张三少却不以为然,什么野jī江湖家族,等告到县太爷那处,只要多出些银钱,定能把这些人全部法办。 正是此时,黎望去而复返。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黎望自怀里拿出一个印签,晃了晃道:“先不急,待小生去会一会这huáng沙县的huáng县令。” “你这是……这是你爹的私印?” “不错,小生准备送这位县令一段锦绣前程。” ……啧,这狗东西又在给人挖坑了。 “行了行了,你且去吧,这里五爷替你看着。” 黎望一拱手,露出一个笑容:“多谢。” 打东大街出去拐个弯没多远就是huáng沙县衙,这县城并不大,倒是这衙门造得很是辉煌,黎望一身锦衣出现在县衙门口,直接用银钱开路,很快就见到了huáng沙县令huáng志雄。 在来huáng沙县前,黎望托晏崇让去查过这huáng志雄,他并非进士出身,而是中了举人后托关系先当的县丞,后来huáng沙县令调走,他凭“考评”升级成了县令,一gān就是二十年,期间从未挪过一下官职,可见这当官的水平很是一般。 “就是你这外乡人要见本官?” 黎望直接取出亲爹的印鉴递过去,这是走之前老头子塞给他的,说必要时可以用,这会儿虽非必要,可大堂哥被磋磨成那样,他要是不出这口恶气,那就是妄为黎家人了。 “这是——” 黎望这还是头一遭卖弄衙内的身份,脸上的倨傲那叫一个恰到好处:“我也不同你废话,我爹是当朝督察院的御史中丞,此次来你们这小县城,只为了找一个人,还请huáng县令拨冗寻找一番。” 这矜傲又拘礼的态度,再加上这份印鉴,恐怕此人真是黎御史的儿子。 只是这京中大官的儿子怎么跑他们这小县城来找人了? “不知黎公子,找的是什么人?” 黎望便道:“我大堂哥黎錞路经你们huáng沙县,与一张姓的秀才一见如故,说是会在huáng沙县多停留两日,可这七日过去,人却没了消息,我方才去张家打探,说那张秀才毒杀他人,正在你县衙狱中,可否请huáng县令把他叫出来?” huáng志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怎么……又跟那张颂德有关? “怎么,huáng大人不愿意吗?”黎望开始了轻声敲打,“听闻huáng大人在这huáng沙县已当了许多年的县令,就不想挪一挪位置吗?”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给他升官的机会? huáng志雄登时眼前一亮,他做梦都想换个富庶之地当官,京官他是没什么想头了,但江南地方却还是有盼头的啊,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若是他能帮御史中丞家的公子找到人,那岂不是—— “自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公子说的那张秀才,可是指那张颂德?” 黎望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端着态度道:“是不是,见了人不就知道了。本公子并不关心他叫什么,你且把人带来就是了。” huáng志雄心中有些不喜黎望的态度,可人有个好爹,他只能忍下不愉,殷勤地让人把张颂德带上来。 张颂德这会儿正趴在牢里,跟展昭诉说自己的冤情,这刚说完,狱卒就来了。 “张颂德,起来,大老爷要见你。” 张颂德一条腿瘸着,是被狱卒一人一只胳膊拖着去了前厅。 他见huáng志雄一身官袍端坐在堂上,抬头就是一个唾沫:“呸!狗官!” “大胆张颂德!见到县太爷还不下跪!”旁边的衙差一个杀威棒就要打下去,却被一个摔碗声吓在了原地。 黎望施施然放下砸茶碗的手,才道:“这人看着就挺虚,这棒子打下去,本公子还问不问话了?” “是是是,公子说得对,你们还不快下去。”huáng志雄呵退衙役,这才转头道,“黎公子,这便是那毒杀他人的张颂德了。” 黎望依旧披着一身大氅,这会儿斜倚在太师椅上,有股说不出的上位者气息,至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张颂德眼里,很具有气势。 再说,此人……姓黎?哪个黎?为何能得huáng县令如此殷勤? “张颂德是吧,你可认识我兄长黎錞黎希声?” 竟真是希声兄的弟弟?这……与希声兄描述的病弱弟弟完全不同啊?! 黎望见他这般反应,便道:“看来本公子是找对人了,听说你为了夺人妻子毒杀其丈夫,可见心思不正,是不是你见财起意,把我兄长关起来了?” huáng志雄一听,就知道不可能,这张颂德平日里就是个好好先生,还给邻里赠医施药,若不是那张三少给的钱实在太多,他也不想判此人死刑。 “绝没有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张颂德当即眼含怒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