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是吗?我不记得啊……” 光彦:“鸣人你当然不记得了,你跟泽田桑去洗手间了,后来才和我们会和。这对情侣是我们因为火灾警报往前面车厢移动时在路上遇到的。” 鸣人:“诶诶?是这样吗?” 安室透收回目光,把小朋友们的嘀咕囫囵听了一耳朵,暂时没放心上。看了看时间发现堂妹还没回来,他正准备出门找人,就看到泽田弥拎着一只空盘子,若有所思地走进来。 “姐姐。”小鸣人看到他姐,迅速迎过去,他绕着她转了一圈满头雾水道,“姐姐你把馒头吃光了吗?” “啊?”泽田弥回过神,有点无奈地抬了一下眼,“你觉得我吃得完吗?” “吃不完。”小鸣人诚实回答。 就是吃不完才惊讶呀,他伸着脖子往外望怀疑他姐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饿肚子的猫猫狗狗喂给他们了。 泽田弥没管犯傻的弟弟,把盘子放回桌上,环视一圈,准确地找到她哥,跑过去。 “尼酱。” 安室透顺手把她接住,温和地“嗯?”了一声,一边低头理了理小萝莉的衣摆,在她衣摆最下方发现了几道折痕和一点沾着cháo气的青苔。 “弥酱去看院子里那个青石台了?”青年状似不经意地说。 咦? 泽田弥茫然地点点头,哥哥怎么知道的? “只有那边有水流,凳子下的青苔才会沾着cháo气。”安室透漫不经心地把那点青苔碎末拈掉,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摸了摸妹妹的头,“还要温泉馒头吗?” 泽田弥摇摇头,她垂着眼,又回到了那个若有所思的状态。纤长的眼睫盖下去时,她浅色的眼瞳就暗了许多,像盛着一泓静谧的月光,不笑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迥远的距离感。 “哥哥,”她脸上带了一点不自知的迷茫,慢吞吞地说,“我感觉今晚可能会出什么事。” . 当天夜里。 那天晚上的月色比哪一晚都黯淡。 安室透沿着狭窄昏暗的楼梯间,不断喘息着往上跑,焦虑和惶恐像涌上沙滩的cháo水不断吞噬着他的冷静和理智。冷铁铸造的楼梯长得好像看不到尽头,等他终于踩过最后一层台阶,猛地推开天台的大门,一声枪响轰然在空旷的天台上炸裂。 血,冒着硝烟的枪口,背对他站在天台上的男人,还有缓缓沿着墙壁滑下去的诸伏景光。 墙面和地面大片的红色将他视线狠狠灼伤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持着枪的男人回过头,侧脸上还站着景光的血。 “对付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是这样没错吧,波本?” ……波本。 …………波本。 ………………波本。 男人冷沉的声音回dàng在夜空下,一排一排的墓碑从泥土中钻出来,砌成复杂的迷宫将他围在最里面。 几只瞳孔猩红的乌鸦扇了扇翅膀,发出几声粗哑的啼叫,停在墓碑顶端的十字架上。 安室透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去,满眼都是认识的名字,任务的目标、处决的叛徒、有罪的、无罪的,所有死在他手下的人,在六尺huáng土之下睁开眼睛,透过冰冷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朝他投以瞩目的视线。 他在这些人的审视中慢慢往前走,路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在一个名字刺入眼帘时猛地顿了一下。 荻原研二。 他缓缓地继续向前。 诸伏景光。 伊达航。 每往前一步,他的脚步就慢上一分,仿佛刻着这些名字的墓碑伸出长长的枷锁一圈一圈在他身上绕紧。在他脚步沉重得几乎无法再往前挪动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迷宫尽头。 那里立着最后一个墓碑,十字架的影子投到他脚下,仿佛钉在墓碑上的审判之剑。 碑面上是空白的,还没写上名字。 以为会在最后看到自己名字的安室透无声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被他甩在身后的乌鸦忽然“嘎嘎”怪叫两声飞了过来,落在十字架顶端。 石屑扑簌掉落,像一只无形的手执着刻刀在空白墓碑上刻上了最后一个名字。 松田阵平。 . 安室透猛地睁开眼睛从chuáng上坐起身。 清冷的月光透过纸质拉门从门口铺进来,和式房间的榻榻米被光照亮了半扇,房间里除了自己剧烈的喘息还有两个又轻又浅的幼shòu一样的呼吸声。 安室透单手撑在chuáng铺上回过头,看到自己右侧银色长发的小女孩和金发小正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睡着滚到了一个被窝里,两张天使一样的面孔凑到一起,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他下意识浅笑了一下,空得漏风的胸腔似乎被这一幕安抚了,那些在他耳边不断徘徊的风声也跟着停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