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米饭本就颗颗饱满,十分晶莹,现在沾了金huáng润稠的汤汁,更是滑糯Q弹得过分。 旁边是什么? 时茵立即想起菜单上列出的名词,花胶,鲍鱼,鹿蹄筋,顶级松茸花菇…… 时茵嚼着瞬间变得没味的菜叶叶,别说口水了,眼泪都要流下来。 低下头,她扒拉一口芝麻菜,有点苦。 顿时心里也觉得苦。 佛跳墙加上一盘蔬菜沙拉总共一千五百五,她的银行卡算是勉qiánghold住,但也和倾家dàng产没多少差别了。 等等,一千八减去一千五百五,这是剩了个二百五给她? 她顿时有点心梗。 呵,这二百五有什么错呢?是它让那一千五百五离它远去了? 不,是佛跳墙。 可佛跳墙又有什么错呢? 所以只能是江砚池的错。 她吃着草,无比怨念地瞪着他。 许是感受到那股怨气,江砚池淡淡扫她一眼,挖起半勺浸了汤汁的米饭,缓缓送进嘴里。 时茵舔舔唇,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盘里的西蓝花。 江砚池只是慢条斯理地用着餐,毫不在意对面有个仙女已经快抓狂。 终于,时茵放下手里的叉子。 两肘支在桌子上,手捧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江砚池头也不抬,没任何反应。 时茵叹口气,自言自语,“我看我还是下次再请杨助理吃饭好了。” 江砚池依旧没有反应,像是听不懂她的暗示。 忍不住了。 “我也想吃佛跳墙。” 她嘻嘻一笑,十分狗腿地说:“不如今天你请我啊。” 江砚池终于抬头,“为什么?” 时茵撇嘴笑,“哪有员工请老板吃饭的,这样多不给老板面子。” 江砚池点头,“不用给我面子。” 真是心狠。 时茵被堵得没话说,摸摸耳朵,败下阵来。 继续吃着草,一边味同嚼蜡,一边悄悄观察他。 资本家的心态真是叫人难以捉摸,一幢别墅好吃好喝养着她,却连一顿饭也要和她抠。 暗暗叹口气,她现在的心情有点纠结。 他今天主动过来,说明没为先前的事生气,她是不是要抓住机会再谈谈上次的事? 可是要怎么说他才不抵触呢? 她想了想,佯装好奇地问:“老板,以前我们在一起通常会做些什么?” 江砚池吃饭的动作微顿,抬头看着她。 时茵神情期待。 他缓缓开口,“在一间房里待着,你说会做些什么?” …… 时茵张口结舌,脑海中浮现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再看他表情淡淡一副性.冷淡的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他的话。 鼓起勇气,她小声问:“做什么?” 江砚池面上竟有片刻怔愣,极快地低语一句“话真多。” 接着语气冷淡,“饭吃完了?” “……没。”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时茵赶紧埋头吃草。 江砚池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放下筷子,竟发现自己已经把面前的食物全吃完了。 他从记事起就被母亲请人教导各种东西,她每件事都用最高的标准要求他,就连吃饭都也被规定只吃七分饱,久而久之便养成习惯。 今天这餐饭比他以往哪餐都吃得多。 他懒懒地靠向椅背。 原来,偶尔放纵的感觉并不坏。 想到什么,他转身拿起边上的西装,从兜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时茵也吃完了,正擦着嘴。 好奇瞄了瞄,竟是张银行卡,不由惊讶地看着他。 他面色依旧冷淡,“给你的。” “……给我?” 时茵震惊。 一起吃了顿气氛不是太融洽的饭,最后再给她一张卡。 这什么意思? 猛地,她想到一种可能。 自从上次从玫瑰园离开后,他第二个月就没再出现。方姨说,这是两年来唯一一次,所以大家才会很紧张。 她约杨晋吃饭,杨晋本要拒绝,却又临时答应邀约,现在看来就是江砚池授的意。 现在,平白无故又扔出一张卡。 她心慌慌,看着他波澜不兴没有温度的眼睛。 试探地问:“今天这顿……是散伙饭?” 江砚池抬眼,眉头动了动。 有些不明白,她这个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就能从一张银行卡联想到散伙饭。这算不算被砸的后遗症? 时茵却误解了,以为他在不耐烦。 立即,她的心一凉,看向那张卡。 明白了,这是分手费! 她上次还是惹到他。 他今天特地来赴约,就是为了和她吃散伙饭,顺便分手! 她有一瞬间的失落和沮丧。 下一秒,现实让她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