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心容,摸着一把白胡子不住的点头,他脸上挂着笑容,“不错不错,不愧是玉儿的女儿。159txt.com” “李老兄,如今你可是儿孙满堂,如今连着外孙女也长得一表人才,不愧是你李家的血脉!”姓张的老爷子哈哈大笑两声。 显然这位姓张的老爷子与李老太公是朋友。 “哎,你还别说,我就记得前日有人与我说起这孩子来了苏州,可我为了与老兄你下一盘棋,还是把家里的孩子给放在一边,你瞧瞧,今日竟然就找上来了,定是来埋怨我来了。” 心容赶紧说道:“心容可不敢埋怨外祖父,只是李颜表姐想来这太湖游玩一番,我也就跟着来了。” 李老太公饶有兴致的看了李颜一眼,仿佛恍然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你来苏州,就该四处走走,老是憋在宅子里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又回头对张老爷子说道:“你们且叫这老头张爷爷便是,不用与他见礼。” 张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合着你把我当做透明的啦,不行不行,你们两个小辈说什么也要给我见见礼。” 心容上前一步,笑呵呵的说道:“心容见过张爷爷,今日初次见面,可有为心容备了见面礼?” 张老爷子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真是狡黠如狐,与你母亲没什么区别。” 李颜也不甘示弱,“张爷爷,颜儿与你相见多次,也未曾见你给颜儿准备礼物啊!”李颜对着心容挑了挑眉,暗道这心容还真是狡黠,在府上装作柔弱的大家闺秀,可到了外边,还是把性子给透露了出来。 张老爷子哑然失笑,羡慕的说道:“李老兄,你今日可是故意让这两个丫头来太湖,让我嫉妒的。” 李老太公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心容虽已经来府上两日,我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她,自然不可能与她们姐妹俩串通好。” 李老太公又问心容:“心容啊,你可怪外祖父没有与你见面?” “心容不怪!”心容淡淡的回答,初次见了李老太公,才知道李老太公是个怎样的人,若李老太公真的在府上等着,那她还得想一想李老太公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了。 半晌,她又忍不住暗叹一声,自己如今真被弄得风声鹤唳了,哪怕有人待她好,她都还要怀疑那人的心意。不行啊,这样下去她非得发疯不可。 李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心容,依旧觉得心容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子,一点自己的性子都没有,跟她心里那位曾经听说过的小姑姑完全沾不上边,好歹心容也是小姑姑的女儿吧,怎么能一点性子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说道:“今日我带你来这太湖,便是想与你下一盘棋。”她的眼眸在残棋上徘徊了许久,继续说道:“咱们俩就下这一盘残棋,你若是能解开这个死局,我就算真正的认输。” 心容皱眉,低头看了一下还未撤开的残棋,说起来这盘棋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至少想从死局中走出来,她有不下五种走法,不过这盘棋毕竟是两位长辈下完之后余下的,若动了这盘棋,便是对两位长着不恭敬。 “这盘棋啊,很好走啊!”心容淡淡的应了一声,显然不觉得这盘棋若是走出了相互对立的死局有什么胜利的喜感。 李老太公的胡子翘了翘,觉得心容是在说大话,虽然他也是初次见心容,却也不以为心容是个说大话的女娃子。她倒是想看看,心容到底如何走才把这盘棋“很好走”下去。 李老太公心里这般想着,那边心容已经挪了一个车,张老爷子也是吹胡子瞪眼,这么走明显就是自杀,车一走,他的炮正好吃了车。紧接着便是将军。 心容却不着急,又走了一小步兵,张老爷子的手竟然停了下来,下一步,根本就没办法将军。 再走一步,心容又动了相,张老爷子也忍不住认真起来。如此一来心容这一方后方完全空了,可以说只要杀过界河,心容就输了,可话又说回来,张老爷子没办法杀过去。 “将军!”心容把最后一个车放到“将”前。 解开了,这一盘棋不仅解开了,竟然赢了。 心容腼腆的笑了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也不过是利用了一下张老爷子的心理,方才见张老爷子下棋的手段,只觉得张老爷子对后方的顾忌太重,她便完全放弃后方,全面攻击,是以张老爷子很快就败北。 三人怔怔的看着棋盘,半晌,张老爷子才怪异的说道:“哪里有像你这个女娃子下的杀局,若放到战场上,早就不知死了几次。” 心容淡淡的笑着,“这也不过是一盘棋,可不是什么战场,我一个姑娘家,哪里会上什么战场。” 李颜回过神来,看心容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她自小在李老太公身边,可以说李老太公的棋艺她得了七八分,竟没想到心容的棋艺已经在跟自己爷爷一个层次了。还有一点便是,看棋也跟看人一样,好吧,她已经模模糊糊的看出这个小她个把月的表妹是个怎样的人了,她心服口服。 —————— 四月更新时间早上9:45,每日一更,3000+不打折^_^ 第一百七十八章 闲情 一盘棋下罢,李老太公和张老爷子都唏嘘不已。好在先下大伙儿都散了,没有围在这里,不然心容就真出名了。虽然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不赞赏心容的棋风,不过却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种下法才会获胜。大多数人只会想着弃卒保车,从没有想过弃车还能保将。不过这种一路拼杀的下法,存在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他们这种人老成精的人自然就不会认为这种下法好。 但事实便是,心容下赢了。 心容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表姐,咱们俩还要下一局吗?” 李颜一噎,还需要下吗?这还需要下吗?一人轰杀了两个老头子,这份实力,反正她是没有的。不过见心容一脸笑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惊世骇俗,李颜顿时愤懑不已,却也只能把愤懑藏在心里。 “你厉害!”过了半晌,李颜才从口中挤出了这么三个字。 张老爷子却不依了,或许这个女娃子只是运气好也说不定,“那一局不过是个残局,女娃子,咱们俩来好生下一盘如何?” 李老太公吹着胡子,“你自己技不如人,竟还想丢一次脸面,心容是来太湖游玩,又不是陪咱们这两个老头子下棋。”他又对李颜说道:“颜儿,赶紧带心容去四处逛逛,免不得没这个为老不尊的糟老头子给缠上了。” “我说你……”张老爷子瞪着眼,显然对李老太公的无赖很是无可奈何。 感受到李老太公对她的维护,心容感动不已,李老太公许是怕自己真与张老爷子对上就赢不了了吧,她唇角微弯,外祖父竟然如此护犊。这一次,心容没有推辞,却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也未见起身。她手指拈起象棋,快速的把那些散乱的棋子摆好。 心容执了红方,摆好棋子之后便正襟危坐,显然是在等着张老爷子出子。 看心容这架势,张老爷子的脾气也上来了,他竟然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给看扁了,若传了出去,他这脸面往哪里搁,但毕竟上了岁数,涵养是少不了的,便说道:“你是小辈,若我先出便是欺负了你。” 心容点点头,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轻轻的推动了一颗棋子。 只走一步,还看不出什么,何况是开局。但有时候,开局第一着,便也能猜测出后面的一步,两步,甚至十步开外,是以开局起着,至关重要。不过心容却走得很随意。 与方才主杀截然不同,张老爷子愕然了一下,顿时陷入沉思,良久才动了一子。 心容心中平静,在她眼中,这也不过是一盘棋而已,棋子毕竟是死物,只要她操作得当便可。 三五局下来,开局之势已然大成,心容脸上虽有笑容,却也比起初淡了不少。而张老爷子,却一脸凝重。这才不过是开局而已。然而之后入局,心容便以雷厉风行之势开启杀招,有好几回张老爷子就差点被杀得丢盔弃甲,好在他本擅长守住后方,是以只损了几个小卒。但还未等他喘息过来,接连二三的杀招让张老爷子疲于应付。但张老爷子好歹比心容多活了几十年,几番下来也大致跟上了心容的节奏。 不过心容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又渐渐的松开,她可不会等着别人适应她的节奏,是以,当张老爷子开始反击的时候,心容这方的棋子又有了变化,但依旧是只杀不守。 终于,张老爷子仿佛看到了机会,“啪”的一声,红方的“相”被吃掉。张老爷子脸上终于松动了一下,但见心容一脸平静,张老爷子总有种吃不透的感觉,心里竟然多了一层烦躁。 或许他的感觉是对的,虽然损了一个“相”,但张老爷子的“炮”也没了,而在一旁观望的李老太公看了整盘棋上的布局,惊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若不是“相”被吃,李老太公也不会发现心容连后方的布局也是天衣无缝。 果真天衣无缝吗?当然不是,只是张老爷子找不出破绽罢了,李老太公在一旁急得不行,但下棋这一行,旁人不能语,是以李老太公也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好友一个个棋子被心容给吃掉。 终于,这边的棋局还是把一些在太湖边散步的老人给吸引了过来,起先吸引他们的倒不是这盘棋,实在是张老爷子在太湖这一段也算是熟人,如今竟然跟一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娘下起棋来,故而大家也只是来凑凑热闹,可这热闹不凑还好,看了这盘棋,众人都大骇。 “将!”心容轻声说出这个字。 “啪!”棋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入耳。 这一盘,已成了定局。 心容还是赢了。 这一盘棋可以说是杀得酣畅淋漓,心容那颗久久被压抑的心也感觉复苏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畅快不已。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四周早已经围满了一大堆的糟老头子,她的背后突然冰凉一片,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手膀子被人一拽,竟然就从一大堆老头子中间给拽了出来。 不过在一大堆老头子身边,还是很显眼。心容还未回过神,膀子又被人拽了一下,这时她才看清了救她出水火的人,顿时,一颗火热的心突然被浇灭,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戏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不停摇晃的青年男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不都是老头子吗? “哟,薛家九姐儿何时改了兴致,竟然跟一大堆老头子搅在一起了。” 戏谑的声音从那温润的唇中吐出来,心容只觉得头顶的太阳被人遮住了,浑身忍不住窜出一股冷意。 她干笑两声,手慌脚乱的对夏侯辰行了礼,“二姐夫竟然有如此闲情逸致游太湖?”她一双眼睛四处探寻,却发现,这四周好像夏侯辰是独自来这里的,应该是巧合吧。 夏侯辰低着头睥睨着心容,狭长的丹凤眼依旧充满了戏谑,“不过是见这边景致甚好,又见一个鲜嫩的姑娘在一群糟老头子堆里实在是怪异,便也过来凑了凑热闹。” 心容愤然,夏侯辰肯定早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她与张老爷子的对局,夏侯辰应该也看见了吧。她抬起头,正好撞上夏侯辰的视线,果然呢,夏侯辰眼中多了几丝探究。 不知为何,心容觉得心跳好像快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或许是觉得她的秘密被夏侯辰发现了,有些心虚吧。 “你竟然会下象棋?”夏侯辰终于忍不住正色询问。 心容平复了心情,待抬起头来的时候,也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样子,“在宅子里无事的时候便会看一些棋谱,不仅是象棋,围棋我也会下啊,只是二姐夫不知道罢了。” 心容很明显的摆出了与夏侯辰不熟的样子,本来嘛,她在京城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夏侯辰虽然算得上亲戚,可与她的生活来说,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夏侯辰与她本就不太熟,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不过她这些年可没看过什么棋谱,恐怕就连最亲近的姚画扇和锦绣都不晓得她会下棋吧。 “行之竟然没有与我说过这些!”夏侯辰口中喃喃念叨了一句。 “嗯?”心容却没听清楚。 夏侯辰回过神来,唇角挂着嘲弄的笑意,“你若再不走,兴许就被这群老头子给淹没了。” 心容浑身仿佛炸毛了一般,竟然忘了这一茬,方才她只顾着下棋,竟然没有注意身边已经围了许多老人,之后虽反应过来,却被夏侯辰给拉了出来,如今那些老头子竟又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发亮,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心容背后冷汗涔涔。 李颜方从战局中回味过来,才发现自己也被一大群老头子给围住了,不过这些老头子一门心思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她才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逃了出来,四处寻了心容,才发现心容早已经出来了。 不过与心容说话的那男子是谁? 李颜没有上前去扰了二人的兴致,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估摸着这男子定与心容认识,是从京城过来的?她眼珠子转得快,听说心容在京城被退了婚,好像是因为名节的问题。好像是跟什么安国侯世子有染吧?李颜先前也不过是把这种事情当做话本故事来听,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迷了姑娘心的故事。不过见这位男子与心容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莫非这位就是那安国侯世子? 李颜的眼珠子又亮了几分,她本与心容年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