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个值得人疼爱的孩子,聪明、懂事、嘴巴甜,但有一点,她从未叫过我一声叔叔,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她父亲纠正过她,但她左耳进右耳出。 她并不是不讲礼貌的人,也不是不尊重长辈的人。看到过马路的老奶奶,她叫的比谁都甜,她向来尊老爱幼,却从来不把我当成「叔叔」看待。 我是个孤儿。 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过着有一顿没一顿,寄人篱下的日子。 为此,我早已看透了这凉薄的世界,我并没有打算对这世界过于热情,而肖绵绵的出现,却像初夏的一阵风,驱散了我身上的燥热。 她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虽然脾气暴躁,却十分疼爱孩子,爱护家庭的爸爸,聪明漂亮懂她的妈妈,她能养成这样自信的性格,和原生家庭脱离不了关系。 我喜欢去她家做客。 在她刚上大一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她爬山失踪了,那时候,我正在开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 没有任何犹豫,我中断了会议,想也不想便去找她。 谢天谢地,我终于在山上找到她。 山上温度骤降,她和另一个朋友冻得瑟瑟发抖,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几乎是想也没想,踉踉跄跄扑向我。 我将她接了一个满怀。 她身上很冷,不停地发抖,牙齿打着架,还要和我说话:「沈……沈薄承,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别胡说八道。」我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脱下围巾,将她围了一个结实,她虽然冻得嘴唇发白,却还是抖着手解下围巾递给我:「给我……给我朋友,她快冻死了。」 安顿好她朋友之后,我决定送她去医院。 我不放心。 她却不愿意去。 车上开了暖气,我给她买了热豆浆,她喝完之后,脸上褪去了刚刚可怕的苍白,这会儿精神头来了,还有空和我打趣:「怎么一点小事情就要去医院,难怪医院那么赚钱,我不去啦,我最讨厌去医院了。」 我看着她小鹿一般的眼睛,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但回到家,我又冷静下来了。 必须教育她。 否则还会有下一次。 这一次,我可以找到她,但下一次呢? 我让她写一万字检讨。 她很委屈,委屈地一边哭一边写检讨。 我心里头也难受,但如果硬不下心肠,受苦的只会是她。她的爸爸对她过分溺爱,妈妈对她又是朋友般的放养政策,所以她做有些事情的时候,没轻没重。 见她哭了,我也不忍,给她煮了面,也给她擦了眼泪,对着她苦口婆心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啰嗦。 我也怕她嫌弃我啰嗦。 我谁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年少的时候尝尽了白眼悲凉,所以我只能告诫自己,必须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有资格审判别人。 但她却教会我善良。 她,包括她的父母,都是善良的人。 我之所以用善良,是因为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他们却做到了。 当她告诉我,学校有男同学和她告白的时候,我慌了。 那种慌,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我只觉得手脚冰冷,说不出话来。 她漂亮、热情、就像一朵小雏菊,大学里头有男孩子喜欢她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但说实话,那一刻我嫉妒。 她问我:「你说我可以答应他吗?」 我脑子乱的很,似乎有许多大锤子狠狠地砸向我,嘲笑我的自不量力,我心内蔓上苦涩,是啊,我即便嫉妒又有什么用。 我比她大了十二岁。 在我读书的时候,她还没出生 我怎么能对她有所想法。 我开口,只觉得喉咙干涩,像刀子划破我的喉咙,我说,那很好啊。 我想斩断和她的关系,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里,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她出现在酒会的那一刻,我几乎是一眼看到她。 我说过,她是一束光,无论出现在哪里,我永远都能第一眼看到她。 她想喝酒。 其实她已经成年了,喝酒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我还是下意识走向她,下意识拿走她手中的酒杯,为的就是和她多说一些话。 她却误会我有女朋友了。 我本想将计就计,直接承认,但最终,我还是没骗过我自己。 她要我带她一起去出差。 我答应了。 这是我和她两人单独出门,以前也有一起出去旅游,但她父母都在。 我应酬喝醉了。 想回房间,她却从自己酒店房间出来,扶着我回去。 虽然我醉意醺醺,但我知道是她。 当她唇瓣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心中的理智回笼,我叫她的名字「绵绵。」 她吓了一跳,也停下了。 那一夜,她陪着我,但我们却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我想远离她。 但她却识破我可笑的伪装。 我最终只能缴械投降。 我答应和她交往。 但我却怕她和我交往后,会慢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