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雪拿出手机,播出了蔺少渤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磁性悦耳的男声。蔺少渤语气似乎很惊讶,甚至有几分受宠若惊了。 “依雪?你找我什么事?” “蔺少渤,我现在不想让你派出来的人跟着我。”楚依雪的语气不甚友好。“你让你的人离开一下。” 电话那头的蔺少渤一声轻笑,语气居然十分宠溺:“依雪,别闹。你不知道现在你很不安全吗?我不放心你,他们不能撤。” 楚依雪知道算是自己无法和他沟通了,于是转变了策略:“那你让他离我五十米远,现在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烦躁得很。” 蔺少渤良久没说话,像是在沉思。 “这都不行吗?又不是看不见我。”楚依雪急切地催促。 “那好吧。”良久,蔺少渤终于妥协,但也提出了他的条件,“你不能让他离你太远,不能走到他的视线以外去!我害怕……” “行行行!就这么说定了!”楚依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过来,”楚依雪叫来了黑衣保镖,把电话递给了他:“你老板和你有话要说。” 黑衣保镖一边听着话筒里的蔺少渤吩咐,一边看着楚依雪,连声应道:“嗯嗯。是。好的蔺先生。” 楚依雪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刚刚还那么嚣张,现在一副狗腿的样子。 楚依雪继续往前走着,不经意回头一看。果然,她走了快五十米,身后的保镖才慢慢跟上她。 还真听蔺少渤的话,她倒要看看,等待会儿把她跟丢了,他要怎么跟他的老板交代。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楚依雪突然闯了一个行人道上的红灯,她这番动作连着逼停了几辆飞速疾行的汽车,也挡住了保镖看向楚依雪背影的视线。 楚依雪勾唇一笑,听到背后好几个司机,接二连三骂娘的声音传来。 等所有司机全都慢悠悠地重新发车以后,黑衣保镖才发现,他们已经看不见了楚依雪的身影。 靠!其中一个用手狠狠地砸向一旁的树干。 到她常去的几个店子SHOPPING了一番,楚依雪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她两手提着购物袋,却不想打车回去,于是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两个街区左右的样子,觉得有些累了,才在中心公园旁的长椅上坐下休息。 她抬头远望,看见对面是一排长而整齐的马厩,各种花色的不同马匹仰头响鼻,马厩外多是带着孩子来看马的家长们,大人们的交谈声混杂着孩子们兴奋的欢呼,场面热闹非凡。 楚依雪这才想起来,她曾经也有过一匹漂亮的小母驹,是她的爸爸送给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可自从那个女人到了她家之后,没过多久那头小马驹就生病去世了。 当时,她哭了很久,可爸爸却连安慰都不来安慰她一下。 沉浸在不好的回忆里,楚依雪没有发现,她坐的长椅正对面的那一栏马厩里,棕色的马匹鸣响连连,似乎相当不对劲。 而这匹马的围门,却又相当巧合的未曾被锁紧。 兴奋的棕马前腿一直踢门,让这扇本来就关的不牢靠的木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终于。 “啊!” 伴随着马厩外游客的一声尖叫,棕马如同受了惊一般,一个跨越就从马厩里冲了出来,一往无前,直直冲向了百米开外长椅上的楚依雪! 听到这声尖叫,楚依雪这才从悲伤的回忆中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五十米开外的一匹棕马奔腾跨越,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依雪就这样看着,居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有多危险,也忘了趁着在它离自己还不太近的时逃离危险。 “小心啊!” 听到远处游客们的提醒,楚依雪才彻底清醒,回过神来。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飞驰的棕马,已经离她只剩不到短短五米的距离。 再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楚依雪听着身后行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居然意外地平静。 也许,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吧。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不甘。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而且,脑中,却闪过蔺少渤那张讨人厌的脸。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应该甩开蔺少渤派来保护她的那个保镖呢? 楚依雪闭上眼睛,等待着发狂的马匹向她袭来。 意想中的疼痛,却迟迟不曾到来。 她还是害怕的,于是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想看看周边的情况。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传来,楚依雪感受到自己被一具壮硕的身子,圈到了怀中。 她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带着她一起向长椅旁边的草丛倒去。 尽管这般冲击之下,身体不由还是被震地生疼,但楚依雪依稀明白,她好像是,得救了? 楚依雪有些颤抖地抬头向上望去,看到了一张刀削一般冷硬的脸。 男人的皮肤黝黑,五官俊朗,带着一股子油然天成的男人味。他的下颌有一撮性感又坚硬的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充满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看年龄应该是在四十左右的样子。 当楚依雪看向他时,他也刚好低头看往自己怀里的她,眼神满满都是担忧。 “你没事吧?”声音磁性悦耳,就像一把大提琴在耳边演奏。 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被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紧紧拥入怀里,哪怕他是为了救她,楚依雪的脸也还是忍不住蓦地一红,忙摇头道:“我没事的,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轻笑,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别客气。” 良久,男人抱着怀里的她,两人一起直起身来。 他松开钳制以后,楚依雪赶紧从他的怀里离开。她上下左右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唔……”可是她却听到了身后男人状似呻吟的冷哼。 楚依雪连忙着急地问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男人抱着右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楚依雪上前一看,惊呼道:“呀!你流血了!” 果然,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裸露在外的右胳膊已被严重擦伤,一片血肉模糊。 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对她摇头,示意他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