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到肉的爆裂声音几乎令人牙酸胆寒,法兰克林所有的凶性都被激发出来,每一拳都奔着要人性命去的,“嗯?就这么点本事?不是要杀了我么?来啊——!” 云子安所能做的就是用手臂护住头脸,蜷缩起身体缓冲脏器受到的冲击力,颅脑因为巨大的震dàng而嗡嗡作响,耳膜被汩汩鲜血拍打倒灌,让他几乎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在意识模糊的一线之间,他脑中摇摇欲坠地升起一个念头—— 戎骁,我是不是要去陪你了…… . 眼见云子安失去了行动力,法兰克林歪着脑袋朝旁边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伸手从自己的后腰枪袋,拔出了那把M639,咔嚓一声上膛,对准了云子安的脑袋,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几乎是毫不留情! 砰——! 铜制子弹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法兰克林瞳孔放大到了极致,缓缓低下头,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子弹击穿的血孔迅速晕染开来,就这么静止了几秒钟,他膝盖一弯,重重跪在了地面上。 下一秒钟,印着CYO字样的作战车闪烁着灯光停在了巷口,一群全副武装,重枪实弹的特种作战队员,训练有素地按照既有队形,包抄了整条小巷! 戴着钢盔,脸上涂抹着油彩的亚尔林完全不符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端着枪冲上前,一把按住了云子安的脉搏,同时向耳麦喊道,“报告!心跳虚弱,血压下降,目测现场失血超过一千毫升,准备止血剂和担架!” 云子安就这么仰面躺在bào雨之中,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视线模糊地看了亚尔林好半天才虚弱地张开嘴,哑着嗓子笑出来了,“傻.bī……” “……你好他妈帅。” . 当夜,CYO驻扎营地的临时手术室内全体医生护士简直忙了个底朝天。 然而手术室门口却乱的如同菜市场摆摊一样,十几个年轻气盛,肤色各异,甚至连jiāo流语言都无法统一的大小伙子,穿着同样的作战队服,连脸上的油彩都没有洗gān净,人挤人地堆在一起,相互推搡着,争着抢着去看门缝。 “让让让,让我看一眼!” “别挤别挤!踩着我脚了!” “你薅我头发!我去报告队长!扣你薪水!” …… “像什么话!”闻讯而来的亚尔林大步流星,手里拎着个头盔咣当一声敲在了一个队员的头上,“在这嚷嚷什么!” 他一出现,就如同老鹰进了jī窝,让这群小jī崽子瞬间消停下来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 “得亏手术室里的是个男人。”亚尔林用手指着他们,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要是个姑娘,你们能把房顶掀了。” “可……”总有年轻士兵不服,小声嘟囔着,“他好看啊……” “对啊对啊,听说还是大明星呢。” “不是吧……明星都这么能打啊?” “你懂什么!中国人都会功夫!他们连熊猫都能打!” …… 眼瞅着又要翻天,亚尔林用头盔咣咣敲击着墙面,怒吼着,“都给我闭嘴!” 他提起一口气,刚想教育教育这帮兔崽子,然而背后却响起了一声咳嗽,“咳咳……” 亚尔林转过身来,只见原本应该躺在chuáng上昏迷的戎骁,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上半身包扎纱布隐隐透着血色,甚至伴随着动作越扩越大,可想而知每移动一步,都是怎样的撕裂剧痛。 亚尔林当即就恼了,在他踉跄的一瞬间冲上去将戎骁一把扶住,同时开始骂人,“谁允许你过来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去……” “我。” 一道稳健有力的声音传来,亚尔林抬起头,脸色忽然大变,连舌头都跟着结巴了,“陆……陆……” 所有的年轻士兵同时立正敬礼,“总指挥!” 时任CYO总指挥官的陆恒,一身作战装严丝合缝地裹着肌肉健硕的雄躯,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亚尔林,甚至于冒着丝丝寒气,“你刚刚说,要gān什么?” “我……”亚尔林挠了挠自己的脖颈,又抬头看看天,尴尬到无以复加,“我不gān什么……” 陆恒就这么死亡凝视了片刻,忽然哼笑出来,抬起手拍了拍戎骁的肩膀,“送你到这了。” 他转身走后良久,亚尔林终于忍不住,一把揪住在旁边嗑瓜子看戏好久的迈科,“他今年是不是三十五了?” 迈科呸的一声吐出瓜子皮,“差不多。” 亚尔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三十五岁的老男人……怪不得……” .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尚且处于麻醉状态的云子安被推了出来,医生护士跟随着病chuáng,高举消炎点滴,不耐烦地驱赶门口看热闹的年轻士兵,“让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