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乐了，拍了拍光子的胳膊，“小马同志，祭天这事儿虽然听着残忍，但这事儿在古时候那是有严格选拔标准的，一旦选上了，那可是家族上下无上的荣耀！你家一辈子务农，这搁在以前都没资格入选，但你看，这就是命，以前选不上现在悬赏了！这就是命啊！恭喜恭喜……” 光子被我说的一脸懵，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要被祭天，但看我一脸坏笑就知道肯定没好儿。 “我说顺子，你就是臭嘴憋不出好屁，放个味儿都不带是香的，什么玩意儿就恭喜啊！这老蛇皮还没说是不是祭天呢你就搁这儿恭喜。” 卫姬此事正研究那本破烂的书，头也不抬地打断光子的话，“血祭的主人得是活着的，放心，死不了。” 从里面出来之后卫姬就一直沉着脸，这时候突然拿话顶我俩，依她平时的风格也是少见。 我知道卫姬还为着我在里面打她的事生气，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趁着光子出去看灶台的时候，我端着蜡烛凑到卫姬身边。 “嘿嘿…黑灯瞎火的看书伤眼睛，拿蜡烛看。”卫姬没说话，从我手里接过蜡烛，又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我见她没搭理我，又往前凑了凑，“那什么…我伤着你哪儿了？给我瞧瞧，我好磕头谢罪。” 听我说这话，卫姬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两下，“你没伤到我，不用谢罪。” “没伤着你……那你生啥气啊？” 我这么一说，卫姬反倒愣住了，“我…我没生气，当时你中了三两钱的迷香造成幻想，神志不是很清楚，就算伤着人也没事，这是正常反应。” 我盯着看了卫姬三秒，见她确实恢复了跟之前一样的冰山脸，又扫视一遍，见确实没什么伤这才放心，她查看了一下柳家仙的伤势，见没有大碍才会主屋歇息。 光子在院子里捅咕那两只鸡，见还没烧好于是叫我出去跟他一起搬柴火，这时忽然想起那个袜子，问他这袜子怎么回事儿，光子挠挠脑袋“哦”了一声，“嗨，我都忘了这事儿了，出门之前饲养员说找个什么东西包东西使，我以为是要包个车上吃的干粮啥的，想坏坏她，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把袜子给扔她包里了，”光子瞥了我一眼，嘿嘿一乐，“没想到没坏着饲养员，倒救了你一命。” 这解释听的气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吃过了晚饭，四人就轮流睡了，因为柳家仙身上还有伤，又怕我半夜突然被三两钱的幻想弄的突然抽风，所以最后一合计，卫姬和光子俩人分上半宿和下半宿轮流看我，直到天亮之后柳家仙看着。 昨天那个赶车的大哥进城路过又碰上我们，我们四个人又坐上他的驴车一路颠哒回了家。这一路倒是顺利的很，除了小毛驴子没事爱晃荡两下偶尔翻个车之外，到也算是平稳到家了。 我们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光子一路上饿的眼睛直冒金星，他带的干粮在来的时候就吃完了，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卫姬包里的干粮倒是一口没动全给了光子，可他一想到上面沾染了自己的臭袜子，硬是忍着饿也没敢吃，现在回来看见一桌子好菜，就很饿狼一样全吃了个干净，要不是小娘后来拦着都怕他把盘子也啃了。 黄瞎子见柳家仙又跟回来了气的差点没用烟斗把他点了，当一看到他那只手，顿时也皱起眉头，知道卫姬给他用咒术保命后，立马又在上面加了一道封印，才算稳住了柳家仙的小命。 吃完饭，几人早早就睡下了，小娘给我处理了伤口之后上去休息，楼下只剩我跟黄瞎子两人。 点上红烛放在门口，我就将在莫桂芝房子里发生的是从头到尾，包括我见到的幻想都跟黄瞎子说了一遍，这时房间的灯忽然一灭，又变成那个熟悉的颜色。黄瞎子听的聚精会神，根本无暇关心重开的阴市。 我看了看柜台地下放着寿档婆婆续寿本子的地方，那个本子果然跟之前卫姬拿到手里的一样。 可能因为饲主回来的关系，所有小鬼都忙着投胎，中转站倒比平时清净不少，正好我跟黄瞎子能好好说说那东屋里的事。 “你说，你在幻象里的时候，有个人一直跟着你？”黄瞎子摘到圆墨绿油油的火苗在眼眶里晃荡，时不时还飞出来一下，弄得我一直以为我还在三两钱的幻象里。 “我感觉像，但又不清楚那个人是卫姬还是别的，”我想了想说，“也许跟当时幻象里出现的卫姬一样，只是幻象。” 黄瞎子一摸小胡子，摇头，“要只是幻想的话还能好办，就怕是别的东西啊……” “别的东西？”一说到这个，我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双红眼睛，这次回去到没看到，可有几次我总能感觉身后一直跟个人…… 正当我想问黄瞎子他以为里面是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女声悠悠地飘了进来，青竹双手环抱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她那群夫君，见我到之后气呼呼地撇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大人你言而无信！” “我怎么言而无信了？你别冤枉我啊，本大人我是最诚实有信的，作为河主，不诚实那可就是动了阴典根本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黄瞎子身后躲，虽然嘴上理直气壮，但其实心里虚的佷。我身为一堂堂河主，掌管阴市和黑市两大阴间交易枢纽的一方之主，竟然骗了个鬼！想想竟然还有点刺激。 青竹一听我这么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如柳叶般修长纤细的手指指着我，一双好看的眼睛也登时变成两团绿油油的鬼火，看起来甚至比黄瞎子的眼珠子还要渗人。 “大人之前在阳间唤我求我帮忙，答应好了给我百兽内丹作为谢礼好让我投胎的！” “对啊，我让你拿了，当时你也拿到手里了啊！不能过后丢了赖我啊。”我心知肚明，但却只能耍无赖。 青竹气的猛拍了下桌子，“大人你是明明知道阴间铺子里的东西不能我等小鬼根本拿不走，还诓我说送我内丹让我投胎！那天我拿的就是个影子！影子怎么投胎啊！你知道我错过投胎，就又要再等一百年！”青竹说着，竟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这人真看不得女人哭，哪怕是女鬼也受不了，她这一哭我一下就乱了。 “那个…我不是成心糊弄你，是那天确实有急事，我们又下不来，只能求你拿那个本子给我们上去看看。” “那大人是知道我等小鬼碰不得阴市中的东西喽？” 我一时语塞，只能解释说，“虽然我是管阴市铺子的，但是这里面的东西连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去，这些都是有交换规律的，就像人生在世，想要什么东西就要用等价的东西为代价交换，就算偶尔不平等但也要有所交换才行，所以那天就算你拿上去，也只是拿了一个影子，回来的时候就没了。” 听我这么也还算诚恳的解释，青竹哭的声音小了些，抬着头，眼巴巴地看了看我，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黄瞎子这个老色痞子在旁边直淌哈喇子。 “大人，这次为我们横死鬼开的轮回还有三日就要关了，您说的交换之说我觉得非常有理，既然如此，我便买下这内丹吧！”卫姬忽然灿烂一笑，伸手就去拿腰上的荷包，“大人您给个数，说吧，多少银钱我都舍得。” 我当时脑袋一抽，手里握着小娘给我写的价格表都没顾得上看，大手一挥，相当豪气地说：“百十万两就罢了，你看着给吧！多少我都卖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青竹把荷包往桌子上一拍，“大人，这是我的全部身家，全都给你了！”说完，青竹冲着存放百兽内丹的盒子一伸手，盒子里的内丹“嘭”地一声就从里面弹了出来，落到青竹的手上，拿着内丹的青竹将内丹攥在手里，嘿嘿一笑，慌忙地拘了个礼，“谢谢大人，青竹告退！”话还没说完，转身就跑出去了。 我跳过柜台出去追，出门一看，青竹人早就没影了。 黄瞎子看我垂头丧气，抹了一把哈喇子，绿鬼火晃荡了两下。 “阴间法则第一条，说话之前过过脑子！答应了鬼的话，鬼是会当真的。” 我白了黄瞎子一眼，拿着荷包看了看里面的银钱……里面竟然只有一张一千贯的票子！ 到了天亮，黄瞎子叫我休息一会，等下午日头不那么足了之后准备给虺解除封印。 柳家仙在光子家的时候说过，要想解除虺的封印，要血祭，但没他说的那么吓人。 因为虺自身的怨气很重，加之年头久远，也会吸收怨气，怨气挤的久了，慢慢就变成大凶、大阴之物。但这样的东西也是修炼之人的宝贝，若是能得其中一二，那可省去多少年的辛苦。 柳家仙本想用自己来做承载接封的祭炉，这样一来，只要虺能认可，自己至少能增加百年道行，可一听就黄瞎子不干了，非说自己也是将死之人，应该自己来做祭炉，俩人因为这事吵吵个没完，最后还是小娘出面调节，说如果非要他们俩其中一个的话，得到祭炉的要给另一个人一样最宝贵的东西续命。黄瞎子给交出五命，柳家仙断掉蛟角，俩人一听还要收费的，就各自老实了。 因为谁成为祭炉这事儿从早上就开始吵，商议之下谁也不肯退步，最后还是卫姬决定，没人第一滴血，谁的血被虺接受，谁就来做祭炉，但到最后是否被虺接受，是生是死就各由天命。 不知道是因为中了三两钱的迷香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我最近睡的越来越沉，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黄瞎子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在我身上画了一道骨符破了三两钱的迷香之后，又给我看了下五命，只见因五柱不全，魄散不聚，再一看光子胸口的大洞，前后已经透光了，只剩一层皮撑着。 本来黄瞎子还想再拖几天，但看这个情势，也实在拖不得，当晚就开始准备认主的东西。 准备的东西还是老七样，香灰、黄符、朱砂、龙泪、香、阴烛，最后一样竟然是他的烟杆。 准备好东西之后，他拿着骨刀，在每个人掌心划了一下，让血滴在椭圆形状的虺上。本来柳家仙蹦高高着要做祭炉，一看要用骨刀，琢磨一会就放弃了。小娘和卫姬也没心思要什么道行也没参加，黄瞎子本来是兴冲冲地网上蹿，后来看所有人都放弃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抢，也就放弃了。 最后只剩下我跟光子。 卫姬之前说过，亓爪认主挑人，虺也会选择一个人跟他共生，虽然共生的好处非常多，但同样与虺共生的坏处更多，我个光子只是肉体凡胎，如果虺要反噬，我们未必能抗得过，但现在我跟光子的时日不多，要么搏一搏，要么现在就准备手艺棺材等死。 先是我，黄瞎子用骨刀在我手掌划了一道，血滴在虺上的时候，只见上面的小孔疯狂地将血吸进去，我以为选择了我，可没想到没一会，血又从旁边滴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忽然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似乎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黄瞎子似乎也听到了，急忙扶着我让离虺离远一点，然后朝我摇了摇头。 下一个就是光子。 光子的手掌胖乎乎的，黄瞎子捧着他的手在上面划了一道，手上的血就像水龙头一样“滴答滴答”不断地流出来，眨眼的功夫血就把淹没了。 黄瞎子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捂住光子手上的伤口，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黄瞎子怎么捂，光子手掌上的血就像不受控制一样，疯狂地被虺吸收。 “快拿走快拿走！它醒了！”黄瞎子冲着我大喊道。 第28章虺就像一个有着巨大吸力的怪物，不管光子走哪儿、用什么东西包着伤口，红色的血形成一条长长的细蛇，最后都会落到鼎里，被虺吸收掉。 光子自小胆儿大但也没见过这架势，一下也被吓住了。 “这东西他娘的在吃我手！顺子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也被吓着了，之前虽然说过这东西要用血，但是没想到这么吓人！按照这个量下去，就算把光子身上的血都抽净了也不够啊！ 我们这边乱作一团，倒是柳家仙在一边看的这个来劲，我抱着鼎满屋跑的时候，正好看到柳家仙一脸羡慕的眼光，最后见我们都慌作一团，也是看不下去了，上来两三下就把我们几个拉到一边，又拽着光子的手，放到鼎炉上方。 “你们都放开吧！虺要解封印，就要吸血！这小子有福，这个亓爪是他的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这个架势，是要把光子给抽死啊！柳家仙却说，虺本身就是个嗜血的东西，它被封印本就怨气极重，以前不管虺被带到哪儿，所到之地，十里之内万灵具灭，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就在说话的这一会，鼎炉里的血满了，只有手上大小的鼎炉里，红色的血在里面翻腾个不停，光子捂着手上伤口的时候凑上去瞅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光子给吓死！ 一只血红的大眼珠子从鼎炉里飞了出来！红色的血围绕在眼球四周，缓缓地流到中间瞳孔的位置上，一只血红、生动的眼球登时立在半空，朝着我们每个人扫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了光子的身上。 光子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楼梯上。 血红的眼珠子瞬间飞到光子面前，用血构成的眼球围着光子上下打量，似乎有意识一样。 “你你…他娘…娘的看老老…老子干啥……”光子嘴上硬气，实际上吓的已经浑身开始哆嗦了。 这世上能让光子害怕的东西不多，连我都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那眼球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光子说的话，见光子动了动嘴于是在空中晃了两下，这时，鼎炉中的虺突然也飞了起来，冲到眼球中间瞳孔的位置，又落到大厅中间。 忽然，一声如龙吟般震耳欲聋的呼啸，血液构成的眼球突然开始向四周散开，就像一支红色的笔在空中作画，众人见此情形都十分吃惊，柳家仙更是激动的差点现原形。 就在这时，光子手上的伤口又再次裂开，鲜红的血在空中飞舞流向正在勾勒图案的虺，而每穿过一滴血，虺外面的那层壳上裂纹就越多，直到最后光子被抽的差点晕倒在楼梯上，虺的外壳才终于脱落下来。 一个洁白如月牙形状的石头停在半空，落在被血液勾勒出的图案中央，那外形像一只狮子，但爪子却比狮子更大更锋利。它在大厅中间的空地上做出攻击的姿势，硕大的血色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光子，抽血被抽到快要失去知觉的光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也有了精神，骂骂咧咧地说要骑这个东西回去吓吓王孙子。 就在我们都在震惊的时候，血形狮子突然俯身朝着光子冲过去，张着大嘴一口将光子吞下。 我见势不对立马冲了上去，可卫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又一把给我抓了回来。 “别打扰它。”卫姬小声对我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血形狮子。 光子差点被吓的尿裤子，缺血后苍白的胖脸十分憔悴，加上惊慌的表情看着竟然觉得有些滑稽。他被血形狮子困在肚子里横着从楼梯上下来，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他就像电视里那些魔术师做漂浮魔术似的，身体直不楞登地下来，最后定在半空中。 “那个……”光子的脸挤的变形，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想动又不敢动，只好用手指头朝我勾了勾，“我这样去吓吓王孙子你说他能不能给我磕头叫爹。” 我没搭理光子，只让他老实点别乱动。 卫姬似乎比别人都紧张，一边拿着那本破书翻一边又看看光子，似乎是在比照步骤。 我侧身问卫姬发现了什么，卫姬露出兴奋的神色，说用血幻化出的是亓爪脱落前的本体，虺脱落后就是亓爪认主，这个时候要是亓爪认了光子，我们身上的咒就会解了。 我看卫姬兴奋的样子，忽然嘴贱问了一句，“我们身上的咒解开了，你替我们开心吗？” 卫姬一楞，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急忙撇过头去，声音淡淡的说，“这是应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见卫姬微微泛红的脸颊似乎是害羞了。 光子这时正被那血形狮子裹在肚子里，狮子俯在地上做出睡觉的姿势，光子被裹的难受，但身上被挤的根本动不了，于是用脚趾头使劲儿，朝血形狮子的眼珠子勾了几下。 “哎醒醒嘿！这怎么着啊，把我放这你睡觉，你他娘的是想明天早上把我当屎给拉了啊。” 听卫姬说完之后，我心里有了底气，于是吓唬光子，“小马同志，你现在说话可得客气点，刚刚卫姬可说了，现在是亓爪认主的阶段，你得说点好听话，要是给它说急了，到时候把你当屎拉都算轻了，严重一点很可能把你变成花裤衩子给王孙子兜裆去。” “顺子你他娘的就是瞎扯淡，我一个大活人还能给我变成布条子？” “能！你看电视里不都这么演，成精的有法力，想把别的人变成啥就变，”我看着柳家仙，捅咕他一下，“你说是不是？” 柳家仙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血形狮子，敷衍地摆了摆手，“是是，一会我就给你变，你说变啥就变啥。” 光子一听，忽然变脸，“狮子狮子你是最可爱的狮子老子成他娘的喜欢你了，认我当主人我给你找母狮子去……” 话音刚落，突然，血形狮子自胸口位置的亓爪开始向周身散发着耀眼白光，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但隐约能够看到血形狮子正在一点点变小。 十种怨人生在世这百年间，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部分人体会过酸甜苦辣后，临终之时会放下前尘过往，一笑泯恩仇，但也有一些人，或因心愿未了，或不甘于曾经种种，对前尘往事不肯放手，临终之际会将这些执着的“念”带到下一世，想要在下一世中弥补前尘，可奈何桥上饮下的孟婆汤让他们忘却了一切，于是他们心中的念就会化作“执”依附在下一世的躯体上，变成他们下一世的磨难，而磨难一生，则会变成怨——我和光子的任务就是消除他们的执念。 那时候的乡下人很朴实，也几乎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要想积德攒五柱，就需要去执念多的地方。我跟小娘其实都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为了我们俩，最后还是决定搬走。 搬走的那天，隔壁二丫头和马叔出来送我们，二丫头送了我跟光子一人一个彩纸叠的纸鹤和一串用红绳串起来的纸折的五角星，马叔则送了不少吃的，临走的时候眼泪吧唧的抓着小娘的手直抹眼泪，直到被旁边看不下去的黄瞎子打了一烟枪才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