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多问他的事,但是仔细想想刚才那一幕,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刚才要她的住址究竟是为什么?真想用何洲的名义和她复合?” “你很在意?”陈家洛挑眉,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当然,你要是肯移步我明天就可以庆祝自己终于解放。” “……” 陈家洛甩我一记带着警告意味的眼刀,我只好老实沉默。 不过他也没准备继续和我深究。 “你一点没看出来这女人身上的特别之处?”陈家洛转移话题,面色却十分严肃。 我再多迟钝也意识到这事不简单,可仔细回想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摇头。 陈家洛轻哼一声,似乎在嘲讽我朽木不可雕。 “这个叫纪婉的女人,身上带着一股阴气,估计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闻言,我不由得一惊。 “缠住她的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他,虽然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终归有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作祟。 陈家洛摇摇头:“没亲眼见过不清楚,怨念很强,如果长期放任不管,她迟早要出事。” “所以这就是你从她要地址的原因?”我捏了捏手心,“你要去帮她?” “呵。”闻言,他只是冷笑,“看我心情,想要我出手,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 “……” 这话的意思是要袖手旁观了,也是,依照这个老鬼不可一世的脾气,请他出手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且看他对纪婉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淡甚至是厌恶了,别说帮忙,不雪上加霜都已经很好了。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可是一条人命。 “去看看吧。 我垂眸说道,陈家洛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物一样,很不理解。 也是,刚才我和她都吵成那样,就差大打出手。 我伸手将落到眼前的发丝捋到脑后,叹气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被鬼魂缠着的感觉我也知道,不好受。” 陈家洛体听完,脸色就变了,但也是转瞬而逝,若不是一直盯着他,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良久,他似是自嘲一样低笑说:“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好,也好。” 话说的毫无厘头,我只能一头雾水地等着他的后文。 “要我出手也可以。”他话题一转,语气又恢复到平时的倨傲,“今晚你和我一起去,若不然,一切免谈。” 啥?我也要去?我傻了眼。 不是,明明知道那边有问题我还去,可不是作死吗! 我立刻露出一个极其狗腿的笑容:“不用了吧,您这么厉害,那些小鬼小怪也奈何不了你,我什么也不会,去了不也是拖后腿嘛。” 陈家洛脸上笑容更渗人:“在我面前拖后腿总比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拖后腿好,你也能看见飘荡的鬼魂了,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意外……” 我后背一寒。 “忘记说了,你住的这个地方风水不是很好,适合鬼魂滋养……” “我去我去!”我立刻转口。 可不就得转口,假如真一个人呆在公寓运气不好撞上一两只孤魂野鬼,那我多半就得交代了。 当夜,我就跟随陈家洛一起前往纪婉所住的小洋楼。 对于他挑选的这个时间,我是十分抗拒的,晚上阴气重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可是陈家洛的意思是阴气越重越好,更容易发现端倪,我只能闭嘴,顺着他的意思来。 到了小洋楼大门口,我终于问出自己纠结了一路的问题:“那个,我住的那间公寓真的容易招鬼吗?” 话一出口,陈家洛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精彩,估计是因为没料到我一路都记着这个茬。 我当然要记住,这是决定我搬不搬家的重大问题。 “随口一说。”陈家洛冷睨我一眼,“你废话要是还这么多,我就如你所愿让那间公寓变得容易招鬼。” “……” 不想再同他计较,我走到门旁准备按响门铃,一声尖叫却吓得我狠狠一抖。 听声音,就是从这栋小洋楼里传出来的,陈家洛的表情也猛地一变。 果然,如他所料,纪婉的确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有人吗!”我猛按门铃,同时朝门内大喊,希望有人回应我,但是传出来的只有惊呼声。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家洛却上前将我从门旁拉开,拿起一枚钥匙径直将大门打开。 “你哪来的钥匙?”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今天她亲手交给我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里面冲去。 原来今天纪婉走时给的是钥匙,这暗示简直不能更明显了啊! 沿着呼救声一直跑上二楼,果然找到了纪婉,但是同时映入我眼中的,却是十分诡异的一幕: 一个血淋淋的肉球正趴在满脸惊恐的纪婉胸前,她上半身的衣服被粗暴地撕破,那个血球还一个劲往她胸口钻…… 而纪婉周围,也是一片血样的鲜红。 “救我……救救我……” 看见我们的到来,纪婉立刻朝我们伸手。 我觉得全身都在发凉,一步都没法超前挪,而陈家洛见状,却是一皱眉,上前就要擒住那个肉球,可那个肉球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突然从纪婉胸口滚落,往窗户的方向一跃。 而这时我才看清,那不是一个肉球,它更像一个……没有成形的婴孩…… 陈家洛一击没有得手,同样跃身从窗户跳下,继续追击。 夜里突然传来小婴儿呜呜的哭声,让人心悸。 两个怪物都不见了,我连忙上前扶起正在地上发愣的纪婉,问道:“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受伤。” 纪婉木讷地摇摇头,我这才松口气。 这么说,这些血都不是她的,那……又是谁的呢? 我心情复杂地帮她披上衣服遮住胸前的赤、裸,而纪婉也异常老实地任我摆布。 过不一会儿,陈家洛就回来了,看他不爽的表情就知道没捉到始作俑者。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迟疑地问他。 “一个小鬼,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怨念极重。”陈家洛冷哼一声,旋即看向我旁边的纪婉,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闻言,纪婉却突然哭了出来,她将脸深深地埋在手里,哽咽着开口: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