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全部都躺在棺材盖上!他们都是死人。我吓得加快了脚步,抓着门把手就要打开门。可是我试了好几次,这扇门怎么也打不开。“快开啊快开啊!”我在心里祈祷着,开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后面一阵阵阴寒的气息扑来,我感觉到,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了。“叮铃!”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是吴三爷的铃铛!我松了口气,握着门把的手,动了一下。不是我动了,是门动了。我往一边站了一些,门开了,我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松了口气,正准备走的时候,忽而被一道身影给绊了一下。我转头,那些棺材盖上的人都下来了。他们青灰色的脸上面无表情,泛白的眼睛都盯着我。他们盯着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往后退,可后面已经是车身,退无可退。我快步想要出门,那扇门后,就是尾箱末端,一米高的栏杆还不到我的腰间,只要往后一跳,我就会掉下去。而这些东西,还在一步一步朝着我逼近。风咕噜咕噜地灌进我的耳朵里,我手捏着朱砂,目视着前方。我不能死。我答应了爷爷,我要回去给他养老送终,我还要娶妻生子,我还要找到父母的尸骨带回家乡。这一切,我都还没做。所以,我不能死。“嘻嘻!”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惊恐地回头,看到那个少女就坐在栏杆上。她脸上笑着,手却朝我轻轻一指,我瞬间感觉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我想要挣扎,可是身子却好像被绳子捆住了。我的身子慢慢地飘了起来,然后朝着夜空中飘了过去。脚下是疾驰而去的黑黝黝的铁轨,我努力地想要伸手去抓住栏杆,可却动弹不得。“放……放过我。”我用祈求的语气求她。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里面。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些死人忽然规规矩矩地站在两边。伴随着规律的铃铛声,一抹红色慢慢冲黑暗中出现。红色在黑夜中摇摆,然后慢慢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是她。那个躺在我对面的女子。她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站在栏杆边,呆滞的目光看向了女子。“今年的两个祭品,真不错呢,嘻嘻!”她再次嘻嘻笑着,然后抬起了手。明明风很大,可是她的声音却那么的单纯,可爱。如果不是我此刻被吊在空中,我是在无法对眼前的小女孩感到恐惧。就在我被她的笑声吸引的时候,那个女人也被立了起来,我们俩站在一起。而车厢里的那些人,这会儿都开始跪了下来。他们有规律地跪拜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我好像看到了虔诚。我的手抽疼了一下,紧接着,鲜血从我的手腕浮出来。这些鲜血汇聚到小女孩的面前,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图案形成的时间,就是我和她的死期。我这才相信了吴三爷的话,这个女的,阴煞之气入骨,有血光之灾。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了烈焰燃烧的声音,一张黄色的符纸穿过鲜血汇聚的那个图案。“小核桃,快点抓住栏杆!”吴三爷大喊了一声,我立刻反应过来。在我的身子掉落下去的时候,我抓住了栏杆,本能地,我也抓住了那个要掉下去的红衣女子。我抓着她手的手臂一疼,我感觉自己的关节好像脱离了先前的位置。“老道士,你敢扰我好事,看我不弄死你!”小女孩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了起来。三爷却站在那里,手捏着诀念念有词。刺耳的铃铛声盖过了火车的声音,那小女孩忽然尖叫着消失在了我的面前。三爷朝我伸出了手,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拉着她一起上来了。“三爷,这怎么回事啊?”一上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三爷。“没事,小核桃,你只是误闯了不该来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吴三爷走在前面,我背着那个女的跟在他的后面。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在的黑夜中摸索着前进。月光再次照进了车厢里,我转头,一张煞白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给我桃子的婆婆。她躺在棺材盖上,正睁着泛白的眼朝我笑。我吓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额头好想磕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黏黏腻腻的。“小核桃,你小心点!”三爷来帮我搭把手 ,我起身要走,却发现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我转头,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抓着我的手,张开的嘴里吐出来的都是鲜血。“帮我,帮我缝缝!”“帮我缝缝!”“三爷!”我大喊了一声。吴三爷脚一跺,手中捏着一把朱砂,抽出一张黄纸,以酒为引。朱砂在符纸上留下一个血红的符号,一气呵成后,符纸自己开始燃烧了起来。随着符纸燃烧,我面前的人消失了。我迅速爬起来,列车忽然颤抖了一下。“不好!”三爷拉着我,“核桃,快点,躲到棺材盖下面去。”“啊?”三爷的话让我有些愣神,可周围的棺材盖,都开始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我来不及多想,把那个女人放到一遍后,我也迅速贴着三爷爬了进去。我总感觉,吴三爷连夜带着我北上,是在坑我!就在我躲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女生。“乘客们你们好,西山煤矿站已到站,请下车的请客做好准备。”我抬起头想要看清楚一些,外面好像有灯光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整齐的脚步声在车厢内响起。我听到车门开的声音,再接着,火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到站了?我往车门外面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我看到一个个隐约的身影慢慢出了火车,再消失不见。看来,这些东西是彻底离开了。“嘻嘻,我等你哦!”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那个娇俏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炸响,我心一“咯噔”。她……怎么还在这里?想到她的厉害,我的身子瞬间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