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何思绪轻轻地把房卡放在感应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暗黄的灯光照在他瘦削的脊背上，他回头微笑着看着童思乔，光线在他的脸上造化成几分阴影，勾勒出的轮廓像是黑暗中穿越雾霾而来的小王子。童思乔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这并不真实的美好加深了童思乔的醉意，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鞋子都没脱下就躺在了雪白的床单上。何思绪蹲了下来，解开她的鞋带，慢慢地把鞋子脱下来，生怕弄疼了一分眼前的瓷娃娃。

    未得到时，最温柔。

    何思绪为她盖好被子，把枕头调到适当的位置，他离童思乔很近，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她的鼻尖，停了几秒，又退后一步站直了身子。

    “睡吧。”

    说完，何思绪背对童思乔麻利地解开了衬衣扣子，把衬衣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童思乔微闭着眼睑，悄悄地看了几眼，他的线条忽明又忽暗，明明确确地存在又似乎离她很远。

    浴室里的水声慢慢响了起来，热水造出一片烟雾在虚掩的门中缭绕了出来。那时候，也情不自禁地对路远幻想过这一幕，少女，难免怀。。。

    热水的烟雾仿佛湿润了童思乔的眼眶，她的眼角滑过了几滴晶莹的液体。她抱紧了被子，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何思绪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童思乔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抽泣的声音越发响亮。她像一只受惊的小梅花鹿躲在灌木丛中，生怕猎人的弓箭再来伤害。

    何思绪把灯光调得很暗，弯下腰用指腹轻柔地擦去童思乔脸颊上的泪珠:“别怕，我在这里。”童思乔抬起头看着何思绪的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似藏了让她肆意享受一世的温柔，或一夜。

    何思绪抱起她的脸，吻住了她仍在掉泪的眼睛，把她抱进了自己宽广的怀中。童思乔清晰地听到他略为急促的心跳声，那一刻那么真实地被她拥有他所有温柔。何思绪低下头碰到她的鼻尖，一下吻上了她。

    那种嘴唇在发麻，思想停顿一片空白的感觉，浅浅触碰的感觉，是在后来欲望泛滥的世界里足以时常拿来怀念的感觉。

    童思乔茫然失措地感受着他双唇的温度，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他深邃的瞳孔里载着举世无双且只属于她的温柔。

    “思乔，我会照顾好你，一定。”

    最后两个字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话音落下，

    何思绪的手变得不安分，他把手伸进童思乔的衣衫里，游走在她身体的每个部分。何思绪把手指停留在她的腰间，如猎人般轻轻地捉弄着这头小兽，童思乔如触到微电般又酥又麻，顺其自然地更贴近他的胸怀。

    何思绪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整片房间的空气中散发着在滚烫血液里燃烧的荷尔蒙气息。他搂着童思乔的后背，童思乔感受到了他下身微妙的变化，手心捏出了一层细汗，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我喜欢你。”何思绪停下了动作，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这一刻，他更肯定她是个处子。他的嘴唇印上了童思乔的额头，莫名地，童思乔脸上荡漾了一丝微带着被占有时那种幸福的笑意。

    何思绪翻身压着她的身体，解去她所有衣物，童思乔感受到他狂野的摩擦，她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何思绪试探着慢慢地进入她的体内，触碰到那层脆弱的屏障，然后，一下冲破，童思乔浑身抽搐，疼痛刺激到她每一个毛孔，身上蒙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她只能使劲闭着眼不去看这个毛骨悚然的场景。何思绪死死地盯着童思乔的眼睛，迅速地进出那个秘地，不肯放过她每一个神情。童思乔的眼帘之下像是嵌了蝴蝶扑翼时的翅膀，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她睁开眼，看着驰骋在她身上的男人，何思绪额角的汗水滴落到她的胸前，他的眼里只有童思乔，她的缱倦，挣扎，和纯真。何思绪脸上挂着攻下围城后人性阴暗处被满足的得意，童思乔看得失了神。

    看了不下数百的故事，还是没能找到一人像你，连心里存着恶念要来伤害我时都无暇。

    何思绪突然加快了速度，他伏倒在童思乔身上，抱紧她的后背，毫不怜惜地用了最重的力度，抓出了一片淤青，他的喘气声回荡在童思乔的耳边，他猛地冲进了她的最深处，留下了一片温热。

    童思乔抱住摊软的他，好像在浮沉中抱住了稻草。她的脸上有种言辞不足以描述的复杂，非要讲，那就更多是彷徨，又略带点空白被填满的圆满。

    “你喜欢我吗？”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喜欢吗？”

    “喜欢。”

    男人在发生关系前后那段时间，很难真诚。

    何思绪抽离了身体，切肤之痛让童思乔皱紧了眉头，何思绪从床头拿起烟盒往手掌边沿用力地拍了几下，麻利地拆开了透明的包装纸，再拿出一根用牙齿夹着轻轻地咬了烟嘴一下，发出“啪”的爆裂声，打火机的火苗映得他的轮廓更加清晰，一切都像失了真，就像是小女孩划着了最后一根火柴，许了个美好的愿，然后他就在火光中出现了，身旁却是无尽黑暗。

    何思绪熟练地吐出了一圈圈烟雾，烟雾里笼罩着两个年轻的人，一个得意，一个彷徨。

    “我，会怀孕吗？”

    “思乔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

    童思乔拉紧了被子，凌乱的发遮挡住了她晕上了粉色的脸，她低着头，浅浅地笑着，不敢露出声色。何思绪的头发干透了，洗干净了定型胶之后，他夹杂了几分稚气。童渐歌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何思绪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画面。

    “很好看吗？”何思绪上扬起一边嘴角，看了看童思乔又说，“思乔，明天我和同事去旅游，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童思乔并没有犹豫，尽管她怕生，也怕他。

    “你觉得吗，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是一道风景。我喜欢长发的瘦瘦的女孩子。”何思绪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他并不在发问，只是陈述一个答案。

    童思乔怎么也不会想到，几个日夜之后，她就会知道，何思绪眼中的风景，那个短发的瘦瘦的女孩并不是她。

    说完何思绪开始有了倦意，掐灭了烟，躺在枕头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童思乔注视着即将熟睡的他，用手轻轻地为他撩好散落的刘海，又以温热的唇印上了他的眼睑。何思绪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地转过了身。

    期待的感情，在人性面前都不堪一击。

    童思乔没有睡，她披着衣服站在窗前发了一整晚呆，时喜时忧。她看着窗外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明亮，第一线阳光落到了窗框上，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只是像一只蝼蚁，在生活里挣扎，上天也很忙，没时间一一给每个人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