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举行,连素敏先不动,摆脱叶婧为首要。dashenks.com”徐暮川收回望着远处的目光,淡淡吩咐着:“开车吧。” 秦述听罢,再度看了一眼那个窗户。摆脱掉叶婧,自家老板有着绝对光明正大,且被大众拥护的优势,自然的,纪唯宁身上背负的罪名也会随之卸下。 只是,在那之后,世腾估计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而视世腾为毕生心血的徐老爷子,到时又会使出什么手段,秦述只要一想到这,便有些心里没底。 老板心意如此决绝,他做下属的,自然不敢有更多异议。所以,他没再说话。黑色奥迪缓缓驶出木槿丛,朝着小区出口而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 跟江承郗通过电话之后,纪唯宁起身,步出客厅相连的阳台,想在夜晚的凉风中,释放一下心中的压抑,顺便缕清自己的思绪。 小区的路灯稍显黯淡,五楼的高度,花园中还有着很多半人高的灌木丛,哪怕是视力再好,在这样的夜里,能看见的东西也是有限,何况,她还刚刚哭过,双眼朦胧。 所以,那辆无照的黑色奥迪,哪怕就停在她垂眼可见的地方,她依是没有丝毫察觉。 她的情绪太过复杂。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和江承郗之间,会以着怎么样的方式相处。 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江承郗愿意迁就她,愿意包容她,他对她永远都是和颜悦色,所以,即便知道他阴鸷霸道,却从不曾畏惧过。 可是,现在她却发觉,江承郗的内心最深处,她似是从不曾了解过。就如她从来不知,他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自己的血脉亲人。 纪唯宁从不曾问过父亲,为何会把十七岁的江承郗领回家。那时候的纪唯宁,极度缺爱,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哥哥般疼爱她的男孩,理所当然的霸占着不肯让任何女孩子靠近。 时间越长,她对江承郗的依赖便越浓,她同样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疼她,关心她,保护着她那么多年的男孩,会是她这辈子的归宿。 感情,当然是有的。如果那场婚礼没出现如此的意外, 她觉得,她会和他一直走下去,一辈子温馨甜蜜。 在江承郗了无音讯的那些日子里,她会焦躁会不安,在以为他和于桑榆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解释,她愤怒,伤心,甚至是绝望。 她觉得,她生命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唯一美好,竟然也会这样不堪的轻易被别的女人夺去。从b市回来,独留一具空洞的躯壳。 可是,她却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直到后来,他解决好了所有事情,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境已然发生了转变。 说不上哪个环节错了。他惊讶她变心太快,她同样也惊讶自己竟是那么一个容易变心的女人,她曾抵触过,抗拒过,可最终,还是沉沦在了徐暮川的深情里。 她背负着一个随时都可能让别人戳着脊梁骨喊小*三的包袱,却依然陷了进去,哪怕一开始就知道,跟徐暮川的这条道,非但不好走,还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她却仍旧甘之如饴。 她唾弃过自己的自私,却仍是霸占着还属于叶婧的徐暮川。人性真的太可怕,贪恋上的东西,哪怕知道自己不该,还是没办法控制住内心的渴求。 所以,她今天,才把自己逼进了这么一个死胡同。 她不知道,江承郗想方设法的在北山地皮这个项目上逼退徐暮川,到底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亦或是想要堵死她的后路,逼着她回到他身边。 现在的江承郗,心思多变,喜怒无常,她没办法预料,他会以哪一种方式来面对她。可是,哪怕如此,她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行走。 她怕这样的行为会加重徐暮川的误会。可是,想到今天在威斯汀酒店大堂,叶婧在看到她和江承郗在一起之时,那种从内心释放出来的轻松,放心,却是让她意识到,或许,与江承郗同出入,便是最大程度上的消除了她们母女俩的顾虑。 这样想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之后的事情,拍卖会过后,订婚礼过后,江承郗会如何,叶婧母女会如何,徐暮川又会如何,徐家又会如何,她现在似乎已没有那么大的脑容量再去思虑这些不可预见的问题。 可是,这样一连串的想下来,纪唯宁的心里又有些吁嘘。好像整个过程中,她都是在利用江承郗。 纵使他是拿了那块地皮逼她找上他,可江承郗要拍得那块地皮,也是要付出大量资金的。何况,她刚刚的想法中,还想借着江承郗,来打消叶婧母女还有徐夫人她们的顾虑。这算是双重的利用吧? 纪唯宁的心揪成一团,她不想因为这个,从而欠上江承郗。闭目思索几番,她终是下了个决定。 摊开掌心的手机,在通话记录中,寻到江承郗的号码,再度拨了过去。 当年,纪氏企业在重组之后,她和父亲在纪氏的股份,都衍变成了中承集团的份额。这些年,她手里一直握着中承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之前没想过她和江承郗会发展成这样,所以一直没去在意过,公司现在到底是纪氏,还是中承。 而如今,若是通过中承,能够拍得那块地皮,那她愿意把她手中所持的股份,全部归于江承郗。 这样,至少,在金钱上,她不会欠上他任何。 正文 129.129你此言,非所虚(补8月24日二更) 夜里,纪唯宁一直辗转反侧,以致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大中午,之后,是被医院的电话给叫醒的,说是有个急诊手术,要她赶回去褴。 周末的时间,接到急诊手术,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如宁呈森那样大腕级的医生,都不会被叫回去做急诊手术,医院给他们这些人保留着充分的休息时间,何况宁呈森还是大腕中的大腕。 神经外科的急诊手术,如果遇上是白天,被叫回去最多的是纪唯宁,如果是晚上,那被叫回去的便大多是科室的另一个男的主任医生。 纪唯宁是她们科室唯一一个担着头衔的女医生,说起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面对着攸关生命的工作,纪唯宁哪怕是心绪再复杂,也只得将这些烦人的东西抛向脑后,快速的收拾了自己,出门,打了车就往医院赶。 急诊病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性,硬脑膜外血肿,血肿量有50ml,并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必须尽快手术清除血肿。 纪唯宁赶到的时候,手术室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今天跟她同台搭档的是李易哲,因为他本就在医院值班,所以对病患的情况了解的较为全面。 当她换好手术服,走至中央手术室区域的时候,看到李易哲正站在水池边做着消毒清洗,她便也站了过去,本意是想跟他了解一下这个病患的情况的。 可哪知,她才刚打了声招呼,李易哲便是在抬头的瞬间,脸色发红,张口说话时,舌头控制不住的打结。 从未看过这样容易脸红的大男孩,纪唯宁忍不住心底一乐,而后万分纠结的拧眉看着他,故意打趣着:“李医生,我很可怕吗?为什么你每次对着我说话都要结巴。” 李易哲是整个神经外科,唯一顶得住宁呈森各种出其不意考验的人,同样也最受得住宁呈森爆脾气的人。连宁呈森这样让人闻风惧胆的作风他都受得住,自然会是有他过人之处的鲎。 纪唯宁打趣他,一来是想放松一下两人的情绪,二来,毕竟两人以后有很多同台合作的机会,如果一直处在这样拘谨的状态中,难免会影响工作效率。 所以,她挺希望他们之间的相处,可以随意些,融洽些。 李易哲被她这样的表情逗的忍不住一笑,而后便进入工作状态,两人一边走进手术室,一边交谈着患者的各种情况。 纪唯宁其实只比李易哲大一岁,但毕竟她在美国那些年是拼出了实力,而且,也因为来自母亲凌宁的影响,让她在医学方面较常人多了些许天赋,所以,但凡她出场的手术,主刀手的位置大多会是她。 这一场手术,依旧如此。不过,也是亏了李易哲默契的配合,手术完成的比预期时间要快,而且还非常成功。 两人从手术室出来,重新穿上白大褂,稍作休息之后,便依照惯例的去了病房,观察一下术后患者的情况。 从科室走到病房,需要经过一个天桥过道,而后乘电梯上住院部11楼,那里一整层都是神经外科的病房,而12楼则是神经外科的vip病室,叶婧曾在那儿呆过。穗城省院以神外出名,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以致神外的病房尤其多。 而住院大楼的10楼一整层,则是心外病房,包括普通病室和vip病区。 因为是周末,走动的人比较少,纪唯宁跟李易哲并排着进了无人的电梯。而后两人针对刚刚那个患者的情况,谈论着一些可预见的术后状况,以及处理措施。 一时之间,也没去过多留意电梯的动向。 直到电梯门倏然打开,纪唯宁才抬头看了下电梯上的数字,此刻正停在八楼,这里,是所有住院中的患者做各种检查的地方。 纪唯宁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毕竟整个住院大楼那么多人,来往上下电梯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于是,只瞄了眼那数字,便又径自回过头去应李易哲的话。 然而,就在这一回头间,她却发现停在门口的人,并不是普通的病患及其家属。 说实话,门口出现的人,是有些微微震撼到纪唯宁的,可是她没敢让自己表露出来。看着有些虚弱的坐在轮椅上的徐老爷子,纪唯宁猜测,他应该是刚刚做过检查。 徐老爷子住在她们医院,纪唯宁是有听徐暮川说过的,所以,这会儿这么碰上面,她虽然心头微憾,却不惊讶。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徐暮川,也不是徐夫人,而是叶婧的母亲叶夫人。 哪怕是在病中,徐老爷子依然目光如炬,盯着纪唯宁看了几眼,而后才在叶夫人的帮助下,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看着他们要进来,纪唯宁自动的挪了脚步,退到了李易哲后边,在给他们让开了些位置的同时,也最大程度的远离了叶夫人,更没去看她一眼。 而对于徐致远,虽然只见过一面,同桌吃过一次饭,但他的目光,让纪唯宁清晰可辨,他对自己的印象是深刻的。 毕竟是一个老人,还是相识的,处在 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打招呼好像说不过去。于是,纪唯宁看着面对着他进来的徐致远,轻扯着唇,低喊了声:“徐老爷子。”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刚做过检查太累,还是不想搭理纪唯宁,总之,他连鼻子哼气的声都没给她回应,只是那么靠在轮椅上,闭着双目。 当电梯停在10楼的时候,徐老爷子似是有感知,睁开浑浊的双眼,对着身边的叶夫人开口:“素敏啊,你去叫王全过来推我。” 王全是王叔的名字,陪伴在徐致远身边大半辈子,徐致远习惯了他的伺候。刚刚若不是连素敏主动要求陪同,现在侯在徐致远身边的便会是王叔。 连素敏对老爷子还算是尊重,听他这么说,她只是抬头看了眼纪唯宁,而后给老爷子回了声:“好。”便退出了电梯。 徐致远的目光重新投向自己的时候,纪唯宁便知,他是特意支开连素敏,有话想说。纪唯宁见状,只能按着电梯上的数字键,保持着电梯门开的状态。 李易哲很识趣,看着这个老人的行为,以及纪唯宁的反应,深知此刻自己不便多留,便跟纪唯宁打了声招呼,率先步出电梯,而后从楼梯走上11楼。 徐老爷子看了眼纪唯宁,说话很直接:“我听湘芸说,你和暮川分开了?” 湘芸是徐夫人的名字,这点纪唯宁清楚,只是,听见这样的话,她不禁微微敛眸,而后,轻嗯了声。 徐老爷子岁数颇高,大多时候是深居简出,不然纪唯宁不会在徐家那么长的时间,只见过他一面。可是,就是这样看起来不问世事的老人,却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 他苍老的双手搭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满是褶皱,凸起的青筋盘错在手背,还能看到几个吊过水的针眼。 听见她没有否认,徐老爷子更是加深了精明的眸色,看着纪唯宁:“虽然我不认为这是暮川那种性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但我希望,你此言,非所虚。”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面色却是威严的,有些慑人。 显然,他的这句话有所隐意,还未等纪唯宁悟出什么,王叔已从徐致远的病房来到电梯口,非常熟练的推着他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