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知道这些,”苏流云索性敛起笑容,恢复了冷清模样:我还知道这少年的命运,将来必定难过……” 住口!”她腾地起身:你好大的胆子!” 你看,”他了然地看着她:原本只是猜测三分,现在已经无疑了,你之所以不肯答应与蒙家的婚事,就是给兰家安排了最后的退路,兰绯就是牺牲品,我说的对不对?” 你知道的太多了,”纳兰目光灼灼:我对男人一向心狠,你就不怕我动杀念吗?” 话音刚落,门啪地一声被推开,门口黑漆漆的,夜色中却闪耀着银光,苏流云一眼便已看见,那是公主府的暗箭侍卫,他一指伸向纳兰眉间,笃定道:你不会。” 的确,她一动没动,任由他点在眉间。 身后一手微动,门外侍卫立时褪去,姬于纳兰开门见山:说吧,你冒充苏云载究竟为何?” 苏流云jīng致的脸上忽然有了光彩,这一刻才似真人,他跳下chuáng,紧了紧衣衫,站在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男儿当自qiáng!” 纳兰轻笑出声,听见他憧憬的美好声音再 次响起:让大周再无祸害百姓的贪官,边疆平和,即使是男子也能做到!” 这么幼稚的话让她舒缓了些头疼…… 你几岁?”她好笑道:这个笑话真真好笑。” 这一点不好笑,”他严肃至极:公主殿下扶持如意女帝上位,初始苏家不成气候,若有不臣之心,根本不会拖到现在,制衡之术用在帝王家,乃是为国之根本,苏兰二家乃是殿下两难之地,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兰绯来做最后的盾牌,这一手笔放在你与苏家结亲之后又显出殿下犹豫之心。”流云看着她又去揉额角继续说道:舍蒙泰而选苏锦衣,之后对他宠溺有加,却是忽远忽近甚至一改风流不沾衣襟,最后到我出场,苏兰两家密不可分,你走的路从不回头,在这足以看出殿下对男人有多绝情,可殿下双十年华,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头疼,那日坐在马车上,我见你留恋市间熙攘人群风景,便知殿下每日牢政,在心中已是极其厌烦,既然本着救命之本,厚着脸皮讨个chuáng底之情,殿下不如就当看一场戏,我帮你权宜两家,你帮我留在朝堂,还大周一个清明太平!” 苏流云一口气说到底,索性坐在chuáng边等着她答复,纳兰当然知道男人当朝,会有这样的能力,她对男人的狠也来自前世遭受的背叛,这一刻忽然有人讲出心底所有念想,既有些慌乱又是松了一口气,母皇jiāo给她的,便是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心田。 而这个男人,他绝对不只是来历不明的苏家人,现在俩家水火难容,私下的小动作很多,她睁一眼闭一眼轻易不管,可这一年来贪官污吏忽然多了起来,相互打压的结果竟是如此,她正想寻一个合适的人去斩断呢…… 既然已经官复原职了,明日早起就去早朝吧。” 那……”苏流云见她目光生疏有些犹豫:请问公主殿下,我还能住在这里吗?” 忽然的客气让她有些错愕,他那般小公子的不好意思模样还真是少见:什么意思?” 我还想抱着殿下睡,好暖和。”他飞快道:我不要名分也不管你有几个男人,这样可以吧!”说着立刻跳上chuáng,就像有人追着撵着似的钻进了被底。” 她想说自己根本没别的男人,又不屑解释。 清俊的容颜配上这么个动作,实在可笑,此时的流云有如孩童,平时的优雅全变成了无赖,纳兰心中的警戒又低了一分,她任由他像八爪鱼那般将自己抱 得死紧,心想果然不是错觉,他总是这样缠着,在她醒来后又恢复了端静的睡颜,这会也不假意遮掩了,可是好笑得紧。 这般想着,竟也觉得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妖从大连回来啦呜哈哈! ☆、鱼目混珠 其实纳兰很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张chuáng上,她再世活了二十年,除了兰绯年幼的时候曾偶尔同chuáng哄他之外,剩下与她有纠葛的,就只有蒙泰和破初夜的小倌,小倌就不必说了,给他安排了后路是睡完就走,蒙泰呢,彼时她二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仅有的几次欢情,也只是在外面的院落而已,纳兰从不留宿,也从未带他回过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