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打工的第一天。 柴娜秋换上员工的制服,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咖啡厅只有她一个临时工是穿制服的,那个黑眼圈很重的林茶壹自从那天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尺腊则是在吧台后面悠闲的煮着咖啡。 “尺腊姐,我需要做什么?” 左右看了看,咖啡厅里面还是空无一人,柴娜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尺腊问道。 “坐着就好~,今天咖啡厅挂着‘close’。” 尺腊笑着摇了摇头,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 “这样哦......那要我去把牌子换了吗?” 柴娜秋点了点头,问道。 “不用,今天是月圆夜,我们的客人不是活着的人。” 尺腊的这一句话吓得柴娜秋浑身一颤,她虽然自小就能看到这些奇怪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害怕。 正相反,柴娜秋比大多数人都要怕鬼,这种惧怕并不是说什么可以通过训练而减弱的。 对于柴娜秋来说,这种恐惧是深入灵魂的,就像是生物本能的惧怕一般。 这么多年来,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些鬼,装作看不到这些鬼,偶尔也会遇到像是昨日一样的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厉鬼,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都平安度过了。 “怕什么,有我在呢~没人敢对你动手的,放心吧。” 尺腊看到柴娜秋这个反应意义不明的笑了笑,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外: “呦~来客人了,小娜秋你去接一下?” “啊......这.......这.......好....” 柴娜秋身体抖了又抖,使劲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大门,只感觉门外一股阴风吹过,现在是下午六点,太阳还没有落山,门口这股风却让人只觉得自己在子夜的街上。 门外,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那里,一头长发简单扎成一股麻花辫垂在肩上,若不是皮肤有些过于白了,简直看不出来她并不是人类。 柴娜秋鼓起勇气看向眼前的女子,无论从哪个时代的角度来说,都称得上是一位美人,五官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温柔若水的美感,眼角带着一颗浅浅的痣,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妈妈.......” 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母亲长得并不像,但是不知道为何,一看到眼前这‘人’,柴娜秋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就像是父母还没有离异之前,母亲还没有重新组建新的家庭的时候,那个常常将自己轻轻抱在怀里的妈妈,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小姑娘,可以让我进去吗?” 女子抬起手摸了摸柴娜秋的头,柴娜秋这才发现她的脖颈和手腕都有看起来像是手环一般的伤痕,就好像是被人砍断之后又重新拼了起来一样,这样的伤势把柴娜秋重新拉回了现实。 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已经不是活人了。 清醒过来的柴娜秋慌忙让开了道路,女人脚步飘忽的走进屋里,不,与其说她是脚步飘忽,不如说她根本就是飘着的,脚根本没有着地。 “欢迎光临执念咖啡厅,倾诉说您的委托,咖啡厅一定竭诚为您服务。” 尺腊笑着迎了上来,走到柴娜秋身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 “小娜秋~客人妈妈已经进来咯,不用傻站在这了。” 听到这句话,柴娜秋的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连忙躲开几步,背对着尺腊。 “外国人?Can you speak chinese?My english is not so good .” 女子见到尺腊的样貌,张口就是一句英文,这让尺腊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死后还能保有自己的语言之外的语言的还真是少见。我不是外国人,听得懂中文。客人您说中文就行了。” “这样子啊,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和外国人交谈过了,英语的水平实在是没有办法保证...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咖啡厅呀,我听朋友说有这个地方,就过来看看。” 白衣女子手捂着嘴浅浅的笑了一声,左右打量了一下咖啡厅的装饰,看她的表情,好像对于咖啡厅的样子还是挺满意的。 “您的神智还真是清晰呢,很少能见到在世间徘徊一百多年还有如此清晰的理智的...‘灵’,既然来到我们这里,想必您是知道咱们干的是什么生意。来杯喝的?咱们慢慢儿聊。” 尺腊笑着带着女子到座位上坐下并且递过来了一张菜单,当然了,来到这里求助的鬼大多数并不会对于这张菜单感兴趣就是了。 然而,白衣女子却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了菜单,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叫十花,姓...忘记了,只记得我夫家姓李,生于光绪三十二年,也就是你们现在说的......1906年。什么时候死的也记不太清了,唔,能给我来一杯美式吗?我看我家孩子喜欢喝这个。” “没问题~,要加冰吗?” 尺腊下意识的点头,突然愣了一下: “你家孩子?” “嗯,我家孩子,我一直挺好奇他喜欢喝的这个咖啡是什么味道的,不过我又没法喝,听说你们这里能喝到咖啡,就过来了。” 十花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而尺腊却是后退了几步走到吧台旁边,并没有倒咖啡,而是抽出了一把桃木剑。 “所以客人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委托事务是吗?” “是啊,我没有什么别的执念想要完成,只是来做客而已。” 十花点点头,继续低头看起了菜单,好像完全注意不到尺腊此时的反应不对一样。 “尺腊姐,你要做什么?” 柴娜秋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倒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慢慢的挪到了吧台后面。 “小娜秋,你运气好.....接下来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 尺腊盯着十花,慢慢的掐出一个法诀。 “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