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正要说话，林烨忽然诈尸般站直了，插道：“哎！穆泽阳！你gān嘛跟查岗似的？你们都分手多少年了？你有什么资格问东问西的？”

    乔羽扯了扯他：“林烨！”

    “你拉我gān什么？”林烨酒劲之下力气也大，他甩开乔羽，乔羽一时之间竟也没能拉住他，他推了穆泽阳一把：“你当年gān什么去了？啊？穆泽阳，老子的火可憋了好几年呢！今儿正好，咱们好好算算账！”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林烨一拳挥出，砸在穆泽阳脸上，穆泽阳撑住电梯壁站稳，林烨则扑出了电梯，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他双手扒在墙上缓了一下，然后缓缓滑落，歪在走廊的地毯上，手脚并用想爬起来，却无力站起。

    乔羽：“……”

    “穆泽阳，你没事吧？他喝醉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乔羽急匆匆跟穆泽阳道了歉，跟出去搀扶林烨，“你真是喝多了啊，发什么酒疯？”

    穆泽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片刻。

    电梯即将关闭，他赶紧伸手拦了一下，也跟了出来。

    林烨甩开穆泽阳扶他的手：“老子不用你扶！念在你失忆的份上，老子揍你一拳算便宜你了！”

    乔羽尴尬又生气，暗自掐了一把林烨：“你够了啊，再闹我不理你了。”

    林烨“嘶”了一声，颇为控诉地看着乔羽：“我替你出气，你还怪我？”

    乔羽：“……”

    穆泽阳用力把他拎起来往墙角一戳：“那你能不能清醒的时候来出气算账？醉醺醺的，我也不好意思动手。”

    林烨：“嘿！你——”他刚一动，穆泽阳松开手，他差点又滑下去，脑袋嗑在墙上，痛得他“哎呀”一声，捂着脑袋开始哼唧，“我头好疼……”

    “我看你该好好睡一觉。”乔羽好气又好笑，最终无奈摇摇头，还是半扶半搂着他，送他回房间。

    穆泽阳在旁也帮忙搀了一把。

    林烨口中嘟嘟囔囔，但酒劲上来，他说话也说不清了，穆泽阳跟乔羽都没理他，他很快就不吱声了，眯着眼睛，摇摇欲坠，几乎是被两人拖着往前走。

    到达房门口，乔羽刷门卡，穆泽阳架着林烨把他扶进门，然后视线扫过房间——两张chuáng——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穆泽阳把林烨扶到里面那张chuáng旁边，轻轻一推，林烨砸在chuáng铺上，又哼唧了两声，然后他自己八爪鱼似的扭来扭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chuáng上，睡了。

    穆泽阳没好气地把被子折过来丢在林烨身上，然后长舒一口气，不太自在地抬手蹭了蹭方才被林烨揍的地方。

    乔羽走到他身边，抬手检查他的伤处：“我看看，严重吗？”

    穆泽阳乖乖放下自己的手，让乔羽给他看，微凉的指腹碰到脸颊，穆泽阳眯了眯眼，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烨个醉鬼，没心没肺，下手也没轻没重的，这一拳刚好砸在穆泽阳颧骨处，此刻他左脸颊一片青红，红血丝都出来了。

    乔羽有些心疼的收回手：“我找找有没有药，帮你处理一下。”

    “嗯。”穆泽阳经营的这家酒店，基础设备齐全，紧急的小医药包每个房间都有，他知道，所以没阻止乔羽找药。

    果然，乔羽在进门的橱柜里找到了一个紧急小药包，里面有可以简单处理小伤的药。

    “过来，坐这儿。”乔羽示意穆泽阳坐在靠门边的这张chuáng上，准备给他处理伤处。

    穆泽阳松了松领带，依言坐下。

    乔羽先用酒jīng棉给他的脸消毒，离近了才发现穆泽阳身上也带了点淡淡的酒味儿。

    “你……”

    “你……”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穆泽阳以退为进，道：“你先说……”

    “你今晚也赴饭局了吧？没喝多吧？”

    “没喝多少。”穆泽阳道，“他们不敢灌我。”

    乔羽勾了勾唇，的确。

    两人又沉默下来。

    乔羽问他：“你刚刚要说什么？”

    穆泽阳垂下眼眸，目光恰好落在乔羽腰上，他盯着乔羽风衣的衣扣，轻声问道：“你今晚……也住这儿吗？”

    乔羽张了张口，有点犹豫。

    穆泽阳鼓起勇气，抬眸望着乔羽：“他仅仅是你哥们儿，对吗？”

    乔羽深吸一口气，随后掌心贴在穆泽阳脸颊，给他涂红花油：“不然呢？你以为他是谁？我的新男友？”

    穆泽阳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眯了下眼，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神：“不是，抱歉。”

    他不该问的……

    可是……没忍住。

    乔羽盯着他，手下动作丝毫没放轻：“那你怎么想的？”

    穆泽阳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我不想让你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