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不败原想几招制服对方,却未料到这个白衣男子年纪轻轻,招式古怪,出手狠绝,二人过了百招竟未分出胜负。kuaiduxs.com 殷杰坐在旁边一边观战一边由衷的佩服白衣男子。要知道完颜不败不仅是大漠的顶尖高手,就是在卫、南、秦三国的江湖人士中论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与他过百招的人寥寥无几。 而这个少年不仅百招内应付自如,而且大有压过完颜不败的势头。 果然,十几招过后,少年的身姿越加矫健,招势如疾风骤雨招招凌厉。 完颜不败却渐渐落了下风。 殷杰不明原因,恐他吃亏,纵身跃入二人中间,接过古涛来的一招泰山压顶,顺势把完颜不败替换下去。 凌采薇观察完颜不败出招时的气息,又端详他的脸色,心中疑云重生。 古涛来打得正欢,突然换了对手,心中不爽,但见此人虽然内力明显不足,招式却还上乘,便又有了兴趣,一边打一边嘲笑:“打跑个野人又来个病人,小爷我真是可怜,连个棋逢对手的人都找不到。寂寞啊寂寞。” 凌采薇看着这个精灵古怪的徒弟,心内生出一片欢喜。 完颜不败在一旁暗自调息,气息越往丹田走越如石坠,沉在丹田再不能回返。 “二弟,住手。让他们走。”完颜不败突然改变主意,手下人均是不解。 但完颜不败明白,此刻如果他都无法控制地住白衣少年,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殷杰更不是他的对手。 殷杰本就不愿和白衣少年纠缠,他明显是来救青衣神医的,即是救命恩人的朋友,也是他殷杰的朋友。 但他又不能不出手,毕竟在南国境内,苍王只能胜不能输。即便是要输,也让他殷杰来输。 关键时刻,完颜不败的一句“停手”及时化解了尴尬局面。散落在角落的大漠兄弟,虽然心有不服,但都不敢再反驳。 古涛来轻巧的跳回凌采薇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师父,徒弟没给人丢脸吧?” 完颜不败、殷杰和那些大漠人同时吃了一惊。白衣少年武功已经高深莫测,这青衣少年看着年龄比他大不少两三岁,竟然是他师父,岂不是更加出神入化。 瞬间那些准备围拢他们的大漠人急忙倒退几步。 凌采薇拿出怀里的扇子给他扇了扇,在他耳边嘀咕道:“小古真乖,小古最能干。请帖拿到了吗?” 古涛来胸有成竹的拍拍胸口:“小古出马,马到功成。” 大漠人群里有几个一直自恃武功高强的人,见白衣少年嚣张不可一世,按捺不住胸口怒火,想在苍王面前表现一下,拨开人群冲着古涛来叫道:“哪时来的黄口小儿,有本事跟我们大漠五杰比划比划。” 古涛来正想带凌采薇离开这里去二楼,听到有人不服,顺口接道:“哪里来的五节六节,小爷给你们剁成七段八段,正好扔进太池湖里喂王八。” 这五个人听了还没打架先骂起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古涛来一边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一边跟凌采薇嘀咕:“这帮兔崽子不是大漠人吗?怎么骂起人来用得都是南朝话?听得小爷只想揍人。这个你拿好了,刚才没打够,我再去舒舒筋骨。”他把怀里的请帖塞到凌采薇手上,一招漂亮的凌空展翅如雄鹰般跃入五杰中间。 “小爷专治天下各种不服,你们几个一起上,免得让人说小爷欺负你们。”古涛来冲他们勾勾手,五杰面露凶光,果然不顾江湖规矩一齐冲了上去。 殷杰劝完颜不败:“苍王,此地毕竟是南朝,我们是客,不宜招惹事端。我看这儿少年来历不凡,还是以和为贵,劝五杰收手为好。” 完颜不败暗自调息,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其实也是想看看五杰的真本事,正好用那少年试探一二,日后好决定和在什么地方。 这边虽然是赌场角落,几场打斗下来也吸引不少赌客来凑热闹。古涛来听到外围全是给他的喝彩声,不由得打得更欢,本来几十招就结束的战斗,他偏偏要戏耍这五人,用刚才与完颜不败过招时学会的几招用在他们身上。 这几人平时陪完颜不败练习时,熟悉他的套路,但都本着拍马屁的心思,喂招时都耍了花样,架子摆的好,却是一攻即破。 今天遇上个小师叔古涛来,聪慧过人,见过的招数过目不忘。五杰的武功一般,他只用了四成功力应对,其他心思就想着如何耍弄他们,变着法的用完颜不败的招数和他们对打。 五杰一时反应不过来,习惯性的打出了喂招时的招式。片刻功夫不到,各个脸上都中了招,全变成了五眼青。 赌场人越围越多,都看着这个白衣少年以一敌五,武功超群,风姿卓越。喝彩声一浪接过一浪。引得二楼上的人都围在栏杆处向下观看。 完颜不败地脸色越加难看。无奈他身体异样,根本无法正常施展武功。 这时,人群里跑过来一名赌场小二,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指了指二楼,完颜不败抬头,见有个人站在栏杆处正对自己招手。 第六十九章 一线牵 凌采薇看似不经意的往二楼扫了一眼,只瞧见有个人已经转身离开栏杆,愈见模糊的背景似曾相识。 “大漠五杰快请住手,苍王有令收兵。”殷杰传达完颜不败的指令后,躬身向凌采薇行礼。 “感谢恩人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如何称呼,来日定当报答。” 凌采薇怕他们再纠缠,想了想拱手还礼道:“报答就算了。在下姓凌,殷大侠叫我凌大夫就行。”她抱拳还礼,眼皮不抬故意避开完颜不败的目光,带着古涛来向堵场外走去。这一次,他没有拦她。 大漠五杰早就后悔一时鲁莽成了白衣少年的戏耍对象。暗自庆幸苍王及时叫停,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古涛来边走边回头以掌为刀,对着他们几个人连砍八下,这几人早没了刚才的气焰装作没看见,垂头丧气地回到队伍里。 看热闹的人们意犹未尽,直到凌采薇和古涛来出了赌坊,仍聚在一起议论这场打斗的精彩之处。 走出赌坊,凌采薇简单的跟他说了说那群人的来历和事情的经过,古涛来难得安静,听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早知如此,不如……” “不如什么?”凌采薇见他似乎欲言又止,好奇他这么个直脾气竟然也有想隐瞒的事。 古涛来回头看看长乐坊,换了个话题:“时间还早,我们去哪儿?”古涛来问凌采薇。 “吃点东西,顺便把毒给你解了。”凌采薇见他不想说,也没勉强。 “解毒?不是吧?我又中毒了?”古涛来拍拍脸颊,又用手捅了捅肚子,没发现异样。 凌采薇努努嘴,意指他的手臂。古涛来撸起袖子一道红线从手腕直入臂窝,如一条笔直的红绳嵌入肉里。 “我靠,师父姐姐,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我中的什么毒?” “一线牵。”凌采薇云淡风清。古涛来武功高强,性格刁钻,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听她的话,为了方便让他乖乖就范,便顺手下毒想牵制他。 可刚才遇到麻烦,见他拼命相救,觉得自己实在是小人之心,又改了主意。 古涛来停下脚步挡住她:“什么、什么一线牵?谁给我下的毒?”今天除了跟外族人交手,几乎没人能近他身,怎么会中毒?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凌采薇,除非是你? 凌采薇挤出个微笑点点头。 “为什么?”他气急败坏。 “你打扰我睡觉,小惩一下。” 古涛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就为这点事,你就要害死我?” “放心,只是让你晕迷几日而已。我图个清静。”凌采薇推开他的胳膊,“走,前面有家酒楼,我请你吃饭。” 古涛来跟在后面没好气地说:“吃什么吃,小爷我毒还没解呢!” 凌采薇在前面慢悠悠地说道:“不吃就等着毒发吧。” 古涛来只好加快步伐跟上去。 两人到酒楼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简单地点了几个菜,凌采薇跟店小二特意要了一壶酒。 “你还有心思喝酒?”古涛来不满。 “给你喝的。” “我不喝。没心情。” “那就等着毒发。”凌采薇给自己倒了杯茶。 古涛来抢过来喝了,好奇问她:“师父姐姐是怎么下的毒?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凌采薇问:“早上你要走的那盒胭脂呢?” “这儿呢。不会是这个?”他掏出来放在桌上。 “也是也不是。”凌采薇打开盒盖,一股兰花香顿时入鼻。 古涛来连忙用袖子捂住嘴,快速从她手中夺过盒盖盖上。 凌采薇轻笑:“放心,这是毒没错,可是没有引子它就发挥不了作用。” “引子?” “药有药引,毒有毒引。毒引和毒物二者相碰才会释放出毒素。”凌采薇从袖子里拿出个绿色的瓷瓶倒出一些同色的米分末撒进酒杯里。 古涛来回忆着早晨的细节。他把胭脂放怀里后,又去倒了杯茶,茶香异常,当时他就觉得神清气爽,不同寻常,难道毒引是茶? 他把猜测说给凌采薇听。凌采薇拍拍他的头:“小古,真聪明!” 古涛来让开她的手,又问:“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喝了茶呀。我当时问你要不要喝,是你自己不喝的。如果你喝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根本就中不了毒。”凌采薇无辜摊手。 茶香是毒引,茶水是解药。古涛来嘀咕半天,总算弄明白自己被暗算的经过。心里对凌采薇更加佩服,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她那些下毒手法全学会,统统用在她身上,有招一日让她来求他。 凌采薇目前对这个徒弟还比较满意,根本想不到他打的歪主意。 “把这个喝了。”凌采薇把酒杯推过来,里面是加了料的酒。 古涛来看着上面漂了一层绿色米分末,撇嘴道:“怎么不弄得漂亮点。看着就恶心。” 他知道凌采薇的厉害,嘴上虽然反抗,还是端起酒杯闭上眼一饮而尽。 他挽起袖子,手臂上的红线果然一点点退了下去,消失不见。 古涛来这才放心地吃饭。 两人吃的差不多时,隔壁进来几个食客。闹闹哄哄的说话像打架。古涛来屏气凝听,原来又是大漠人。他们说的是大漠语,他听不懂,眼神挑了挑凌采薇,求她翻译。 她听出他们是在讨论古涛来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有个人表示不服,其他几个却是持欣赏的态度,于是争吵起来。她说给古涛来听,他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算他们几个有眼光。” 凌采薇听了一会儿,脸色微变。 古涛来不知她听懂些什么,便好奇地催促她翻译,凌采薇敛容静听,半晌才说:“他们在谈论我的医术,说我之所以能救他们的沙王全因几颗丹药。” “就这些?”古涛来听着他们那边明明讨论很长时间,而且到最后竟然压低了声音。 “就这些。”凌采薇把手中半盏茶喝光,叫店小二来结帐。 古涛来看着她:“不对劲,一定还说了别的,你故意瞒着我。” 凌采薇站起身,又从怀中掏出那柄扇子敲敲他的头:“走吧,天天不干正事,全是歪歪心眼。” 古涛来跟在后面,虽然看她跟自己说话仍然笑意盈盈,但总觉得她刚才的笑意是那种未达眼底的敷衍。 第七十章 长乐坊天价座位 傍晚时分,凌采薇与古涛来一前一后又进了长乐坊。店里的侍者经过刚才一役已经知道这两位大爷的厉害,态度明显亲热起来。 凌采薇倒不觉得什么,古涛来却十分受用,走路的架势故意摆得像个官员。凌采薇瞧着他笑。少年不经事,不懂得内敛才是男人成熟的标志。 手中有了请帖,二人顺利上了楼。 原以为二楼封锁的严密,一定是金碧辉煌,珠围翠绕,上得楼来才发现二楼装潢竟然与楼下几无二致。只不过比一楼安静,店里的侍者要比楼下多两倍。 在侍者的引领下,二人穿过一扇拱形门,进到长乐坊最核心的地方。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大厅上方吊着十盏偌大的雕花灯盘,每个灯盘上垂下十个木雕鹰头,鹰头嘴里叼着的是造型精巧的灯笼。百只灯笼吊在屋顶,照得大厅如白昼一般。大厅正前方是一个类似唱戏的台子,台子上挂了厚重的黑色幕布,看不到台子里面的情形。 大厅过道有两辆马车的宽度,铺着红色的毯子。过道两边是用半人高的屏风隔开的格子间,每个格子间里一张四方桌子,若干把椅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水果、糕点和放在碳炉上的茶水。每个单间都有一名侍者站在旁边随时听候吩咐。此时,时间尚早客人来的不多,接近门口的位置稀疏的坐了两三桌人。 古涛来径直朝接近大台子的单间走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