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怡然并不觉得上流社会的人会有空见他们俩无名小卒,但几天过后,她突然收到君遥华电话,说已经联系好,隔天就去拜访洪夫人。 这是君遥华第一次用现代通讯工具与她联系。 隔天,安怡然难得穿得比平时上班还正式,早早地等在了约定的地方。 不久,一辆TAXI开到了路边,君遥华打开车门,朝安怡然招招手。 TAXI直接开到了陆家嘴滨江豪宅区的某幢公寓楼下,他们刚下车已有一身着黑色西服,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等在楼下。 管家见到君遥华,朝他们两人微微颔首,伸手引路。 “请两位这边走。” 居然还有管家,安怡然暗暗乍舌,首次来到这种高档住宅的她有些拘谨,缩在君遥华身后,反观君遥华,却显得十分怡然自得,像是习惯了出入类似场所般。 电梯走到25楼,管家推门,请他们入内。 “夫人马上下来,请两位在沙发上稍事休息,我去为两位和夫人准备茶点。”说完便转身入了厨房。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过了不久,盘旋而上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洪夫人穿着一身素色真丝居家裙,怀中抱着一只长毛波斯猫,缓缓从楼梯上走下。 而此时,管家也推着一辆小巧精致的金色餐车,来到客厅。 洪夫人朝两人友好地笑了笑,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等管家摆好了西洋骨瓷茶具,以及scones等点心,执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微笑着开口:“君先生,好久不见。” 洪女士已年近五十,由于保养得宜,看上去才三十出头,举手投足,优雅端庄,让人一见便心生敬意。 君遥华朝她微微颔首:“洪夫人,上次舞会一别,夫人愈发年轻了。” 洪夫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小辈,而君遥华嘴又甜,因此她笑得更开怀了。 说着,她看向坐在君遥华身边的安怡然,有些疑惑地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朋友,安怡然。”顺着君遥华的介绍,安怡然对洪女士回以善意的笑容。 看到安怡然有些紧张的样子,洪女士打趣着说:“安小姐不用拘谨,我不会吃人的,呵呵。” 寒暄过后,双方进入正题,谈话基本是以君遥华和洪夫人为主导。 “前几日接到你电话,我还吃惊呢,不知道君先生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夫人前段时间是否转手了一红裙人偶?” “没错,那个人偶材质特别,连我都看不出她是用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工艺精致细腻,是一件难得的稀世佳作,原本是我最喜爱的收藏。”洪女士对那个人偶报以极高的肯定。 “夫人一向酷爱收藏人偶,为何突然转手?” 君遥华的问题让洪女士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安怡然突然开口:“洪夫人,我实话实说,那个娃娃被我朋友的舅舅家收购了,但自娃娃到他们家之后发生了一系列怪事,我朋友不得已找我帮忙,所以才冒昧前来拜访。” 安怡然的爽直打破了洪女士的顾虑,但她依旧双眉紧蹙:“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怎么说?” 原来,洪女士得到这个娃娃之后,也曾发生过一些怪事,只是并没有向周瑶舅舅家的那么严重。 洪女士抚着家里波斯猫的毛,说:“我家小可爱是纯种纯正的银色波斯猫,性格温顺稳重,但自从那个人偶来了家里之后,它就经常凶悍地冲着人偶叫,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我之前以为只是它看到新的人偶不习惯,但几周之后还是这样,而且摆放人偶的房间经常出现重物拖动的声音,有时候第二天我进入人偶房间,人偶的摆放位置有变化,刚开始我以为是我自己记错了,后来特意留心了一下,才发现有人动了我的人偶,但问了管家,他却说没有。” 见俩年轻小辈满脸严肃,她也知道事情不简单,继续说道:“后来,朋友游说我开了个收藏展,听说有人看到跟娃娃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展馆徘徊,我以为只是巧合并不当一回事,当展览结束,我把人偶带回家之后,在我家做了好几年的管家John说在家里看到了红裙小女孩,他吓得不轻,连工作的辞了,你们今天看到的管家,是新来的。” 安怡然与君遥华对视一眼,君遥华开口问洪女士:“那夫人是怎么得到这个人偶的?人偶是什么时候来您家的?” 洪女士想了想,回忆起第一次见娃娃的情景。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偶,是在一次人偶收藏同好的聚会上,由于洪女士既是人偶收藏家,又是制作人偶的大师,很多人都希望能和她攀谈。 人偶的主人,是洪女士一位朋友引荐给洪女士的,当时他就是一手托着这那个人偶,一手与洪女士握手的,洪女士慧眼识金,一下子就被那人偶巧夺天工的工艺吸引住了,但是穷其毕生功力也瞧不出这娃娃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更为难得的是,比起精湛的工艺,这人偶最大的特点却是她的灵性,就像一个真的小孩一般,栩栩如生。 洪女士极其喜爱这个人偶,央求对方割爱,但被蜿蜒拒绝。 身为收藏家的她,知道一件心爱的收藏对于一位狂热的收藏家来说是多么珍贵,也就不再强求。 只是,几个月之后,突然有一天,洪女士收到了一个硕大的包裹,上面只写了收件人,却没写寄件人。 她心生疑惑地打开包裹,只见这人偶静静地躺在其中,于是请朋友打电话联系那位同好,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而后来,因为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洪女士觉得人偶与家里风水不符,才忍痛决定转手。 整件事扑朔迷离,疑点太多,安怡然越听越担心,等洪女士说完,迫不及待地问:“请问夫人有人偶先前那位主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只知道对方姓高,当初要找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停用,我有他家里住址,但是去了几次都没人应门,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说完,洪夫人请管家将她书房的记事本拿来。 翻了几页,洪夫人撕下一张字迹潦草的单页,递给安怡然。 “就是这地址。” 上面写着:松江区龙源路夏家兜XX号XXX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