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了,一分钱掏不出来,家里那几个哥哥本就拉饥荒过日子,谁还敢借钱救不知能不能活的人,家里那面都乱套了,我这面还这种情况,源达那,那是我亲娘啊姜大哥……” 电话那头的老姜,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特理解。185txt.com 这段日子,家里再乱,媳妇儿子有吃有喝有钱花有地儿住,可他的女孩儿呢,被儿子吓的,带着读书的妹妹跑回了老家,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那孩子跟他的时候,他就随手给点儿零花钱,那个还不如兄弟源达这个呢,他的岁数太小,冷不丁有点儿钱了大手大脚,都买吃买穿了。 他就惦记啊,兜里没钱,还受着伤,他这被儿子看的根本走不开,也联络不上,可怎么整。 行了,兄弟这个更是救命的事儿。 老姜对电话说道:“小弟妹啊,大哥这头呢,和你们那情况差不离儿,也挺难,钱都被你嫂子收走了,就刚才别人给我打货款有个三万五。我江老弟那头,小弟妹,你也多理解,他顾不上你,有啥难处,你给大哥再打电话,我再想办法,现在就过来拿吧,知道我店在哪吧?” 秦雪莲挂了电话挑挑眉,虽然和心理价位差很多,但恐怕榨不出了,姜大哥不是说了嘛,不行过两天再说。 继续翻通信录,找到大老李的号拨了过去,又如法炮制哭了一场,只不过这次有点儿磨叽。 大老李一手拿鸡毛掸子掸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握着手机听着,沉吟半响才问道:“你就说借多少吧?” “李哥,最少也得五万。” 五万?大老李放下鸡毛掸子,掏了掏耳朵。 这要是源达的真媳妇开口,别说五万,三十万二十万都没问题,那指定是有急事儿,要知道只有亲媳妇才是一心一意过日子。但这个女人吧,别特妈借了再不落好。 秦雪莲感觉出来了,电话里立刻一顿游说,李哥李哥的叫着,加重语气强调不信你联系一下江源达,真是找不着,也没法找,这面躺的是亲娘和亲哥哥,源达曾说过让我有事找你,救命救急啊。 大老李敲了敲脑袋,他直接砍掉一半儿:“我这就有二万五,你那头住院,再着急再抢救吧,估计这两万多也能挺个三天两天的,到时候江老弟怎么也能抽空跟你联系了,过来取吧。”说完就挂断。 听到嘟嘟断线声,秦雪莲差点儿被气的摔了手机,打发要饭的呢?那是什么态度? 她将手机扔向一边,两手掐腰运气,两万五加上三万五,这才六万,她那可是十二万八! 但她再也不认识江源达的其他朋友了,就这两个,还是江源达喝多了领她见的。 十二万八十二万八,秦雪莲急的气的直跺脚踱步,直接少了一半儿还带拐弯儿,凭啥钱就不见了? 咋的?她和江源达这一年就一万啊?而且还白给江源达卖货了?估计售货员一年挣的都比她多! 只看她咬着下唇焦急绕圈儿一脸急色时,忽然站住了脚,愣在原地:“儿、儿子?” 身穿米白色羽绒服,脚蹬李宁鞋,一米七二的十五岁男孩儿,干干净净的脸上,内双的眸子里满是可悲,三观尽毁: “妈,你被人打了,不去躺着,不去医院; 你对不起苏阿姨,那么个实心实意帮过咱的,你们从此掰了,你没点儿愧疚和不安。 你骗我,骗你的亲儿子,我心里难受,你不出门找我,不怕我出事儿。 你在干嘛?四处行骗?说我姥姥被车撞了?二舅被车撞啦?那是你亲妈你亲哥哥!” ------------ 第三十六章 钱是万能的 秦雪莲在看到刘行亮是那种眼神后,她也心寒了,眼中没了慌张,心也彻底冷了下来。 人家那孩子在看到母亲挨打时,该是什么样?能不能疯了似的扑上去拼命?能不能护短的甭管对错上去就是揍?比如那死孩崽子江男。 可她的呢? 她明明生了个更有力气的儿子,却让她跟人赔礼道歉,逼着她这个妈认错。 她是瞒下了五万块钱的事儿,可她花了吗? 都说子不嫌母丑,他这是嫌弃她了,亲儿子说母亲四处行骗。 秦雪莲气愤地伸出手指,那手指打着哆嗦指向刘行亮说道: “亮亮,你不用这么瞅我,我不是你仇人,我是你妈。 本来我想给你保护的好好的,让你这一生,看到的都是好的地方。 你走你的阳关道,过那种让同学羡慕,让老师能高看一眼的日子,将来再找个大官家的姑娘,靠上个有本事的老丈人给你撑腰。 而你妈我,我偷人家丈夫也好,被人骂婊子也罢,我过我的独木桥,我遭我的罪。 因为这些年,总有**崽子瞧不起我儿子,要么就是听大人烂舌头说我跟谁谁谁了,对我儿子指指点点,要么听说我和你爸离婚了,背后骂你是缺爹少妈的孩子。 你妈我,通通知道。你妈我,从踏出大兴安岭那天开始,我就咬牙跟自个儿发誓,我一定要让我儿子,将来过的比那些瞧不起他的**崽子都强!” 秦雪莲边说边泪珠子扑簌簌的掉,她用衣袖抹了把脸,没了刚才的脆弱,才继续道: “今天这一茬一茬不好看的,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护不住你了,你有想法,那我索性就跟你说实话,也不怕你爷奶他们杵鼓咱俩的关系了。 我跟谁能咋的?我跟一百个人能咋的?我就是不甘心,我对不起任何人但我对得起你! 你瞅你爸小个儿不高,我跟他生孩子都担心你个头,长那个磕碜样,一年到头都不爱洗澡,洗脚都费劲,脚趾盖子永远是黑乎乎藏着泥,我见他都恶心。 他还胡吹八咧,有五毛对外吹五块,再看你江叔,再看别人家那爷们,人家是有一万恨不得说有一百,我从嫁他那天就瞧不起他知不知道? 十九岁啊,我被你姥姥就跟卖到大兴安岭似的没区别,你姥姥是人吗?为了给你二舅娶媳妇,明知道我心里有你江叔,拿我换钱,我跑了给我打半死,捆着给我往你爸那塞,我咒她死咋的? 行,我认命,谁让我生那么个娘家。再说回你爸,他对我咋样你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我要不跟那工商局老王搞一起,你吃肉?长大高个儿?你能有户口去那县里读书?你得翻山去乡村小学,你爸有钱买猫尿喝? 为啥他就能开那修理电器的,他自个儿心里没数?知不知道多少人家眼红?他一没本事二没靠山,人家当地的能祸害死咱家。 他一边心明镜的当王八头,他一边动不动就揍我,还动手打你怀疑你不是他亲生的。 现在你对我心寒了,你一听说他留给你五万了,你觉得好像咋回事儿似的,当你爸多稀罕你呢,你看他是人吗? 我为啥忍那么年?这些年我能不能偷摸跑了?为你! 你爸那个瘪犊子说,我要想离婚,要想要你,就一分不给,要不然不给我出手续,他就是看出来了我不可能不要你,就是想逼着我在那个不定啥时候拳头就落下来的家待下去。 可就是你这个被人骂婊子的妈、就是你口中行骗钱钱钱的妈,是我领着你,真就一分没要,咱俩兜里揣四百块钱,坐硬板扛大包,我扔下你了吗? 现在你说我认钱,眼里就是钱,对,亮亮,妈爱死钱了。 因为我十九岁被你姥姥卖了那天就知道,有钱才能改命,有钱我想嫁你江叔就能嫁了。 有钱才能让我儿子不随他那个死爹小个儿不高,才能让我儿子顿顿吃肉营养跟上来,才能赶明儿去大城市生活,活出个样子跟他妈不一样! 亮亮,你得长大了,你得知道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了。 没钱,将来你处女朋友,你学习再好再优秀,天天打工都没时间,没钱请好人家的闺女吃饭,去不了好地方,你跟人家都不是一个环境的,你最后就能找个比咱条件还差的。 没钱,我现在被人打这样,咱连医院都去不起。 没钱,别说将来了,将来太远,你今天都无法痛快的活。 看见那江男了吗?胖不胖,蠢不蠢?比起你学习差不差?可人家有钱,人有个好爹,人有钱都不需要学习,拿钱就能想去哪念去哪念,她甚至赶明儿抽风抽成个傻子都比咱寒酸聪明的强!” 刘行亮不可置信地摇头后退:“妈你太偏执了,是你教我要好好念书才能改变命运,是你教我要自立自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以前给你护着,给你护成满口仁义道德,还让我给人道歉?我是你妈,你个缺心眼的,我今儿才知道啥叫后悔俩字! 我偏执?我说错了吗?你自己琢磨琢磨,想不明白给我天天想,人要是有钱到一定程度,要智商干哈?可没钱,你给我高兴一个看看?你多聪明都比人底子差! 想想你小时候连根冰棒都吃不起,想想四百块跟我坐硬座住小旅店。” 提钱字提的太多了,秦雪莲忽然想起:“我没功夫跟你废话,我得去行骗,行了吧?我的亲儿子!” 怔愣住的十五岁男孩,在他母亲要迈出门槛那一刻,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叫住道: “妈,你说的不对,怎么不对我说不清。 我就知道以前在大兴安岭,有人说你跟别的男人,我不信,因为你在我眼里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到了姥姥家,在姥姥骂我是拖油瓶那一刻起,我也像你一样曾暗暗发过誓,如果我妈再婚,遇到个好男人,我绝对不挡着。 我江叔……我苏阿姨如果是病逝或者先离婚了,我同样也赞成,可您唯独不能这样,不是正路来的钱就是不对。 妈,我不需要你给我挣很多钱,我够温饱就好,你有我,我再大一大,我去努力行吗?” 刘行亮说到这一咬牙,哭着道:“如果您真去取那些钱,我就回我爷奶那,你这样太让我难受了,您也别找我。” 秦雪莲没回头,她泪中带笑,心口似刮着龙卷风般,那么困难都想要儿子,而此刻她要舍去,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嘲讽自己:以前教导孩子是真成功啊,瞧她给护的,多希望能一直护到老啊。 没关系,再过十年,不,五年你再看看,她这个妈要是咔咔的就是给儿子掏钱,供念大学穿好的吃好的,娶媳妇买房买车,你看他还嘴硬不硬了,你看他跟谁亲。 那钱她必须取,她还想弄到更多。这样无论是换个城市打工卖货,还是去遇见更有钱男人,那就是她翻身的本钱。 “行,去你奶奶家吧,没良心的东西!” ------------ 第三十七章 不离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七万,十二万,有差别吗?如果人要是能长后眼,假如是我家老任发生这事儿,当然这话我永远也不会跟他透实底儿,我宁可没钱,还跟他过那种恨不得蹲道边儿啃凉包子的日子。” 林雅萍如是说道,她很感慨地说完,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用余光侧头看向正摸腰处伤口的苏玉芹,叹了口气。 那地儿已经包扎完了,医生给看伤口时还频频看她俩,这一看就是被人咬的,那个磕碜劲儿就甭提了。 伤口能养好,心里呢? “咋想的啊玉芹?你说你,都不如男男那么个半大孩子,咱孩子还知道打之前得锻炼身体、知己知彼,实在不行挥舞菜刀、保护自己。 你呢,你俩那是谁揍谁呢?我一进去看到她拿那衣杆揍你,差点儿没给我气过去。 我要是没赶过去,你这就不是被她咬的事儿了,那都是不要脸到极点的人了,她脑子里都没有啥对啥不对的概念,整急眼了哪下错手给你打坏了呢?值不值? 主要你干啥去了?我就纳闷了,报仇还被人打了,窝不窝囊?咋就能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苏玉芹听到这埋怨话,眯眼看向前方,声音低低道: “没法提前打招呼,其实我昨天还没想过要去揍她呢。 没时间,闺女住院,也觉得没必要,不值得让自己那么难看。 我是后半夜才决定去的。 你不知道,我一瞅男男躺在那,抽的直打蔫,再一看她爸,一天时间发生这老些事儿,都谁造的孽?他没心吶,他居然还能有脸躺在那床上打呼噜。 给我气的啊,我就想,什么劝自己大气点儿,过就过,不过就不过,不理会那些不是人的东西,这些啊,通通不对,我错的离谱。 我不理会,我这么蔫不登的拉倒了,我大气了,好像我就能让江源达多伤心似的,他心里要有我,他不能干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