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容怔了怔,瞳孔里闪过一丝恐慌,是哪里出问题,让季舒瑶从这一刻开始就起了疑心。 他自问,没有任何问题。 “瑶瑶!”他上前一步,眼底沉满了痛意,显然是想要故技重施。 季舒瑶退后了一步:“你恶不恶心?!” 霍嘉容没有说话,隐约明白,季舒瑶也许是发现了什么。 到底是在哪一刻开始,也许是在季家老宅,也许是在更久以前。 “季舒瑶!没了我你就什么也不是。你想好了。之后你再想从萧家逃出来,都绝无可能了。”霍嘉容威胁, 季舒瑶冷笑了一声,苍白的小脸,在天光里,更加刺眼夺目,那眼底的不屑,更加灼人心神。 “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逃出来?”季舒瑶不解。 “你当真要同我作对,背叛我?”霍嘉容近乎咬牙切齿的问,毕竟从前的季舒瑶,满心满眼里都是他。 季舒瑶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可笑。 “我们早就分手了,何来背叛,若说背叛,也是你先背叛的我……” 她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你和季洛灵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霍嘉容默默捏紧了手心,原来根结在这里,她早就知道,这个贱人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还故意看他笑话? 即便如此,霍嘉容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笑了笑:“瑶瑶是不是误会……” 他不敢赌,她是不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在套自己的话。 霍氏遭遇重创,只有这样才能恢复损失。 季舒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面前的男人,深觉新星楼下是该请点安保人员。 “你心里清楚,互不干扰,才最好。” 说完季舒瑶便直接错开男人,上前进了公司。 既然不肯说接近的目的,她就只能自己着手去查了。 但要解决这件事,要先等外面的舆论平息。 但从网络趋势来看,季洛灵被全网黑的体无完肤,毫无回转的余地。 她暂时将新星的工作,交给行政总监,自己便又回了老宅。 一路上,她想起来那个面容清秀的男人裴斯夜,照理说迟意睡了人家也不亏,毕竟未来是隔壁市的大佬。 可是她又不敢说,间接因为她处理不当,发生的事故,若是迟意不理她,生气了该怎么办? 以季舒瑶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看起来不在意,也许会更在意。 迟意这时候,有没有跟那个人遇到,能不能接受这个男人,还是单纯的一夜情,都无法预料。 季舒瑶头疼了。 通讯录翻了好几遍都没有勇气点击,但若是等迟意遇到了那个男人一切就都晚了…… 另一边,昏暗的地下室格外潮湿,少年里面的白t恤已经被染成了黑色,一张白皙的脸上,都是淤紫的痕迹。 后背上还有一堆鞭痕。 “只是道个歉又不会死人。” “得罪了老大你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你倔个毛你倔!”保镖拿着鞭子指着地上的奄奄一息的少年骂道。 正在此时,地下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男人锃亮高定的皮鞋,与阴暗潮湿的地面格格不入。 沁入了些许血水。 “主子!” 躺在地上的少年,拼命艰难的抬眼,充满血色的目光,恨恨的锁定了站定在他面前的男人。 少年五指渐渐曲起。 “还是不肯松口?” 萧子墨坐在椅子上淡淡开口,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扣子。 众保镖傻眼了,还有能让主子亲自上阵审的人吗? 躺在地上的少年,眼底闪烁着狼性的光芒,拖着受伤的身体瞬间起身,朝萧子墨攻击。 只在一息之间,受了伤的少年速度依旧很快。 男人只轻轻一个抬腿,便将那道身影踹的倒飞而去,砸在了十字木棍的刑架上,又落在了地上。 “哇”的一声,贺祁猛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轻轻咳嗽着,但依旧没有放弃,撑着手,缓缓爬起来。 萧子墨再度走近。 正在他想再度起身的时候,萧子墨种种踩住了少年纤瘦的肩膀,将他往下压了压。 砰的一声,贺祁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跪了下去,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恨意。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伤一个女人?”萧子墨的语气很淡,依旧在理衣袖。 这是老大想要动手的先兆啊,能激起老大狂躁症想打人的人,不多啊, 自求多福吧。 为避免殃及池鱼,大保镖招了招手,让所有的保镖都默默撤了出去,等在门口。 收尸。 贺祁听到这话,身上的气势弱了些许,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我不是有意伤她。” 萧子墨点了点头,拧了拧领带,松开,直接把西装脱了,丢在了椅子上…… 转头又捶了他一拳。 “本以为贺叔叔一世英名,没有想到生了你这么个孬种。” 说着踩着他的肩膀,将他的下颚抬起。 倒真是有几分相似。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女人。” “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我是杀你父亲的仇人?”男人耐性全无,眼眶发红抓住了贺祁的脖子。 也许下一刻,他便会杀了他。 “我不知道。”贺祁红着脸,喘息都有些痛楚,艰难道。 萧子墨松了手,没由来的烦躁,涌上了心头。 恍惚又想到贺叔浑身是血倒在自己身前的场面,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就更加愤怒。 背后的人,怎么能利用贺叔的死,怎么能利用这么小孩子心底的仇恨。 却见贺祁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知道我爸?你喊他贺叔?”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期盼。 正如多年前的自己一样,不是吗? 他又想起了季舒瑶说的话,彻底掩盖住了自己心底滔天的杀意。 稚子无辜。 他同样无辜。 “送去烽火,只要你能出来,我告诉你真相。” 烽火他也略有耳闻,那个地方进去了,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要么是想杀他灭口,既然没杀,证明他还有价值。 “道歉,还有你口中所说杀父之仇的全部真相。” 贺祁的神情依旧倔强,他不跪仇人妻,也不会弯腰。 “想要我告诉你们,你们再摧毁最后的证据,绝无可能。” 萧子墨也不恼,只是冷笑了一声。 “有证据,你会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