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这二位,光看其家里能做到急流勇退、抱残守缺这点,这二位家里定当不凡。 朱高煜心神转动极快,几个念头之间便已经对对方的身份有所猜测了。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十成十的还有许多信息藏得死死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甭管白猫黑猫,能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 故此,他的态度也隐约亲热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高煜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二位如今都行商贾事,那自当知晓,如今这商税不过是三十税一!” “就这,那些奸商们仍旧有诸多手段欺上瞒下抹去大部分。” “如此一来,只要上下打点到位几年时间积攒个万贯家财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 “我不妨明言,我自己的商会这些年就是这么积攒下来大批家底的,想必二位家中也差不多!” 朱元璋和朱棣都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稍微有点见识的,只要不是朱允?赡侵殖ぴ谏罟?救酥?值模?涫刀济靼住 “那如此一来,就有了个问题!”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百两、千两能买通知县、知府,那若是万两、十万两呢,能不能买通六部部堂?” “部堂不行,侍郎总行吧?” “或者再退而求其次,多买通几个主事以及下面的小官、胥吏,又有多麻烦?” “这样一来,他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啊!” “家中娇妻美妾、珍馐美食、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当地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哪怕有人受不得逼迫告到了知府乃至应天了,也有人照应!” “这商贾的日子,可谓是太舒服了!” 朱高煜看着对面二人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暗笑了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狠的还在后面呢。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若那商贾脑子稍微聪明点,他自己就在当地资助学子考学,给银子、请名师、供花销!” “反正兜里银钱足够,但凡能考中一个,对他家就是一分希望,这买卖如何不能做?” “另外,知县、知府除了要银子还要政绩要升官,他们也能帮忙啊!” “赈灾、铺桥、修路乃至出书扬名,只要大把银子、人手撒下去,再帮着联系下应天的老乡声援一番,何愁官声不响?” “长此以往,一个官商勾结、里应外合、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甚至还颇有名望的团体便出现了!” “或许朝堂都会成为各个地方官商团地的角斗场,一个个朝堂大员为利益、为人情也为自己的,开始抛开家国利益,为背后的团体开始出声!” “这便是党争的开始!” “而一旦有某个团体胜出,那便是他们只手遮天的时候!” “二位觉着我说得可对?” 朱元璋和朱棣听到这话,彻底震惊了。 商贾一直是老朱忽视的一环,他一个泥腿子出身,本能的觉着商贾都是奸诈之人。 故而在大明建国初期,为了与民更始,朱元璋制定的商业税三十税一,在他看来这税已经很高了。 毕竟老朱眼里的商人,其实是东家进货西家卖,钻山打洞的谋取一些利润罢了。 老朱压根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商人其实压根就不是渠道商,而是制造商! 于上勾结官员偷逃税款、走私,于下压榨工匠、佃户,再加上走私出海、贩卖私盐等等手段,他们早已挣了个盆满钵满。 偏生老朱还认为商贾乃卑贱之人,位列商籍的后代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