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没想到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王之禅会下水搭救赵时宜。王之禅冷心冷性、毒辣无情,断不会随意搭救不相gān的人,他若是真与赵府有jiāo情自己该如何是好? 卫简再也没有心思招待小姐妹们,谎称身体不适,将众人打发走了。 还没回到闺房,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卫隐的侍从。她跟着侍从匆匆来到耳房。 卫隐开门见山道:“荷花湖上有一位小姐落水了,你可知道?那小姐是你邀请到家里的罢!” 卫简是卫隐的嫡女,虽说身份比旁的姐妹尊贵,但因为庶妹太多,她在爹爹这里并不受宠。 打死她都不敢把真相告诉卫隐,只胡乱说道:“落水的小姐是赵家大娘。” 卫隐狠狠剜了卫简一眼,训斥道:“你既知道她落水了,为何不搭救?” 卫简做委屈状,娇声道:“女儿也是刚刚知晓她落水的,我今日准备了茶包,众小姐各自带着茶包,到湖中心寻找自己的心仪的荷花,再把茶包放进去。” “小船到湖中心的时候就分散开了,适才大家都靠了岸,女儿才发觉少了赵家大娘。” “胡言乱语!”卫隐大喝一声,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卫简,看的卫简头皮发麻。 卫隐为官多言,见惯了尔虞我诈,只稍微一思考,就听出了卫简话中的漏dòng。 哪怕众人在湖中心都分散开了,赵时宜落水也不可能无人知晓,府内的船夫都是会水的,即使旁人来不及搭救,船夫也会下水。 卫隐到达赵时宜落水地方的时候,四周空空dàngdàng,别说船夫了,连船只都没有。 很明显赵时宜是被人算计了,至于被谁算计,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东道主卫简。 卫隐拿起身旁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怒斥道:“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狠毒?”都说女子肖母,他的嫡女果真随了她母亲,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卫隐yīn沉的脸色,卫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本就不喜自己与母亲,若真是事发,不见得会护着自己。 她半威胁、半乞求道:“父亲,家丑不可外扬,您一定要保全女儿啊!” “若单是女儿一个,即使被下了大狱也罪有应得,但女儿下面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妹妹呢,女儿的名声要是坏了,恐怕她们也会被连累。” 卫简笃定父亲不会拿一家子姑娘的亲事冒险的,事到如今,即使他不想护着自己,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也得给予自己庇护。 卫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恨铁不成钢道:“简儿,你糊涂呀!” 他这个女儿工于心计,料定了自己为着家族的利益会护着她,可他就算官职再高,势力再大,也奈何不了王之禅。 赵时宜落水时王之禅的焦急之态历历在目,他不知道王之禅与赵时宜有什么jiāo情,但他们的情分总归是不一样的。 事到如今,若是王之禅追究起来,他怎么能护得住自己的女儿? 赵时宜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银红色的轻纱帐子,这帐子清清慡慡,质地柔软,应当不是yīn间的物事。 自己这是被救了罢,那抹褚青色衣魅浮现在脑海,也不知救自己的人是谁。 她从榻上爬起来,脚还未沾地,就看到王之禅坐在太师椅上,直直的看着她。 他身穿褚青色飞鱼服,腰部用玉带束起来,显的肩宽腰削,简洁利落。 这,是他第三次搭救自己罢。他若不是太监,自己以身相许都是应当得。 面对恩人,本应该感激涕零,但一想到十几日前王之禅爬她的拔步chuáng,感激的话就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时宜,是那个不长眼的把你撞到湖里的?”王之禅清清楚楚看到一只小船向她所在的船只撞了过去。 “我不认识那个人。”她如实回答,“不过那人定是卫家安排的,我落水后,船夫跟那人一齐走了。” 这个小姑娘,总算没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王之禅走到chuáng榻边上,蹲到赵时宜身前,提起她的脚,神色自然的给她穿鞋。 她有些不好意思,十根脚指头不自然的圈起来,脚背紧紧绷直。 他拍了一下她的脚背,作势要脱掉她的袜子,她才乖乖巧巧的放松下来,任他伺候自己。 他是内侍出身,伺候了好几个主子,双手十分灵活。利落的帮她穿好鞋子,又把她的裙摆抻平,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一双丹凤眼斜觅着她,严肃道:“以后,你要是再把自己置于险地,咱家就让人围了赵府,绝不让你踏出半步。”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只要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她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料到以后会不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