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还能怨恨她一辈子吗?况且她跟大姐夫也在努力弥补了,到处为我奔波,医院的花销也都是他们支付的….我这幅样子了,别人估计也看不上我,只有毛大壮不计较,我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呢,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你别自暴自弃,我去了解过了,只要坚持几次手术….” 元琅急切的话没说完,朝琅就挥挥手,“别说了,我累了….”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芝琅推开门,咬着嘴唇扯着笑容,柔和的说道:“怎么门被关起来了?你们两还在说悄悄话啊?” 元琅跟朝琅都没心思搭话,芝琅一人很是尴尬,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又听到外面谢湘北叫她的声音,松了口气,赶紧说道:“你们姐夫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了。” 等芝琅走了,元琅还想劝,但朝琅已经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让我休息会。” 等元琅出了卧室门,刚还闭着眼睛的朝琅,正无声的流泪,泪水把枕套上的花都晕染成深深浅浅的颜色。 心里暗暗对元琅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她的一番心意,但她不能让自己拖累家里,拖累妹妹。 虽然伤心爸妈们会那么说,但他们说的没错,之前自己万般看不上毛大壮,但现在却轮不上自己挑了,他还能坚持到家里来提亲,不嫌弃自己,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这时候,元琅并不知晓她二姐的心里所想,如果要是知道的话,她怎么滴都得把她骂醒。 院子里,谢母越看毛大壮越满意,特别是世元缠着他要零食吃,他掏出了一块钱的时候。 几人在聊天,谢湘北性子活络,全场都是他在说,毛大壮是你问他一句,他才答一句,不然半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大壮,你在百货商店上班,一些零食货物外面都挺缺的,有钱都难买到,你有没有办法弄到一些?”谢湘北脑袋灵活,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主意,马上就对着毛大壮问出声。 毛大壮老老实实的点了下头,“可以弄到一些。” 谢湘北很满意他听到的回答,眼珠滴滴溜溜转动一圈,正待深问,而在一旁来来回回乱窜的谢世元提着谢父给他做的小木剑,嚓的刺到毛大壮脚下。 谢世元顾不上去捡他平时最爱的玩具,兴奋的拉着毛大壮,“你平时工作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谢世元听着大人们说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向毛大壮询问道。 “很多的糖果花生酥糖瓜子…” 这些都是谢世元吃过的零食。 毛大壮想了下,百货商店可不是什么都又嘛,实诚的点点头。 这下谢世元跟毛猴子一样跳上跳下,毫不客气的开口道:“那我想吃零食,你现在给我。” 谢母跟他说过,这人以后会是自己二姐夫的,所以开口要东西更是理直气壮。 谢父含着烟,耷拉着眼皮,不出声。谢母也没有阻止。 毛大壮为难的喏喏解释道:“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啊。” 谢湘北暗地里嘲讽的看了眼谢世元这个小舅子,瘪瘪嘴,但也没开口出声,别过头跟芝琅说着话,装作没看到毛大壮投过来的目光。 谢世元等了一会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顿时不干了,张开嘴就要嚎叫撒泼。 这一招是跟谢母学的,百试百灵,这次也是。 毛大壮脑门都急的出汗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只得在身上的口袋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面钞纸币。 “我身上真的没有零食,那…要不你先自己去买点吃,下次我再帮你带?” 谢世元唰的一下,抽走了毛大壮手里的钞票,一阵风一样的就窜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樊笼 ?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谢娇娇也跟在谢世元的身后,不住的嚷嚷:“哥,等等我…” 两人拿着票子就到村口等着担货郎经过,好买零嘴。 这一遭后,谢父谢母对视一眼,态度也变得稍微热情了许多。 毛大壮松了口气,摸着口袋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rou疼,不过看到谢父谢母的表情,也咬着牙觉得值了。 他说个媳妇也不容易…. 等谢世元这个熊孩子一走,谢湘北又想着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他想问的还没问完就被谢世元打断了。 “大壮…” “湘北…” 谢父跟谢湘北同时开口,谢湘北只得先作罢,让谢父先说。 谢父吧嗒吧嗒连续吸了好几口烟,才说道:“你知道的原本家里这个唯一的工人指标我是想着给老二的,但她现在这样,马上就要招工了,也去不了。你跟我说的,我也考虑过了,把这个指标给老大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得想你说的那样,等世元成年了,工人的这个饭碗得让出来,让世元顶上去。老大当了工人,你们条件好了,家里恐怕也要稍微帮衬一点才行呀…” 芝琅和谢湘北等了这么久,见谢父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神情一肃,两人对视一眼,稳了稳心神,认真的听谢父说下去。 见谢父终于松口了,答应把工人的指标名额给了芝琅,两人心一喜。 不过当谢湘北听到还有后面的条件的时候,心里很不爽,合着只是暂时帮谢家儿子保管的呀。 不管他不是什么把情绪都摆脸上的二愣子,尽管心里再多的不高兴,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恩,爸你说的在理…” “那你们既然都同意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谢父一锤定音。 谢湘北跟芝琅也都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不过谢湘北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还有这么些年的时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面前的好处先拿到再说。 元琅靠在门檐处,听着外面的男人们的谈话,深深的为朝琅感到不值。 谢母从旁经过,看到站着一动不动的元琅,很火大。 “干嘛呢,回来不帮着干活,来享福的吗?” 谢母的一声吼,院子里男人们的谈话声也停止了。 元琅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来回摩擦,对谢母的话充耳不闻,正待谢母想要上前拉她的时候,一侧身,从谢母的身边像泥鳅一样滑走。 实在不耐烦看到院子里的人的嘴脸,元琅头也一直没抬起来过,快速的说了声,“我走了…”就离开了这个让她心冷窒息的地方。 出来之后,一直闷闷的心胸像被打开,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再反过头看在她后面谢家的方向,那座破败的农家小院,像个樊笼一样把人网在其中。 有人拼命的想要逃脱,有人却甘愿在里面沉沦。 从那天从谢家回来之后,元琅再也没回去过了。 虽然有时候心里会担心一下她二姐,但一想到朝琅一个成年人未必不知道亲人之间的小九九,但她已经选择了她想选择的路,自己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 有一句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