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海城监狱。 冷寂无声。 宁北坐在角落之中,身上只穿着一间单薄的囚衣。在他脚上锁着厚重的脚链,双手被手铐锁在墙壁上的铁管之上。 整个人身上充满了伤口和淤青,脚腕和手腕之上更是不知道被磨掉了多少层皮,鲜血淋漓。而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三年前,他被陷害顶罪入狱,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才三年而已,还有漫漫七年。 他轻挪一下身体,脚上铁链发出一阵声响,惊醒了旁边的一个男子。他是牢里老大,脾气很暴躁,经常和同房间的其他人揍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素质强于旁人,估计早就死了。 他一脚朝着宁北的脑袋上踹了下去。 哗啦啦—— 宁北的身体没有倒下,因为手铐还拷在墙上,整个人吊在了空中。 只是手腕之上的伤口更加严重,鲜血直流。 宁北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 他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男子,不求饶,不认输。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男子看着宁北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顿了一下。 宁北没有表情,淡漠地开口,“但凡我要是有一只手能活动,你现在已经死了。” “呸,你让我死一个试试。” 他一巴掌就朝着宁北的脸上甩了过去,宁北没有躲,他也没有躲得地方,身上的手铐脚链已经让他没有腾挪空间。 不过,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门外传来一阵警棍敲击铁门的声音。 “干嘛呢?都滚回去。宁北,有人找。” 牢房老大王黑虎听到声音,赶紧收手躺回到床上,冷冷地瞅了宁北一眼。 宁北手铐被解开,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外面走去。 “谁找我?” “到了就知道。” 狱警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被带着进入到一个小黑屋里面,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老者站在窗边。这个老者穿着一身简单的中山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宁北抬头看着他,把脚链和手铐摆弄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你找我?”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我是陆家老爷子派来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如果答应,我可以取消对你的指控,让你提前出狱。” “同意。” 宁北道。 “这么痛快?不再考虑考虑吗?”老者有些诧异地说道。 “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他伸出手看着血淋淋的手腕冷笑一声,“我必须要出去。” “好。” 老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你去娶她,入赘陆家。” 宁北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女子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长发如瀑,眉如春山远黛,眼若临水秋波,眼眸低垂,无尽的忧伤藏于其中。她身着一件白色长裙,外披一件湖蓝色的披肩。 虽然脸上还挂着一层薄纱,也足以看得出这个女子是极品美人。 只是她座下的轮椅显示她的双腿应该是有问题。 “这是陆家小姐——陆悦心,也是当年被你撞的那个女人,她虽然已经醒来,但双腿已废,容貌尽毁。”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分明充满了怒火。 听到陆悦心这三个字,宁北万年不变的表情中多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似怒、似悲、似怜、似歉。手中的手铐变得紧绷,好似随时要被撑开一样,即便是手腕之处鲜血已经滑落,也不自知。 是她吗? 当年的她也是受害者,因为那场车祸至今无法站起,甚至还毁掉了容貌,难怪面部会挂着薄纱。可自己也是因为她,遭受三年痛苦的牢狱之灾。 对于她,宁北内心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 因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肇事者。 三年前,自己退役回家,父亲宁天林破天荒地送了他一辆限量版法拉利,还送了自己一套昂贵的定制外套,本以为是家人温馨的场面,让他好不感动。 可在他把车开出去的时候,警察适时地找上门来。 为了三天前的一个车祸。 一个男子开车撞了陆家大小姐,而肇事之人就开着这辆限量版的法拉利,穿着这件定制外套。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辆车和这件衣服的原主人是宁天林和他小三翁颖的儿子——宁阳。 在陆家和宁家的双重压力之下,这件事的处理效率极快。宁北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应对,就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入狱之后,更是给他带上了沉重的脚链和手铐,好似要把他折磨到死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自己那位至亲父亲的手笔。 “为什么要我娶她?”宁北表情依然冷漠地说道。 他可是他们眼中的肇事者,应该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怎么也不应该是自己去娶她。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老者眼神丝毫不惧地盯着宁北,“你只需要说你同意与否。” 他也不知道陆家老爷子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他只是个传话的人而已,哪里知道缘由。 “同意。” 宁北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 “好,明天你先回趟家,我会派人去接你。”老者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否则我会把你再次关进来。” 关我吗? 我一旦出去,想让我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上次那件事如果不是宁家的人帮忙,想关自己怕没那么容易。 “你还有什么要求?”老者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宁北道。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