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魏殊华睡眼朦胧时,接到了朴馨粤喜悦的电话。 让他猜猜,该不会是要告诉他她已经同意婚事了吧? “魏殊华,恭喜你,你要做我的……”朴馨粤咯咯地笑着,和风铃一样好听。 “我愿意。”魏殊华紧接下去,他以为朴馨粤是害羞得无法说出口。 “愿意就好,到时候可得穿体面点!喜帖很快就到你手上了!” “这还需要强调吗?”他不解,结婚大事呢,他怎么会懈怠半分? 然而下一句话便无情地泼给他一盆冷水。 “不要误解了,是伴郎,你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魏殊华听见他的声音在颤抖地说:“才分别几日,就另寻新欢了?” “魏殊华,我从没爱过你。”朴馨粤郑重其事道,一字一句深深地烙在魏殊华心里。 他主动挂了电话,因为他受不了朴馨粤冰冷的语气。他不擅长自欺欺人,这次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事实。 之后他不计其数地拨打朴馨粤的手机号,每一通她都接了,听完了魏殊华所有讨好恳求的挽留,全过程一句话也没说,然后静静地挂掉电话。 如果知道朴馨粤会是这种反应,他宁可,从未拨通。 他现在开始颓废,开始退缩,开始否决了。 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他父亲和朴馨粤相亲,一开始他就不该被朴馨粤吸引。只要简单的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没想到他花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拒绝。 之后他不该提出订婚的。如果没有订婚请求,朴馨粤就不会逃避,不会反抗。是他太冲动了,爱情本来需要时间培养,他急于求成,让她慌张了。毕竟不是所有人在一起都会想到结婚。结婚意味着没有自由了,朴馨粤是飞翔的鸟,他却要为她打造最美丽的鸟笼。 他甚至不该让朴馨粤进他的公司。她不在公司,他会继续高冷地工作,朴馨粤不会了解到公司里的人对他的看法。对他了解不多,朴馨粤才会有更多兴趣想去探究。对于没有兴趣的玩物,朴馨粤素来不屑一顾。 所以,他就是那让她失去兴趣了的玩物。 魏殊华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悄悄地拨通了他与朴馨粤的最后一道电话。 “可以告诉我,新郎是谁吗?” 是叶寅晨! 魏殊华收到印着烫金字体的喜帖时,看到了新郎的名字。 他早该猜到了,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叶寅晨现在一定在嘲笑他了吧?他曾夸下海口称朴馨粤为老婆,如今她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以为拿着戒指对朴馨粤说“余生请多指教”的会是他,现在却成了别人的配角。 他觉得热闹变成荒芜,尘埃淹没了城堡,天空拒绝飞鸟是最悲伤的了,没想到最悲伤的是你一直饰演着戏份较多的配角。 他没能荣登主角之位,所以他会盛装出席婚礼,用最好的文字祝福她,当比主角还闪耀的伴郎。 婚礼上他穿着比新郎还白的西装,胸前插着一朵象征想念的满天星。 他跟着叶寅晨一起迎接客人,和客人寒暄,就好像真正为朋友感到幸福的伴郎一样,他表现得比新郎还热情。 魏殊华没嘱咐叶寅晨任何事,比如朴馨粤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一直都认为朴馨粤最喜欢的是他,最讨厌的还是他。他不嘱托是因为他随时等待机会把朴馨粤夺回来。 让朴馨粤失望了,他盛装出席并不是完美地错过她。 婚礼很豪华,来了很多人。他亲眼看着他亲切地喊为“岳父大人”的朴振英面含微笑地将朴馨粤的手交付在叶寅晨手里,朴振英的表情告诉他,他的位置真的被替代了。 牧师念了庄重神圣的主婚词,问了他曾悬悬而望的誓词。 牧师:“叶寅晨和朴馨粤,现在请你们向在座的宣告你们结婚的心愿。叶寅晨,你是否愿意娶朴馨粤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是的!我愿意。 魏殊华坐在观众席上扯着嘴角微笑,和新郎一同低声说出。 牧师:“朴馨粤,你是否愿意嫁给叶寅晨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这一刻,全场寂静。魏殊华害怕这样的寂静,他不想听到答案。不想让最动听的声音说出最伤人的话。 然而朴馨粤没有开口,魏殊华低着头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声音。 是反悔了吗?魏殊华这样想。 抬头一望,换来的却是朴馨粤坚定的点头! 还好朴馨粤背对着他,不然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又该无情地嘲笑了。 牧师:“叶寅晨和朴馨粤,现在请你们面向对方,握住对方的双手,作为妻子和丈夫向对方宣告誓言。” 朴馨粤将捧花交给了伴娘,魏殊华的头埋得更低了,他不愿看到两人深情相望的画面。这一刻,他宁可从未出席过婚礼。 他懦弱了,所以他退出了,在朴馨粤句句令他心疼的话说出前他逃离了婚礼现场。没有人去在意,没有人去关心。 …… 梦最终还是醒了,在他推开婚礼殿堂的大门时,魏殊华大汗淋漓地从办公桌上惊醒。 公司已经下班了,没有人注意到他还孤零零地待在公司。范栩不在身边,身边的其他秘书只是恪尽职守而已,从不会多余片刻时间来关心他。 “你女朋友在家吗?我去找你喝一杯?”魏殊华问范栩。 范栩此时刚从网吧里回家,身上一股烟味,那是别人抽的烟传播到了他身上。 “老大,你明天还上班呢,别喝了。” “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从范栩家附近开车离开了。 他不会怪范栩,至少范栩是真心关心他。他不去多问,就当为他放一个小长假。 但是突然间,他感觉所有人都与他背道相驰了,范栩每天带着炸鸡和啤酒回家,朴馨粤不来公司了,叶寅晨见到他得意洋洋。还有他的梦,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真实到他快崩溃。 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了很久,从不吃小摊贩食物的他一宿都待在那喝酒。心里有点苦闷,酒也难以发泄。 “先生,您快回家吧,都凌晨两点了,我要回家了。”小摊贩也不容易,碰上了这般失意的财主。 “嗯……”魏殊华打了一个酒嗝,晕乎乎地指着小摊贩的身后大喊,“把那箱酒搬到我车上!” 然后大手一挥,三张红色毛爷爷飞在了空中。 小摊贩欣喜若狂地把百元大钞捡起来,把那箱酒搬到车上了。魏殊华也在他的搀扶上跌跌撞撞地上车了。 “先生,您喝多了,在车里睡一会儿再开车。”小摊贩怕出事故,担心地劝诫。 “不碍事……不碍事……你走吧。”魏殊华醉醺醺的把车门关上,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 小摊贩还是担心,这万一出事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先生,这样吧,您把您家人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您。” “你干嘛对……对我这么好?” 魏殊华的问题问得小摊贩一头雾水。 “先生?” “别对我好……你回去吧……”没想到,拒绝一个人的好意这么简单。 魏殊华启动了引擎,不顾小摊贩劝阻,开着车飙到了海滩附近。 他拽着一瓶酒面对浩淼的大海,在最近的海滩上有一块黑色礁石,他躺在上面,酒便从脖子间流入肌肤。 周围是大海拍打礁石的声音,没有了游人的喧嚣,没有了飞鸟的鸣叫。 他以为没有声音就是寂静,殊不知一个人面对空旷响亮的声音时也是寂静。 洋洋洒洒的,一瓶酒被他挥洒完后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躺在了范栩干净整洁的家里,此时已经下午三点。 “你女朋友呢?”魏殊华躺在床上虚弱地问坐在旁边玩游戏的范栩。 他头很疼,好像被谁用重物敲击了一样。 抬起被子一看,竟然被换上了睡衣。 于是魏殊华惊恐地坐起来:“我怎么在这?” “噢,她出去买东西了。”范栩扭头看他,淡然的模样似乎在嫌弃魏殊华。 “老大,你的形象彻底掉价了。” “什么?” 魏殊华正困惑,范栩就举起iPad给魏殊华看。 网页头条:魏氏集团总经理魏殊华今日凌晨海滩礁石醉酒。 “疯了!”魏殊华把iPad抢过来翻新闻具体内容,公布时间在上午八点,当时围观人数挤满了海滩,来报道的记者不计其数。 “这不是我把你弄回来,估计还晾在那。” “你几点去接我的?” “十点……” “十点?”魏殊华大喝一声,拽着枕头往他身上拍,“十点去有个毛用?新闻八点公布的!” “昂,董事长打电话来吩咐,这些天你好好休息,估计是累傻了。” “我也没脸去公司了……”魏殊华放大记者拍他的礁石休憩照,画面美得简直不敢想象。 “朴馨粤知道了吗?她有没有打电话问你?”魏殊华一边查看今日股市情况,一边问正打算离开的范栩。 “呃,估计知道了吧?但是没打电话。” “我手机给我。” “哦。”范栩踟蹰地去拿他的手机,正要给他时,他一个手颤把手机摔地上了。 小米手机不经摔,一摔就碎屏幕,一碎就不可以用了。 “把你手机给我。”魏殊华遏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 “我扔了……” “扔了干嘛?你有病?” “我女朋友说要买情侣手机,她去买了。” “范栩……”魏殊华咬牙切齿地瞪他。 “我去找找有没有座机……”他畏首畏尾地溜出房间,魏殊华头疼得厉害就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