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安菲儿就粘着特瑞茜,因为早上那件事,特瑞茜一直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失恋了啊?”安菲儿本是无心打趣,不料特瑞茜的脸色陡变。 “本来想让你跟我一块查案呐,我已经有目标了,可惜你这个样子,只好我单枪匹马上阵,对了,别忘了,后天你就要去学校教课了。” 特瑞茜还没缓过神来,安菲儿就一蹦一跳的走了。无事可干下,决定去书房找些书看。 正走到书房门口,里面的话语声就传了出来,迟疑中,她没有开门进去。 “怎么办,我越来越害怕,如果那事让大家知道,我,我…”女的声音略带哭腔,听起来像是薇薇安的。 “别怕,等命案一了结,我们就离开这儿。” “要破案一定会把那事牵扯出来,因为这跟梅兰妮和爸爸都有关,虽然我们可以走,但是,妈妈也不会答应的,你现在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原来男的是阿尔文,特瑞茜虽觉得偷听很不道德,可事情牵扯到两件命案,就不得不听了。 “看来这两人很可疑。”安菲儿的突然出现吓了特瑞茜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 “嘘,咱们继续听。” “幸好他们还不知道日记里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不用自乱阵角。”阿尔文安慰道。 “但愿如此…可是我还是担心,特瑞茜看见那瓶东西了。” “喂,什么东西呀?”安菲儿忍不住低声问道。 特瑞茜正要答,只听房里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口,两人慌里慌张的躲进了拐角。 看着那两人出来后便像没事人似的各奔东西,安菲儿不禁啧啧道:“哈,狐狸尾巴终于让我逮到了。” “安安,在没把事弄清楚之前,不要枉下定论。” “哎——也只有你没听出来,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凶手铁定就是他们两人,他们俩的恋情不被长辈们认同,悄悄约会却被梅兰妮发现,因为她不停地以此要胁两人,他们便萌生了杀意,可能两人分别在设计手法杀害梅兰妮,所以才有下毒和花瓶事件,后来他们又为了遗产杀了罗夫曼,然后准备远走高飞,就这么简单。” “不对啊,这说不通,你的推测有几个漏洞,当梅兰妮被花瓶险些砸到时,大家都在楼下啊,而且阿尔文一直坚持妹妹是被杀,这不是很矛盾吗,再说遗嘱一事事先并没有人知道啊,动机根本不足,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和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做的。”特瑞茜皱眉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花瓶的事一定是薇薇安让仆人干的,她说的佣人不会上楼都仅仅是一面之词,只要找到那个人,他们就只好俯首认罪了,阿尔文——还真看不出,他其实是老谋深算,主要在于迷惑我们,让我们错觉的认为他是个多么爱自己妹妹的人,其实主凶就是他,因为一旦他说梅兰妮是急病而死,很快就会自投罗网,验一下尸就会知道是中毒,当然自杀也不成立。遗嘱的内容,哈,那就更好解释了,罗夫曼那老家伙,只要灌他几杯酒,还不马上乖乖的都说了出来,更何况是薇薇安敬的酒。有时候所谓的亲情在利害关系面前根本经不住考验,互相残杀的事发生的还少吗?” “……这只是臆测罢了。” “哎——你不要老浇我冷水嘛,我现在就去搜集证据,证明给你看,对了,他们说的什么瓶啊?” “哦,是一个没有标鉴的小瓶,里面是液体,气味很奇怪。”特瑞茜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我们去搜搜。”没等特瑞茜反对,安菲儿已施展她的无敌拖功把她拽到了薇薇安的房间。 “就是那个抽屉,可是上锁了。”特瑞茜指着那小抽屉说道。 安菲儿上前仔细的察看了下,确定打不开,便从头上拔下发针,撬起锁来,特瑞茜见她竟有这种本事,已经瞠目结舌了,慌忙将大门从里反锁,省得让别人看见她们的不当行为。 “卡”当安菲儿听到这声满意的响声后,将抽屉慢慢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瓶子,向特瑞茜问道:“是这个瓶子吗?” 特瑞茜快速的点了点头,安菲儿拧开瓶塞,细细闻了闻,马上吐了吐舌:“真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怪味,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紧张,难道…” “难道是毒死梅兰妮的毒药,哇!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安菲儿兴奋极了,也得意极了。 “我看还是先拿给罗宾去看一看,确认一下,别冤枉了好人。”特瑞茜仍不相信薇薇安是凶手。 “好,验一下就验一下,我要让你心服口服。”安菲儿有点气鼓鼓了,她的推理从不会有错的。 “这是乙醚,不是毒药。”罗宾嗅了嗅药水,肯定的说道。 “乙醚?你确定,别骗我。”安菲儿从他手中夺过瓶子生气道。 “乙醚是做什么用的?”特瑞茜开口询问。 “哦,那是一种麻醉剂,只要倒一点在帕上,捂住人的口鼻,就会使对方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呢?”特瑞茜微皱着眉沉思。 安菲儿犹如斗败的公鸡,沮丧的看着瓶子:“好好的毒药怎么变成了麻醉剂呢?” “听你这么说起来,近几天我也似乎闻到过类似于乙醚的气味,嗯——好像还不只一次,可是…在哪儿呢?”罗宾习惯性的踱起步来。 安菲儿忽而又振作起来:“喂,拜托两位仔细想想,说不定会是本案的一个突破口。” “不管你想不想得起来,我还是认为那两人最有嫌疑,虽然没有毒药做证,但这儿还有一样佐证。”安菲儿从袋中翻出纽扣说道,“只要查到两人的衣物中有类似的纽扣不见了,我看他们怎么自圆其说。” 特瑞茜和罗宾因为无法想起相关的事来,只有暂时作罢,但安菲儿仍不肯干休,偏要继续查,特瑞茜不想再干溜门撬锁的事了,便假借不舒服道:“安安,都忙了一个早上了,我有点累了,你自己一个人找吧,我想去睡会儿。” “嗯——好吧。”安菲儿也觉得太麻烦她了,答应道,“算了,这种事让雷克代理吧,你先去休息好了。” 特瑞茜终于有自己的时间了,来到维拉新给她安排的房间,一进门便扑倒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意便袭了上来,只片刻她便进入了梦乡。 “在忙什么呐,一天到晚闭门读书,想博古通今不成吗,大才子。”史蒂夫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翻着桌上的书籍,微带嘲讽的说道。 罗宾没有正眼看他,依旧看他的书:“你怎么不去干你的正事,来我这儿干什么?” “你是不是对特瑞茜说了什么?” “什么?” “别装蒜了,你是不是告诉她我以前和杰西的事,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是光明正大的追求特瑞茜,请你不要暗箭伤人。”史蒂夫的语气慢慢的强烈起来。 “我从来不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罗宾的语气依然缓缓地,他合上书,摘下眼镜,揉了揉鼻上方的穴道。 “你别以为我是瞌睡虫,睡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你明明……” 不知怎么的,罗宾的记忆深处忽的灵光一闪,他站起身来,紧逼着史蒂夫,咄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干什么,我说你别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史蒂夫见他吓人的样子,便重复刚才的话。 “不对,前面一句。” “你到底怎么了,拿我当傻子吗!” 史蒂夫沉不住气了,生气的吼道,罗宾却毫不在意,兴奋的说:“我终于知道了!”说完撇下史蒂夫,夺门而去。 正走在走道中,突然特瑞茜从房中近乎于冲出来,一见到罗宾,便激动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的事…” “先别多说,去找她。” 特瑞茜急急的点了点头,和罗宾一块来到安菲儿的房间。 “咦,你们怎么来了,案子现在进入了瓶颈,雷克的搜查毫无结果,没有找到与案发现场纽扣相似的扣子,啊,五天的期限,我该怎么过呢?”安菲儿一见两人,便苦恼的开始诉苦。 “我们把事情都想起来了,可能会对你有帮助。”罗宾开口道。 “真的,快说,快说!”安菲儿一手拉过特瑞茜便急切的问道,萎靡之态顿消。 “我在刚刚睡醒后,抱着被子时想起来的,记得梅兰妮死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头一直昏昏然的,隐约闻到被子上有股乙醚的气味,可我却以为是初来乍到,不习惯新的环境而产生的不适,所以并不在意,虽然现在知道了那是麻醉剂的味,可是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向我下药。” “不止她一个人被下药,我记得那天我去叫史蒂夫时,他似乎也像被迷昏过,空气中乙醚的气味很淡,所以刚刚才想起来,当天我在扶特瑞茜时也闻到过。” “照你们俩的证词,我反而越来越糊涂了,你那天是一个人睡吗?”安菲儿转向特瑞茜问道。 “我那天是和薇薇安一起睡的,她因害怕偷偷溜过来,当时还让我吓了一跳呢。” “薇薇安那晚让史蒂夫跟阿尔文同室。”罗宾在一旁补充道。 安菲儿想了一会儿后拍掌道:“我明白了,果然是他们,但是证据可能已经被销毁了。” 说完懊恼的跺了跺脚。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那晚,梅兰妮死了,你们不是都聚在一起吗,阿尔文当时因所谓的悲痛外出,其实他是兜了个圈子,又回到案发现场,去找照片,那些威胁他的照片,却无意中漏掉了重要的日记本,晚上,阿尔文先用乙醚使史蒂夫睡死后去找薇薇安,可没想到薇薇安因害怕来到特瑞茜房间同睡,他怕事有万一,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将特瑞茜也迷昏了,两人秘密的套好了词,预备如何应付警察,同时也烧掉了照片,我肯定那晚薇薇安再也没回房过。” “早上我一觉醒来,的确是没见到她,难道真会如你所说?”特瑞茜望了望自信满满的安菲儿又望了望沉默的罗宾,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错的,一定是这样,我现在就去逮捕他们俩。”说完,她就向门口冲去。 这时,罗宾却拦住了她:“你别说是风就是雨的,你凭什么去抓他们,又没有证据,仅靠那瓶乙醚吗?” “罗宾说的对,你现在空口无凭,他们不会服的,况且我始终认为他们不会杀人的。”特瑞茜郑重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即使无凭无据,薇薇安我一定要审,她说不定吓一吓就会把什么都招了呢。”安菲儿挣脱了罗宾的手,一转眼就没影了,只剩下罗宾和特瑞茜互相望了望对方。 “岂有此理,两个都跑了!”安菲儿冲着报信的女仆就是一阵跺脚。 一旁的史蒂夫见这阵势,劝慰道:“他们只不过出去会儿,有那么严重吗?” “你知道什么,说去上坟谁信啊,一定是闻风逃了。” “不会的,他们俩的东西都在。”罗宾缓缓走了下来,安菲儿一见他便摆上臭脸,她认定死理了。 “给谁上坟呀,罗夫曼和梅兰妮还在太平间呢,明天才出殡,你要怎么解释。” “给她真正的父母呀。” “薇薇安?” “这么一说,的确是,她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史蒂夫不觉在旁附合。 “他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看来心里有鬼,你们俩知道她父母的墓在哪儿?”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摇头一个耸肩,无奈下,安菲儿赌起气来:“好,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说罢将雷克拉上,坐车去找人了。 “喂,她这是怎么了?”史蒂夫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不是想跟我摊牌吗?” 史蒂夫突然间眼神冷峻的看着罗宾,而他脸上仍然没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