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xia666.com因为心里有顾忌,她明显就落了下风。 元一看似轻飘飘、实则力量十足的一脚踢过来。 苏画本可以躲开的,但她不能躲。因为她发现,她躲了,师傅这一脚就会踢到人家前车门上。划小小一道听说就要赔偿一千至几万几十万不等(在食堂吃饭时听别人八卦听来的),若是给人车身踢变形,那得赔偿多少钱?她汗毛都竖起来了,也生气了,单手抱着的背包也不要了,右手作好防御姿势的同时,左手两指迎着踢过来的脚底板点了过去。 元一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改变重心赶紧让自己踢偏一些,这才堪堪躲过苏画的反击一点。他的这一脚踢空,离人家车身只离着一公分。但没工夫管那些,因为徒弟似乎很生气,反过来进攻了。 接下来你来我往的交手几次后,因为苏画有意为之,终于远离了碰不得的高级车。而且,两人交手不再挥拳头踢腿了,而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样地左手背身后,只用右手两指你来我往地过招,往对方身体的各个要害穴位戳过去。没错,没看错,师徒两个就是互相戳。 期间,元一的嘴也没闲着,“你这是要谋杀恩师”、“有进步”、“慢,太慢”、“不错”、“有待提高”……“不行不行”、“不打了,不打了。” 苏画收手,退后三步停下,黑着脸问略有些喘的元一,“不打了?” 元一摆手,捶了捶老腰,“不打了,不打了,又饿又累。六天没吃口热乎饭了,赶紧找地方让师傅大吃一顿。” 苏画不由提高了音量,“一个月不到一万块就没了?怎么花的?” 元一老脸一僵,“就,就那么花着花着就没了。” “去年8月下旬分开时,我身上有一万五千块钱,你身上有三万七千一百二十块钱。当时,来学校的路费是大姑出的,学费是大姑帮我交的,之后的一切花费都是从你给的一万五千块里出,包括去年中秋我给家里添置的冰柜和半头猪肉钱。直到今天,这笔钱我还剩七千九。师傅,你的三万七千一百二十块钱呢?还有我二十多天前转给你的一万块钱呢?” 元一当没听见,迅速拣起灰布袋子和药箱,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范儿,“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想被人当猴子观赏不成?” 正在极力忍耐扎人冲动的苏画:“……” 元一丢下苏画走向几个围观的学生,三两下没收几个学生的手机。他不理会学生们的抗议声,往人手机上一通点。录象和照片通通删掉,这才丢还手机。 师傅时不时会变得不靠谱,但也是她可敬又可恨的师傅。苏画走过去拣了背包,一脸无奈地带着师傅去了美食街的一家饭店。 三个炒菜、一个酸菜鱼,元一吃的很满意。从饭店里出来时,他一直在说,跟着徒弟才有好生活。 苏画哭笑不得,但又要板着脸装生气,挺辛苦的。“住店还是去谢师兄家?” “住店,住店,谢国安话多的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到就烦。” 听了这话,苏画抽了抽嘴角,“准备呆多长时间?” 元一摸了摸胡子,“呆个三五天,看看情况再说。”他不喜欢城市生活,总觉得在城市呆着浑身不舒服。 “师兄那边要不要告诉?” “先别说。”谢国安收到消息一定会来看他。之后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一定会惊动一些人,他就得面对避之唯恐不及的各种应酬。 苏画表示知道了,然后把人带到了附近算得上中档的学子酒店。 元一见了招牌就停下来了,摇头说不住,根本不进去。 苏画看着他,以为他嫌贵解释道,“我年前碰上了大客户,咱们住得起。” 元一还是摇头,“找个能用你证件让我住的地方。或者,不用证件也能住的地方。”他不想告诉徒弟,他的名字在国家绝密档案上。从小地方买火车票无所谓,但到了元市用他的证件住酒店,那不是告诉有心人他来了嘛!真想让人知道他来了,他又何苦瞒着谢国安。 ☆、第65章把关 师傅不肯住酒店,苏画倒也没多想。她琢磨了一会儿,想到有一种短租房条件也不错,而且短租房的费用比酒店便宜。她立刻打电话问司琴现在在哪里。 因为是周末,司琴正在家里刷论坛。 苏画听她在家,赶紧说,“帮我上网查一查,学校附近有没有短租房。最好是独立的一室一卫的,不要和人合租的两室三室的那种。” 司琴什么也没问,赶紧埋头查医大附近的楼房出租信息。不到五分钟,她就整理出六个符合要求的信息,并把房主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发给了苏画。 苏画道了谢,之后带着师傅看房子。第一家师傅没看上,只因带他们看房子的中年妇女面带鄙视地想挖他们祖宗十八代。第二家是专做短租公寓生意的,符合他们要求的空房间足有五六间,内带小卫浴间的那种。师徒俩人很满意,挑了靠里的一室一卫。苏画用自己的证件交了半个月房租,让师傅安顿了下来。 师傅说晚上不准备出去吃,于是她趁师傅洗漱的工夫出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面包、牛奶和几样水果,还有半只烤鸭、几个鸭脖子、两个烤红薯和几瓶水回来。 她自己吃了一个烤红薯,其他东西都留给了师傅,然后就被师傅赶出来了。天已经黑了,再说师傅也累了一天应该早点休息,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就回校了。 第二天一早,她把家里带的香肠等杂七杂八的装满一背包,一路小跑到师傅所在的公寓小区。在小区门口一家早餐店里打包了两人份的油条和豆浆,上楼,敲开师傅的房门。 元一已经洗漱好。他趁热吃了油条和豆浆,又从苏画拿出来的吃食里挑了五香花生当零嘴吃,还不忘打听自己喜欢的,“怎么没酒?” 苏画慢条斯理地吃着油条,答的含糊,“挖出来的都送人了。” 元一立刻瞪眼睛,“师傅埋下的三年份的美酒十六坛,五年份的至少还有十一坛,八年份的三坛,十年份的还有五坛。三年份的你拿出来送人师傅不反对,其他的都是师傅的宝贝,你没动吧?” 苏画喝了一口豆浆,不是很在意地答,“五年份的前后挖了五坛,其他的都没动。” “臭丫头,你居然挖了五坛宝贝,那可是五坛!” “一坛是你指明送给师兄的,一坛是你自己对秦穆松口要送的。至于另三坛,一坛大姑用来招待客人了,另两坛我分送给别人了。” 虽说挖了五坛出来,臭丫头自己做主支配的却只有两坛。准备好好跟臭丫头掰扯的元一立刻没话了。去年8月离开时带的一坛他早喝完了,馋虫都养好几个月了,想想就觉得难过。他不死心,“你身边一点没剩?有点就成,让师傅尝尝味儿,师傅好久没尝到酒味儿了。” “十年份的让我挖两坛,我现在就给你一坛五年份的。”苏画提条件。 “臭丫头,你……” “爱要不要。”反正嗜美酒如命的又不是她。 “唉!还想着埋够它个十八年,尝尝传说中的十八年女儿红的醇香……这都埋十年半了,再有个七年半就成了,唉!”元一边说边瞄徒弟几眼,希望徒弟会心软不再敲诈师傅。 苏画当没看见,走过去打开元一的灰布袋子。灰布袋子分左右两个口,左边装的元一的衣物,右边装的采集并处理过的各种药材。她扒拉开右边的口子,查看里面的药材。当看到一样不起眼的灰树皮似的药材时,眼睛一亮,立刻闻了闻再掰下一半收入囊中,并解释,“有个小女孩叫萌萌,身患罕见的皮肤病。从症状和脉象看,古书上记载的一个方子正适合她,只是当时缺了这一味药引,我没给开方。” 元一看到她拿走的药材,便知道她指的古方是哪个了。他摸了摸山羊胡,“大客户的孩子?” “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亲是退伍兵。” “退伍兵的孩子啊!给个半价吧!” “好。”她对这个没意见,当时她给了自己配制的草药止痒膏,也没收钱。上星期还特意过去看了萌萌现在的情况。 元一等了等,见徒弟只顾着翻他的药材,忍不住了,“一坛换一坛。” “二换一,没得商量。” 元一咬牙,“一坛换半坛。”十年份酒不可多得,又是加了好料亲手酿制亲手埋的,简直是在割他肉。 “成交。”苏画拽过自己的背包,伸手进去就掏出二两的小酒瓶子放到元一面前。 元一扼腕不已,早知道他自己拿就是了,跟臭丫头谈什么条件?失算。 “剩下的过后给你。”她早就心里有数,师傅才舍不得分给她两坛十年份的。正好,一坛换半坛。剩下的五年份的半坛就够她送人了。 元一尝到了美酒,解了馋劲儿,立刻变身严师,考察弟子的医术。一问一答兼辩证之间,两人都忘了时间,直到肚子咕咕叫不停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从上午八点多到了下午三点。 口干舌燥的苏画抓过一瓶水拧开,一口气喝掉半瓶,缓了缓,说道,“师傅别再考了,再烤就糊巴了。走吧,先出去吃饭。” 元一坐着不动地方,“我就不去了,你把饭买回来就行。” “你在屋里闷一天了,出去走走,换换空气。” “换什么换,城里空气屋里屋外有什么区别?” 苏画决定不和拧起来的臭老头掰扯这个,拿上钱包出去,五十多分钟后带回来两个炒菜、一份米饭、六个素包子和一个大鸡腿。她吃了三个素包子,吃了几口菜,其他都交给师傅解决。走的时候,即便师傅说不要,她还是给师傅留了一千块钱。 转过天就是周一,她上午有课走不开,中午的时候买了全家桶过去和师傅一起吃。 元一第一次吃这个。他一边嫌弃一边吃,可乐一口没动,但苏画另买的两个冰淇淋全进了他的胃。解决了午饭,两人打车去吴兴家出诊。 因为上午打过招呼,吴兴的妻子正带着孩子在家里等他们。 苏画等大家坐下,介绍道,“嫂子,这位是我师傅。听说了萌萌的情况,怕我年轻经验不足,师傅特意过来给我把关。” 因为苏画给的草药膏确实对女儿的病情起了作用,吴兴的妻子本来就信服苏画,如今又知道老者是苏画的师傅,眼里心里是满满的崇敬。她停下端茶倒水的动作,急急地拽过躲起来的女儿,让喊爷爷。 ☆、第66章愁钱 客气过后,师徒二人很快切入正题。元一先给萌萌把了脉,什么也没说。 苏画再给萌萌把脉一次,然后把从脉象上发现的有条不紊地讲出来,最后给出诊断结果,再开方,并把准备好的药引放到桌上。 元一拿起方子过目一遍,笑吟吟地点头。 看到老人点头,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的吴大嫂松口气之余,一时之间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诊费二十元,开方十元,药引另算十元,一共四十元。苏画给吴大嫂半价,收了二十元钱。至于以前给的草药止痒膏并没收钱。病已经看了,苏画和师傅立刻告辞,好让吴大嫂抓紧时间出去抓药。煎药的方法与服用方面的注意事宜,药方下已经写清楚了,不需要再留下手把手地教。 和来时一样,苏画手里抓着公交地图,带着师傅倒了三次公交。回到短租房,因为师傅不肯在外头吃,苏画再次出去买饭回来,师徒两个配着自家做的咸菜和肉酱解决了晚饭。 回到宿舍,苏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为数不多的存款数,赚钱的紧迫感更加强烈了。赚钱的事她根本指望不上师傅。以前有她在师傅身边,师徒两人的各种花销都由她计划、控制,因此即便穷也极少出现身无分文的情况。他们师徒分开才半年,没有她从旁盯着,师傅随兴花钱的毛病又犯了,已经两次身无分文了。 她猜,前后四万多块钱,师傅花在自己身上的估计有两万就不错了。剩下的两万多块钱,八成不是给人垫付药费了,就是又给什么穷困村的孩子买书本文具了。 犹豫再三,她拿起了电话联系宋典宋教授,“是我,苏画。” 宋典正在老师谢国安家做客。因为来电话的是苏画,他也没避着老师,“是小画师叔啊,听图书馆的老师说你天天在图书馆查资料。爱学习是好事,但别太累。” “不累,我心里有数。”客气了几句,她切入正题,希望宋教授能介绍个大客户给她,顺便打听像她这样不在医院坐诊的医者怎么做挣钱最快。 宋典被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但介绍大客户这事他应下了,说是会帮忙留意,有合适的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谢国安手里把玩儿着两核桃问宋典,“她是技痒还是缺钱?” 宋典琢磨了十来秒,说道,“技痒的可能性不大。我看了她的课程表,这个学期的课时比较紧凑,课余时间又大都花在了图书馆,压力不小。据她同学反应,她最近吃饭很省钱,缺钱的可能性很大。” 谢国安惊讶地抬了抬花白的眉毛,“年前不是挣了两笔大的?” 顾老、聂老痊愈的事,宋典晚了几天才听说。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里边起关键作用的肯定是苏画这点,他心里有数。所以,他知道老师指的挣了两笔大的是什么意思。这事他也摸不着头脑,“胡唯庸给的报酬也不低。” 谢国安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小师妹提过的养家糊口的话题。再往深了想,一下就想到不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