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以前的事。 楚元卿澄澈的瞳底有黑线和金辉摇曳,思绪随之绵延。 其实变身魔法少女也不算多坑,在旧时代里,每一道赐福都拥有代价和缺陷,比这更坑的赐福数不胜数。 例如【不死】。 这个看似无敌的权柄,发动条件是完全相信自己不会死,代价是最为残忍的人格解离。 又例如【叹息之壁】。 这道召唤出的纯白之墙具备概念级的绝对防御,发动条件是随机献祭己身50%的血肉。 代价是墙壁承受的所有伤害,皆会即刻转化为作用于灵魂上的痛楚,唯有灵魂痛到爆开,才会使得墙壁破碎。 再例如【莱瓦丁】。 这道神话武装,连概念都能伤及,足以焚天煮海,烧尽森罗万象,是她过去最顶尖的赐福之一。 而它的发动条件也一样苛刻,需要在灵魂上铭刻史诗,承载终结诸神黄昏,毁灭世界的因果和罪孽。 至于代价,由它掀起的火海,唯有她的血液才能熄灭。 如果没有【不死】,她90%的赐福都只能是一次性产物。 而所谓的赐福,正是这样不确定的能力。 这也是楚元卿选择成为救世主的理由,自觉醒出【不死】的瞬间,她便明白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可以做到,也只有自己能够承担。 可时隔今日,比起死亡的痛楚,更让她记忆犹新的,还是战友们临死前,将赐福转赠自己时的音容笑貌。 如果说,开辟新时代的起/点是她的【不死】,终末是夏绿蒂的【送葬】。 那其余战友牺牲前遗留的赐福,就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堪比奇迹般链接了一切的纽带。 楚元卿想着,开始在心中默念那些快要模糊的名字,念了不知有多久,轮到了那个名字,她眉眼低垂,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轻声低语: “夏绿蒂。” “我可能……有些想你了。” 练习室门口, 唐琉璃站在原地,手里拎着纸袋,里面是沙拉、全麦面包、还有用来调味的油醋汁和酸奶,那双翠绿的眼眸,看向远方孤零零的背影,久久没有出声。 她自幼能嗅到情绪的味道,并能明烈的在脑海中产生共情。 这是她过去能在大荧幕上演多次神回,红遍大夏的缘由,亦是目前心理病症的诱因。 而现在,这份天赋又让她得以成为最接近楚元卿内心的存在。 唐琉璃嗅得到室内里弥漫的悲伤。 它薄得像雾,沉得像海。 孤独的遥不可及,让人无法靠近。 可更为抽象又光怪陆离的,却是自情绪中解析的大量幻视。 唐琉璃的心脏窒息,犹如在大海中摇曳的船舟,她攥紧胸口前的织物,瞳底水雾蔓延,脸蛋却泛起奇妙的潮红,神情迷茫中透出渴求和欢愉。 这份恐怖的共情力,正将体会到的情感,转化为大量的灵感。 无数种自演艺生涯中记住的人格模型,犹如无数拼图在大脑中激烈碰撞,转入进深入本能的肌肉记忆。 ——【心流】。 这是独属于过去那位天才童星的完全沉浸。 只要愿意,现在的她足以睥睨世间99%的演员,呈现出无数充斥灵性和独特风格的优秀表演。 可为什么? 唐琉璃迷茫无比,她的【心流】需要被动式的触发。 最初只需要些许刺激就能进入,而到稍微褪去稚嫩后,就得从高质量的剧本中咀嚼出感动,越往后就越是如此。 阈值随着年龄和经验的累计,越来越恐怖,到最后再也没有任何剧本能满足她,变相导致了退圈的结果。 时隔如今,已有7年。 但现在,唐琉璃只是遥遥望向此刻的楚元卿,便抵达了最高的阈值,再度进入了【心流】。 这种奇迹般的意外,简直犹如一束光辉,洒落满是阴暗,滋生自卑的内心。 唐琉璃贪婪地共感着情绪。 她不在乎演技好坏,也不在乎什么【心流】。 或者说,她反而讨厌演戏,更讨厌这份黑洞般,会持续削弱自身正面情感的天赋。 而在当前溢满的须臾,她能感受到世间万物的清新与欢愉,摆脱浓雾般环绕着意识的阴郁,仿佛重获新生。 ——楚元卿。 唐琉璃如圣徒般,虔诚地重复着这一姓名,她回忆起初见时,对方给予恍若精神洗礼般的温暖,失了魂般,幸福地低语: “楚元卿。” 话音落尽。 【心流】终于在巨大的刺激中结束。 这种犹如高潮般的激烈收尾,让手指一松,纸袋滑落,发出重响。 唐琉璃仍在原地发呆,她瞳底的水雾溢出,仿佛被塞进小玩具,弄得神志不清后的生理性眼泪。 女孩可爱的脸蛋上是浅淡的玫瑰色,就这样傻乎乎的看向对方,像是笨蛋一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