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准备在战斗打响后,完全压制住卫城的塔楼,给那边铜盾军一鼓而上创造有利条件。xzhaishu.com 没问题,这么多天下来,卫城里的罗马人早就饿得半死了,怕是连举起刀剑的气力都没有了,想到此,帕修斯英俊的面庞泛起了开心笑容。 这时,他看到城头的台地上,带着几名百夫长的罗马军团特使,站在彼处,每个人都胡髭满满,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怜的,被饥饿所折磨的人。”帕修斯笑着评价道。 卡拉比斯身后的海伦普蒂娜与阿狄安娜,不知道特使到这台地来,究竟是有何目的。 答案很快揭晓,卡拉比斯突然把阿狄安娜从人群里揪出来,用手臂勒住她细细的脖子,扯去了她头上的双耳帽,在一片讶异声里,王女标志性的栗色长发,在风中舞动着。 “这难道不是你们的王女吗?她先前在一艘船艇上,被我军所俘虏,如果你们对她还有丝毫尊敬的话,就放过这个饥饿的卫城一马,我们可以担保她性命的安全!”卡拉比斯红着眼睛,大吼道,说完拔出斗剑,搁在王女的肩膀上。 两面的铜盾军,和所有本都的仆从部队都看到了台地上的这一幕,连阿狄安娜也吓坏了,她的小脸被勒得发红,但还是挣扎着说到:“可恶,奸诈的双耳陶罐!” 城下城上,数千兵士在风中,把话语听得一清二楚,都惊诧地看着这个景象,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滞留在此,看来是错过了发生在蓬提卡比昂那边精彩的戏剧了吗?”伞盖下的斯特拉托妮丝带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对米南德说到。 米南德也笑起来,说:“这下可节省更多的事情了。”说完,他对着铜盾军与卫城高举双手,“大家不要上当,这是罗马人最后的伎俩,众所周知,他们只会这套,经常在农神节上表演,那个是假的王女。” “是真的阿狄安娜。”倒是帕修斯,失魂般地喊了出来。 “假的?”卡拉比斯狞笑起来,随后将阿狄安娜的军团汗衫猛地撤到脖子以下,酥胸上摇荡的金吊坠表明了王女的身份——旁边的海布里达识趣地猥琐大笑起来,极其传神,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行伍,一下效果就出来了,却更让阿狄安娜羞愤难当,泪滴点点打在卡拉比斯的手腕上,“这就是你让我进入卫城所要付出的代价?” “没错,否则你还以为你有什么价值!” 但是阿狄安娜想不通,明明她见到城内的罗马兵士们吃食充足,为何卡拉比斯还要如此当众要挟羞辱她?但阿狄安娜的头脑是灵光的,她知道这是卡拉比斯的欺敌之策:用这种狗急跳墙的假象,来迷惑本都铜盾军,达到马上出其不意的突袭目的。 “你也该想到了,因为你比我女人波蒂奸诈的多,王女阁下——但还有一点,你看到城下那边斜坡的亚加亚人没有,粮食就是他们送的,现在我要送给他们件更大的礼物。” 第2章反攻(中) “台地上的那个用剑架着阿狄安娜的脖子的,好像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听说他现在是卫城罗马军队的指挥官。”伞盖下的斯特拉托妮丝,站了起来,语气充满了激动,“米南德,注意别被他的诡计所欺骗,他当年在小亚时,和那个小野猫是主仆关系,仆人是不会对主人拔剑相向的!” 米南德心想难道我和你就不是米特拉达梯的仆人?便向旁边的掌旗官与号手说了两句,一阵号声中,铜盾军静默了下来,整个场地里,只剩下亚加亚人急速挖掘的声音。 这种类似鼓点的声音,让被挟持的阿狄安娜感到时间与生命流逝的迅速,她继续流着泪水,轻声对身后的卡拉比斯说:“你是要在亚加亚人前处死我,换取他们对铜盾军的夹攻。” “你一直都很聪明,我的王女,除了偶尔时间会犯致命的傻。相信我是其一,杀死亚加亚国王是其二。”卡拉比斯还没说完,阿狄安娜就用雪白坚硬的牙齿死命地啃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愤怒地叫起来,随后阿狄安娜挣脱了卡拉比斯的手,闭上了眼睛,任由身躯自由地往外面倾斜,宽大的军团汗衫被风鼓荡着,美丽地像一只的蝴蝶。 “射击!”正门下场地的帕修斯,看到王女往下坠落的一瞬间,眼珠都要因为愤怒凸出了,咬牙切齿地发布了攻城的命令,成群的石块如黑色的鸦群般,急速飞起,朝着卫城扑来。 一支带着没开刃斧头的链条如海蛇般飞来。瞬间在王女的脖子上绕了几圈。轻巧一带。海伦普蒂娜双手拉住末端,身上的披风如飞剪展开,急速往卫城内层城墙跑去,链条的顶端套住昏厥过去的阿狄安娜,自坠下的瞬间,往后拖动着,接着海伦普蒂娜手脚并用,竖着攀爬到了上一层的城墙垛口上。将链条拴在了一个弩砲青铜发条桶上,她抬头望去,帕修斯发射出的石块像流星般四处坠落,到处都是砸起的灰尘,整个卫城在摇晃颤抖着,巨大的烟尘里,卡拉比斯和那几个百夫长摆着手跑了出来,看到被链条拖得半死的阿狄安娜,便把链条解开,将她背负而起。在呼啸挨个砸来的石块和落下的木材里,一路朝最坚固的小神庙处奔去。 冲进神庙后。卡拉比斯将阿狄安娜往小妮蔻处一扔,“乖女,保住她的命,但她醒来要反抗的话,就杀了她!”小妮蔻点点头,娴熟地拔出了匕首。随后,又冒着弹雨冲了出来,大喊着:“一切都好了,准备出击,准备反攻。” “帕修斯那个混蛋,居然擅自发石砲击卫城,是他下的混账命令。”在齐步向前的铜盾军方阵边,米南德气急败坏地拉住几个传令兵,“今天是诸神赌博‘成对不成对’的日子吗?那我索性就拼一把,看看神站不站在我这边,干脆就这么攻进去吧,反正罗马人的城墙要坍塌了,他们也饿得半死了!” 木棚管道的尽头,一个个亚加亚人爬了出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是该遵守安排,把功勋让给高贵铜盾军时候了:铜盾军抛出了根根带钩的绳索,搭住了摇摇欲坠的城墙,然后猛力地拉扯,最后在雷鸣般的轰隆声里,罗马方高达三十罗马尺的城墙塌出了几个的缺口。 但让铜盾军感到奇怪的是,既然亚加亚人在斜坡上铺设了那么多作业管道,现在他们用钩索应该将整面城墙拉垮才对,但罗马人卫城的城墙就像预先计算好的那样,每隔一段恰好塌出一个的缺口,就像人的门牙般。 铜盾军不知道,卡拉比斯和波普早就计算好了亚加亚人的挖掘点,便在每两点间的城墙上,用铆钉直接钉上铁板固定,还用绳索斜着嵌在外墙与内墙间的空地上,用巨大的铁钉绞住绳索砸入地下,这种设计不要说用钩索拉,就是十辆抛石机集火轰击,把墙给砸烂了,也不会倒下。 没办法,既然整面墙不倒下,铜盾军方阵威力便无从发挥,他们也不明白这堵墙的奥妙在哪,只能分为几股,舍弃长矛,手持盾牌与希腊弯刀,从各个坍塌的入口进入,结果刚进去,就被内墙和左右塔楼的腹弓、蝎子砲交叉射击,不少人的尸体倒在入口处,堆积起来,又被拉走,后继人员继续蛮勇向前——罗马的兵士、军奴、色雷斯佣兵自内墙出口处蜂拥杀出,堵在缺口正中与两侧,用逆刃砍刀、斗剑,甚至挥舞十字镐与铁锹,把铜盾军杀得血肉横飞。 “杀啊,杀光这帮希腊佬,他们天生喜欢吃那话儿,今天就用哥的矛尖和剑刃,代替那话儿,让他们吞个够!”战阵里,海布里达举着滴血的斗剑,大声喊到,“这是我们的反攻,马上本都希腊佬阵营就要崩溃了,大杀戮大抢劫就要来到了,跟着哥,一起上啊!” 那边,帕修斯的抛石机与弩砲还是不间歇地发射着,砸得卫城满是烟尘,但罗马兵士很守秩序,全都举着盾牌,守在甬道与城门口下面,没有惊慌失措地乱跑,故而并没有太大伤亡。 斜坡下,铜盾军的军官还在高声喝骂着,把一个个兵士往上面拉着送,米南德的汗水涔涔,两刻钟的拉锯战下来,他意识到事情远未那么简单,罗马人为什么还这么有战斗的体力与意志?他们不是应该饿到虚脱,躺在地上等待着铜盾军刀剑的收割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与斯特拉托妮丝的脑海快速地闪现出王女、卡拉比斯行为的画面,一个可怕的前景迅速浮现在两人的心头:那个卡拉比斯的家伙,为什么要如此侮辱高贵的王女,而不是像路库拉斯、庞培那样对高等贵族以礼相待,自此战的表现看,单单用粗鲁无礼根本解释不通。 “米南德,亚加亚人的国王,是不是被阿狄安娜杀死的?”突然,斯特拉托妮丝想到了什么,问到。 被问的铜盾军都督瞪着惊恐的眼睛,回头看着斯特拉托妮丝,然后他看到自己后方的营地里,熊熊火焰燃起——举着武器披着铠甲的亚加亚人,冲出营盘,朝着铜盾军方向杀来。 第2章反攻(下) 亚加亚人反戈杀向正在前方攻城的铜盾军,这种决定,在他们看到卡拉比斯把王女“推下”城墙那瞬间,就确立了。 由于卫城刁造而特殊的地势,本都军不得不分割成两部分攻击城池,一部分是米南德率领的铜盾军主力,他们沿着事先搭好的斜坡,自卫城南部攻坚,因为只有这儿是块开阔的沿海陆地,便于大部队的展开;一部分则由斯特拉托妮丝的弟弟帕修斯指挥,大部分匠师与军奴都在那里,但正规兵士很少,顺着卫城的正门也就是东边设置了攻城阵地,没别的原因,街道两边的森林邻靠,更便于取得木材。 现在,亚加亚人燃烧了两部分本都军联结的枢纽营地,隔断了他们的联系,并拔刀冲向了米南德部,带着替国王报仇雪恨的心情,是势不可挡(他们可没心思分清米特拉达梯与他女儿的立场究竟有何不同)。 米南德动作很迅速,他招呼了贴身卫队,并把喊着弟弟帕修斯名字的美人儿扛在肩膀上,抛弃了还在斜坡上奋勇攻城的大部分部下,就踩着波光粼粼的海水,登上小舟迅速朝停泊在岸边的大五十桨船,起锚而去,当然丧失了部下的他们不敢去蓬提卡比昂,而是转向去投奔庞培了。 毕竟有金库在斯特拉托妮丝的手里。 短短一刻钟后,猬集在斜坡上的铜盾军,被亚加亚和罗马人自两个方向挤压突击,战局迅速演变为一场屠杀,所有的罗马兵士都挥着疲累到几近麻木的手臂。刺死还在抗拒的敌人。或者用十字镐敲碎他们的脑袋与头盔。“不要再杀了,他们投降啦!本都的铜盾军已经投降啦!”内墙高台上,卡拉比斯为了阻止杀红眼的兵士,挥手喊着,旁边的掌旗官也不断地打着旗语,但依旧于事无补。 接着,城墙隐藏的甬道出口,罗马的ala骑兵鼓噪冲了出来。虽然只有百余骑的兵力,但如迸散的火花,依然没遮拦地扑向帕修斯的攻城器械阵地,每名骑兵的马鞍下都挂着干草捆,点燃后就扔向巨大的攻城器械,随后就跳下马来,拔剑如步兵般和敌人的砲兵、匠师接战。这时,排成龟甲阵的老兵队,也自正门杀了下来,在龟甲阵的中央。不断有人点燃火罐和火把,朝四处扔出。摧毁本都人的器械。 到处都在燃烧倒塌,到处都有随从在逃走,帕修斯也觉得继续固守这个阵地太过危险,但又没办法与米南德与姐姐会合,便草草对传令兵下了个“后撤到采石场,再行集结”的命令,便跨上坐骑仓皇奔逃,这场“后撤”很快演变为“无序后退”,又演变为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崩溃,众人漫山遍野地向采石场的方向逃去,骡马、战马成群结队地乱冲乱撞,被罗马人轻易俘虏。 直到日落时分,帕修斯才和少数核心兵士,才在采石场的一块高地上立起了简易的石块与木栅自守,歇下来喘气,他看着旁边浩瀚的海洋,前方燃烧丢弃的阵地,只能流泪黯然,便准备在罗马人追来前,退往辛梅里安海峡乘船溜走,待到有机会再和姐姐会合。 这时几名部下建议他不要轻举妄动,先立稳脚跟,免得慌乱里被赶来的罗马人追袭杀害,加上伤兵极多而马匹缺乏,故而必须先收拢人马——帕修斯见部下谏言诚恳,便允诺了下来。 “快打开栅门,那是我们的马匹。”几名本都兵士兴奋地喊着,还有熟稔马匹的人吹响了召唤的口哨,昏暗的斜阳下,泛起的夜雾里,大约十余匹战马、驮马正在朝帕修斯的营地跑来。 那些兵士分成两拨,奋力推开了临时搭就的栅门,帕修斯便叫两名部下点起了火把,跑到跟前准备挑选匹明天逃逸用的马,他现在的坐骑刚刚崴坏了脚。 马儿的嘶鸣与马蹄声,在栅门边响起,而后帕修斯看到两匹颇神气的马儿正撒着蹄子朝他跑来,他感到很是满意,但没留神栅门边的兵士脸上恐怖的神情,最后他听到了兵士喊出的话是: “马肚子下面有人!” 果然,两匹马儿的背上,突然诡异地冒出两个人来,当然这是海伦普蒂娜与艾尔卡帕,她俩之前接近本都营地里,就双手抓着马鞍,两条腿伸到对面的单边上马蹬上搭着,藏在马腹之下,并混在马群里冲了进来。 现在确定了目标后,亚马逊女王的长腿点地、弹腿、回旋、再跨坐,一气呵成,手里的提佛盾牌“噌”弹出刃尖,接着马匹的惯性,把目瞪口呆的帕修斯的脑袋直接削下,侧边疾驰而来的艾尔卡帕自马鞍下取出短标枪,在空中把帕修斯的脑袋稳稳插住,随后两人调转马头,那帕修斯的脑袋挑起来,直接又自栅门逸去,消失在暮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