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鹅待在屋里,左右巡逻,来来回回已有不下五趟。 “宿主,您再转悠下去,不怕晕倒吗?” 白鹅动作微顿,随即直接坐在地板上,“37,这也太无聊了,不如待在家里等傅司晨回去呢,至少还能有个院子给我啄啄地。” “宿主,不如37送给您一束烟花吧!” “嘎?” 烟花? “你哪来的烟花?” “宿主,您瞧好了吧!” 夏天只听得一声“滋溜”,脑袋里就充斥着五光十色的烟花,点点碎星从中飘落,美不胜收。 “嘎!” 你做什么! 可惜,这是一场绽放在夏天脑袋里的烟花,爆炸声差点给她震聋。 “我聋了你赔吗?” “宿主...” 37自知做了错事,声音变得微小,原本的兴奋劲瞬间消散。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夏天甩了甩头,翅膀拍打着,缓解了脑中的杂音。 “下次做这些事之前提醒下,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其实烟花也挺好看的。 “好!” 37立马应答。 屋内的一鹅一系统玩的正开心,另一边的傅司晨却是魂不守舍。 一想到自己屋子里留守一只鹅,就不由地担心,以鹅的性子,不知会弄出什么动静。 以至于身旁的导演叫了好几声才回声。 “司晨,你怎么了?” 导演安必怀倾着身子靠近傅司晨,“这个演员怎么样,挑来挑去,就剩风芝瑞角色没定了!” 傅司晨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等待结果的人,微微蹙眉,“你觉得好就行。” “唉!” 安必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角色真没有人能完全驾驭,今天这个勉强还行,先进组看看,如果之后有合适的再换。” “你是导演,你说了算,但如果之后真有合适的,这人怎么办?” “不还有个女三号? 戏份那么多,总不会推辞吧!” 安必怀早已计划好,女三号虽为重要角色之一,但到后期才会开始参与拍摄,以至于连演员都不急着选,正好可以作为缓冲。 而风芝瑞作为边缘人物,虽然戏份不多,但却是少有的从中期就陪伴主角存在的角色,而且更吸引眼球,不然他也不会选角这么谨慎。 傅司晨今天可没心思揣摩手段老辣的安必怀的心思, 脑中是不是蹦出那张白鹅的身子,真是发愁。 待到安必怀吩咐完助理选角最终决定,再次扭头,看到的又是出神的傅司晨。 “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出神?” 安必怀皱眉,自己和他相识这些年来,少有能看见傅司晨情绪外泄。 “没事,家里有个惹祸精罢了!” 傅司晨站起身,“既然完事儿了,我就先回酒店了!” “别啊!” 安必怀来不及询问什么惹祸精,眼见着人要走连忙伸手拽住,“咱们俩好久没见,先去吃顿饭,顺便给你好好讲讲这次拍戏需要注意的地方。” “风芝瑞这个角色的演员已经拖到开拍前一天才选上,除了有演技困难外,另一个点就是你,这个角色和你对手戏最多,找个能接得住,不会被比下去的演员,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心思吗?” “嗯。” 傅司晨抽回手,略有些嫌弃地捻了捻手指,至于他诉的苦,可不见得是否真实,也就没必要在乎。 “啧,你这毛病真是奇了怪了,拍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呢?” 安必怀知道用拍戏来拿捏傅司晨,同样也知道他洁癖严重的怪癖,但每每见到,都忍不住惊叹。 “忍着。” 傅司晨言简意赅,不多说废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日的自己被那只白鹅乱了心思。 正待两人走到大厅,就听见周围一阵喧哗。 “嘿,你粉丝追到这儿来了?” 安必怀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傅司晨的粉丝引起的动静,忍不住调侃。 他们剧组一向保密措施严格,但也耐不住一些粉丝的跟踪。 “不...” 傅司晨死死地盯着那只在人群中展翅,高昂着头颅透露出骄傲姿态的白鹅,太阳穴直跳。 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嘎?” 夏天抬头就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傅司晨,立马挥翅,避开人群的围堵,来到他的身旁。 “嘎嘎!” 我可算找着你了! 不愧是本鹅,闻闻味儿就能找到饲养员,赶紧夸我! “这是你的...宠物?” 安必怀看着白鹅对傅司晨的那股亲热劲,不可置信,洁癖的人会养只鹅? “嘎!” 不是! 我可是他的主人! “不...” 傅司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匆匆赶来的彬义喘着粗气解释,“对不住,对不住,一下没看住,让它跑出来了。” “还真是你宠物啊!”安必怀上下打量着夏天,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嗯,养得不错!” “嘎!” 那是,也不看看本鹅是谁! 夏天听到夸赞,也不在乎宠物不宠物的,仰头就叫。 “就是毛长得不齐全,是得了什么病吗?” 安必怀微微皱眉看着夏天的翅膀,似乎真的是在思考。 “嘎!” 你说什么? 夏天伸长脖子,就要张嘴咬,竟敢骂我! “没有,没有,先前出了点事剪短了些。” 眼见着白鹅有发怒的前兆,彬义连忙挡在一人一鹅的中间,脸上赔笑。 “既然这样,就一起去吃顿饭!” 安必怀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暗流涌动,更没有在意傅司晨越发黑沉的脸色,大手一挥,直接决定。 包厢内。 “哈哈哈,原来你和这白鹅这么有缘啊,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安必怀一杯酒下肚,脸色浮现出坨红,说话的声音也愈发加大,“那是该好好养着,瞧瞧它,真通人性!” “对啊,我们老大待它可好了,就是拍戏也不忘带上的!” 彬义在一旁附和,顺势恭维。 傅司晨离得他们远远的,自进到包厢,他基本没说过话,倒是自家助理,一字不落地将白鹅的那些事抖落干净,甚至不忘调油加醋,听得他本人都快感动。 得寻个时间把他开了! 压着心中怒火, 傅司晨沉默吃着桌上的菜。 一低头,就和夏天的视线碰上。 “嘎!”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为了不让我骄傲还瞒着我,太感动了! 夏天一个飞扑,直接落入傅司晨怀中,双翅展开,抱住他的腰。 给你一个抱抱,以后别再这么矜持了,爱我就直说! 傅司晨在看到夏天的那一瞬就预感要遭,果真... 感受着怀中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浑身僵硬,拿着筷子的手举在半空,迟迟不敢动。 “瞧瞧,瞧瞧,才说感情深厚,就抱在一起了!” 安必怀拍着彬义的背,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调侃。 “是啊是啊!” 彬义喝了酒,脑袋晕乎乎,也忘了之前傅司晨对白鹅的态度,彻底沦为了安必怀的捧哏。 傅司晨眉头轻跳,复杂地看着怀中的白鹅,指望他俩是没希望了。 “你,下去!”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生硬,甚至不愿错触碰一下。 “嘎!” 不要不要! 夏天扭动脖子,也不愿抬头。 傅司晨忍无可忍,却也明白,对付这只鹅硬的不行,只能耐着性子,“你先下去,我还要吃饭。” 眼见着白鹅有松动的情况,他再接再厉。 “回去了让你抱!” 眼睛一闭,傅司晨有种赴死的绝望,自己嘴怎么这么快? “嘎?” 真的? 夏天抬头,看着傅司晨一脸严肃,不像撒谎的模样,随即点头,身子一扭,直接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信你一次! 傅司晨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强忍着换衣服的冲动,在白鹅的注视下,食之无味地咽下一口又一口饭菜。 直至经纪人方玉前来,这一场折磨的进食才终结。 回到酒店,傅司晨瞥了眼挂在保镖身上的彬义,眼中满是冷意,“再找个助理,他不需要了!” 方玉见状,也是皱眉,彬义身为助理一向自律,哪有过这副模样。但多年的合作请以还是让她忍不住地劝解,“今天安导太能喝了,不是彬义就是你,这还不是给你挡酒?” 傅司晨回想着过去和安必怀聚会的场景,那人可是能端着一箱子酒在桌上来回喝的人物。 而今天,桌上只有彬义一人,再看挂在保镖身上无知无觉的男人,似乎有些可怜。 “嗯。” 夏天站在角落,闻言也不由得看向彬义。 小子好样的! 以后姐罩着你! 房间门口。 “它...” 方玉刚帮傅司晨打开房门,正准备询问白鹅的去处,就见那抹白顺势扭动身躯进到了屋内,脸色微变。 傅司晨想到自己在餐桌上的豪言,也是黑了脸,“算了,你去休息吧。” 抱着一不做二不休,早日面对早解脱的心理,傅司晨进到屋内,将自己唯一的希望留在走廊。 “嘎!” 夏天早已对屋内熟悉,轻车熟路地叼出牧草,津津有味地咀嚼。 刚刚在包厢,它开始馋得不得了,可惜身为鹅身,那些食物即便做的再美味,尝到嘴里也是一股苦味。 傅司晨趁此机会直接拿着换洗衣物进到浴室,回来的路上他就极力克制,如今终于有机会清洗。 夏天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开始和系统说笑。 “37,这样的生活实在幸福,如果可以,我还想过十辈子!” “宿主,愿望都是美好的。” 夏天顿时没了继续对话的心思,时不时吧咂两口牧草,扭动脖子看向浴室。 怎么还不出来? 不会要憋死吧? 傅司晨早早地冲洗完,只是如今的他宁愿待在浴室,也不愿出去面对白鹅。 如今的他就是非常后悔,怎么能对着一只懂人话的鹅说出那种承诺? “嘎!” 夏天忍不住来到浴室门前,用嘴戳玻璃门。 你没事吧?怎么还不出来? 门内的人浑身紧绷,看着镜子内的自己,眼神逐渐坚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何曾被逼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