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日记

羽浮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神仙,奉君上之命,守在天外天,看守流光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帝夫妇怕他寂寞,丢了个孩子给他玩。羽浮没经验,把白白嫩嫩的小太子养成了狼崽子。小太子对他死心塌地,非要跟他灵修,吓得他赶紧把人孩子还回去了。可万万没想到,他一个酒...

第17章
    天帝双手握紧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她们母子俩,指着墨澈,厉声说道,“那你让他说清楚,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这是他仅肯给的台阶了。

    可墨澈却不肯顺着台阶下,狠戾地盯着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澈儿,你快告诉你父帝,那人是谁?到底是谁让你动了情念,你快说啊。”天后抓着他的手,急切地bī问。

    墨澈始终不肯说,良久,低声对天后说道,“对不起,母后。”

    天后颓然坐在地上,眼泪失控,哭花了妆容,抬手给了墨澈一巴掌,又生气又心疼,责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拿命去护着吗?”

    值得。

    墨澈在心底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他的沉默于天帝而言便是火上浇油,一挥袖将天后送到了一旁,两个侍女连忙过去扶着她。

    “司命,把太子的守心石摘下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你迷惑成这样?”天帝厉声吩咐道。

    “君上三思。”司命惶恐,拱手求情。

    守心石乃神之根本,可窥视前世因果,预知后世来生,亦可知其心中所思所想,自飞升之日起,与神格同生共存,刻于禁地中,历来只有被剔除神籍才会被天帝摘除护心石。

    这无异于毁了墨澈。

    羽浮大惊失色,立马就要冲出去认罪,好不容易挣脱开太白的禁锢,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

    太白见状,长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他搬了回来。

    羽浮余光瞥见地上的金色凤翎,心猛得沉了下去,一片冰凉,如同坠入冰窖一般,连指尖都被冻住了。

    那是墨澈的凤翎,从不离身,能在天帝眼皮子底下无知无觉地定他的身,不惊动任何人,也就只有他了。

    羽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心头没来由的慌乱不已。

    “本座的话,你敢不从?”天帝斥道。

    司命不得已,硬着头皮去了。

    “站住!”墨澈忽然叫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帝,淡淡道,“不用去了,你不是就想让我认罪吗?我认。”

    天帝以为他惧怕失去神籍,冷笑,“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我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硬不起来了?”

    墨澈闭上眼,拳头紧握,“儿臣不该贪恋红尘,私动凡心。”

    “啪!”

    天帝一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你居然对凡人动心?!天界最忌与凡人苟且,你身为天界储君,以身犯法,该当何罪?”

    “任凭君上处罚。”

    “来人,把太子殿下带下去,关在水狱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他说完,警告地看了天后一眼。

    “君上!”

    “谢君上。”墨澈毫不反抗,任由天兵将他带走。

    经过羽浮身边时,脚步停顿了片刻,看着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哥哥,好生照顾自己。”

    羽浮依旧说不出话来,直到凤翎回到了墨澈袖子里,他才得以喘息,可人已经走远了。

    “澈儿!”天后看着儿子的背影,掩面痛哭。

    第11章

    墨澈被关进水狱之中,说是面壁思过,便就的的确确让他独自一人在此冷静,并未受什么苦头。

    天帝不许任何人见他,羽浮偷摸着进来的。

    墨澈坐于寒冰石上,背对着他,衣衫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他有神力护体,不会生病,却会因此觉得不舒服。

    两人之间隔了一幕水帘,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层,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是天帝设下的结界,没有他的口令,谁也打不开,若是硬闯,必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水帘哗哗啦啦,将帘后的身影映得隐隐绰绰。

    “墨澈。”羽浮轻声叫他的名字,走近些便受到了一股威压,惹得他的血脉不受控制地躁动,只好止步不前。

    水声很响,盖住了他的呼唤,传入墨澈耳中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却还是被他察觉,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有了悸动。

    “哥哥。”墨澈睁开眼,朝他走过去。

    两人隔空相望。

    “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身上疼不疼?”羽浮见他脸色苍白,焦急地甩出一连串的问题,墨澈一身玄衣,看不出血迹,也看不出身上有伤,他又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羽浮特别担心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你为什么要跟天帝对着gān呢?”羽浮愁眉苦脸地说道,“在天界,没人敢这么做,你是第一个忤逆他的人,还是他的亲儿子,你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吗?他没废了你的太子位都已经是顾念父子情了。”

    “呵……”墨澈低低地笑了,笃定道,“哥哥,你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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