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张心怡的档案,她记得上一次去找宗政竞询问情况时,他是从一个衣柜上的文件堆里翻出来的。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她在档案室的暗室里找到了这个文件? 难道说,当时总政竞就已经察觉到她在追查这件事情,为了误导她的的调查方向,于是假装当做那里有个文件,而内容都是他空口说的,而且她向来比较细心,如果要查档案应该也会到他的办公室里去找,结果找不到就会放弃调查? 等等,这样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总政竞的办公室里,放着的是伪造的病历档案? 这个,也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重重地画上圈,打一个五角星。 现在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真相的轮廓也基本成型,唯一的问题就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线索。 放下笔,晏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倒在床上,思绪开始飘忽了起来。 之前在宗家时一幕幕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宗政庆总是温柔充满浓浓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双眸,深情和清澈,然而,他做出的事,一点儿也没有清澈的意味。 还有总是在她身后,大嫂大嫂喊着的总政竞,总是对她很照顾总政竞……她本以为他这么做,是出于兄嫂之情,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想起初见时少年倔强的眸子,当时她就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时的她相信他是冤枉的,而他确实也是被冤枉他的,她为了当时无辜的少年四处奔走,凭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洗脱了他的罪名。 然而今天的这个少年,不已经不是少年了,今天的这个男人没了倔强的眼神,成为了年轻有为的,有名的主治医师。 但,也彻头彻尾的,真的成为了犯罪者。 她也因为那次事件认识了宗政庆,被他追求,被他吸引,和他相爱,成为一家人…… 但她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梦想和自己热爱的职业,或许还有过去的热血。 但她还是不后悔救出了他,即使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但她当时的的所作所为不愧于本心,而且……她还有了糖糖。 一想起孩子可爱的笑颜,她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神情幸福而温暖。 她必须要努力去救出她的孩子,她的糖糖,她最重要的人。 “嗡……”细微的声响从桌子上传过来,好像是手机在震动。 晏染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勾着身子伸手拔掉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人:宗政庆。 看见这个名字就想起刚刚分析的事情,晏染看着手机屏幕就一阵厌恶,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手机却锲而不舍地不断响起。 晏染强压着怒意,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染染,你最近是不是……” 对面的人电话一接通就急忙开口道,但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像生生哽在了脖子里一样。 晏染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也不追问,直接挂上了电话。 有什么急事吗,但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到底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晏染看了眼名字,蹙起眉接起电话便开口说道:“宗政庆,如果不是离婚的事,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另一边的人仿佛被噎住一般,支支吾吾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用温润的嗓音有些无力地说道:“染染,真的要离婚吗?我们不离好不好,你回来,我们谈谈。” 之前不是答应好了吗,晚会也已经参加完回来了,怎么又反悔?又是谈谈,谈谈谈谈还有什么可谈的! “真的要离婚,比真金还真,我们之间,除了离婚,没什么可谈的了。”晏染尽力保持住冷静,强压着心里不住往上冒的怒意,她不明白,以前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怎么现在竟像个无赖似的天天死缠烂打。 从前对这个男人还有感情的时候,觉得这样是深情,是真爱。甚至在一开始准备离开他的时候,还会心软……但现在,对这样的行为只觉得恶心。 就像一只甩不掉的苍蝇…… “好吧,染染,那今晚我们吃个饭可以吗?最后一起吃顿晚餐,然后谈谈离婚的事情。”听完晏染的话,宗政庆像被说服了似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询问。 听到他同意离婚的态度,晏染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好,只要你同意离婚。” 突然想起刚刚自己点的外卖,又连忙补充道,“但是我要晚到一会儿。” “好,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川菜馆等你,我会点好你爱吃的菜的,你慢慢来不用急。” 宗政庆的话语里充满笑意,内容温情而体贴,仿佛只是平时的夫妻聚餐。 听着对面人又惺惺作态的话语,晏染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漠然地回了一句“一会儿见。”不等人回应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她就收到了外卖,将其放入冰箱后随便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门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自己的颜面,不是吗? …… 晏染走进川菜馆里,对迎面走来的服务员笑了笑表示,一位姓宗的先生已经提前到了。 随后便被领到了一间包厢外。 打开门走进去,里面的人指指身旁的位置向她示意道,“染染,你来了?过来坐。” 晏染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径直走向了对面的位置:最远的位置。 将包取下放到身边的位置上,晏染看着桌子上四个人的碗筷和一大桌子的菜,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人要来吗?你妈和小叔?” 宗政庆却只是故作神秘地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