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儿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动不动一言不合就人格分裂,你别到时候把人家给吓着了,到时候可真就没戏唱了。” “好好好,你长得漂亮,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贺瑗无奈地说道。 这一白天的时间,我们都在准备着七星阵法,这是贺瑗在她外公的手札里头学来的一种能够帮走阴人保存肉身的阵法,而我也拼命地翻找着那老狐狸送给我的《奇门遁甲》,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图个心安。 可我却绝望了,那上头写的字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它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它们,这让我有些欲哭无泪。 张小英和她嫂子帮我们把后院儿的空地给收拾了出来,而后便不再打扰我们,我则看着贺瑗用白色的蜡烛摆了一个很奇怪的阵法。 她弄完了之后,还把杏黄旗给插在了阵眼的位置,紧接着狐瑞雪便直接闪身进入了杏黄旗当中。 据贺瑗所说,狐瑞雪负责控制这大阵,直到我们平安回来才算作罢,若是我们一天之后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她便会强行催动阵法,硬生生地把我的魂魄给召回来。 而贺瑗则留下了那根金色的钢笔,对狐瑞雪道:“瑞雪呀,若是我赶不回来的话,你到时候就用这笔召唤闫逍,毕竟我的灵魂不稳,无法分离出来一魂留在这里,你到时候就让闫逍去救我好了。” 我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带着钢笔去,到时候遇到危险直接召唤他来多好?” 贺瑗则摆了摆手道:“你不懂,我召唤闫逍不是要扣咱俩的余额么……呃。”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贺瑗赶忙抬手捂住了嘴巴,但狐瑞雪是干啥的呀?她本就对人的心神掌握得非常透彻,据说她还学习过人类微表情心理学,对于贺瑗的意图,她可谓是了如指掌。 就见她挺了挺胸脯道:“好,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等你们平安归来之后,可要请我吃一百只鸡,否则这件事儿不算完。” 贺瑗顿时干笑了两声道:“好的,吃鸡没问题,只不过现在玩儿吃鸡的人大多数都开着透视挂,我们这样的选手恐怕打不过呀?” 狐瑞雪翻着白眼儿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那种能吃的笨鸡,不是你天天晚上玩儿的那款破游戏!” 我这才想起来,贺瑗似乎这段时间没事儿就抱着手机玩儿游戏,而且她每次都气得拍大腿,说什么遇上了四个坑之类的…… 折腾了一整天之后,到了晚上,我们提前吩咐村儿里的人不要出来乱走,以免会与那黄皮子迎亲的队伍撞上,若是再被它们看好了谁家的姑娘,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那些村民们一听,顿时点头答应,说是会把自家的母狗都给拴好了,万一它们那天不喜欢姑娘,开始喜欢其他东西了呢?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脑袋上垂下了一堆的黑线,心说这儿的人的想法还真是前卫呀,这么大的脑洞,不去写网络小说,那实在是有点儿太屈才了。 我跟贺瑗开始坐在蜡烛圈儿里头打坐,到了子时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温突然骤降,紧接着就传来了阵阵的阴风,吹得我们周围的那些白蜡烛上头的火苗东摇西晃的,我都有点儿担心,怕它们被风给吹灭了。 但很快风就停了,紧接着我就看到从张小英家的前头进来了一乘花轿,抬轿的轿夫都是画着白脸的纸人,它们走路都是用飘的,脚根本就不占地。 就见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骑着高头纸马,飘飘悠悠地来到了我的跟前,笑着对我说道:“娘子,到了该上轿的时候啦。” 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就见贺瑗率先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哟,瞧您干嘛这么猴急呀?这新娘子迟早都是你的。” 那黄皮子被吓了一跳,顿时冷着脸问道:“你是何人?” 我赶忙打圆场道:“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跟你提到的,我要的陪嫁丫环,她的脑子坏掉了,你别太介意。” 那男子一听,顿时就高兴的笑了,这一笑不要紧,脸上竟然开始一块儿块儿的掉白皮,露出了一张毛茸茸的脸,当时说实话,想说自己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它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手道:“娘子,我们本家那么多兄弟都成亲了,但是像你这般不害怕的,还从来都没有过,既然如此我也就无需伪装了,带着这身纸做的人皮囊实在是难受。” 它说完便用两只爪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给撕成了两半,紧接着就有一只毛色油光锃亮的大黄鼠狼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故作镇定地跟着上了花轿,贺瑗则跟在轿子旁边儿,而那黄皮子在回去的时候也没有骑马,而是也一同挤进了轿子里。 感觉到自己此时正在跟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黄皮子在一个小空间里,我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种毛茸茸的感觉,还真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其实我知道咱们这儿的一个老板之前为了盖别墅,然后就把你们都给害了,但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进行报复,却要报复我们村子里头的人呢?”我接着问道。 它似乎没有想到我已经知道了它的身份,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跟它说话。 扭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都是黄家仙,现在已经害死了我们村子好多个年轻少女了。” 那黄皮子冷笑道:“呵呵,那江老板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子孙后代,现在我们只不过才是小惩大诫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我听它那意思,这事儿还没个完了,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恼怒。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去找那江老板,为什么要祸害其他无辜的百姓?”我竖起眉毛怒瞪着它问道。 它则好奇地盯着我看,紧接着说道:“欺软怕硬,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不是你们人类的惯用伎俩吗?我们只不过是跟你们学的而已,那江老板的身边儿有能人相助,而且他前世的福报还没有被他给挥霍干净,所以我们根本就动他不得,于是就只能拿你们这些人开刀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儿,那黄鼠狼还挺会心疼人的。 “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我本来也无心害你,这不是那天咱俩就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么,我这才决定要娶你当我的妻子的。”它笑道。 我疑惑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这次被害死的都是你们的子孙后代,但是若是真的要报仇的话,也该是给它们娶媳妇才对,怎么会轮到你捡这么个大便宜呢?” 它似乎心情很好,于是便耐心地跟我解释说:“嗨,它们那些小崽子,毛都还没长齐呢,连人形都化不了,哪儿有资格娶媳妇啊?” 我一听,心里头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合着是小的死了,结果却便宜了老的,它们嘴上说是给子孙们报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还真是可恶啊。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没有带出来,这一路之上跟它谈的非常愉快。 贺瑗听着我们在轿子里头有说有笑的,她不由得黯然神伤自己的不幸,这山路到了夜里可真是不好走的很,她的一双脚已经是酸疼的要命了。 等到了地方落了轿,贺瑗这才扶着轿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粗气,但她也不敢让自己的气被那些黄鼠狼们感受到,因为这种地方阴气很重,一旦有活人的气息,这就很容易引起那些黄鼠狼们的察觉。 “哎呀,这是新姑爷迎接新娘子过门儿了呢,呀这是谁呀?” 一个身上穿着深蓝色旗袍的中年妇女打扮的人惊讶地看着贺瑗,被此时贺瑗脸上那龇牙咧嘴痛苦的表情给吓到了。 还没等我说话,轿子里头的黄鼠狼就先下了轿子,对那妇人说道:“三姑啊,这是我媳妇儿带来的陪嫁丫环,现在人已经到了,你带着她们到后面去休息吧,我还要在前头招呼那些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 那个被它称为三姑的人,不知道她就是叫这个名字,还是跟这个黄鼠狼有亲戚,真的是它姑妈,这个我已经懒得理会了。 那老婆子似乎是已经很熟悉套路似的,直接上前来把我给搀扶了下来,我目光随便一扫,竟然发现她自己偷偷的用手把自己旗袍下头露出来的那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给往裙子里头塞,我顿时就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果然这里头没有一个是人,全都是黄皮子披着一层纸做的人皮变的。 我跟贺瑗被带到了后院儿的一处很别致的小院子,那三姑毕竟也是馋嘴的,于是就笑着对我们说道:“新娘子呀,你们两个乖乖的在这儿等待新郎官儿,我这一闻到炖鸡的味道就直流口水呀,毕竟这婚宴不是每天都有,我老婆子先到前面儿去改改馋。” 她说完就扭着身后那条大尾巴,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可能是她事先知道我们是自愿嫁过来的,于是这大门也没有上锁。 我们闲着觉得很无聊,结果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哎,咱们这些晚辈们死了,却便宜了那帮老东西,还真是郁闷啊。” “可不是咋地,叔公它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趁着家主不在,就暗地里报复人类,而且还打着给咱们报仇的旗号,真是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