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不能拿湘王撒气啊!无妨,她还有杀手锏没使出,写上簪子上的词,就不信湘王无动于衷。ggdbook.com 俗话说的好,姜是老的辣,凭着这一手,安夫人母女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湘王。这结果自然比安夫人母女预期的要好要高,能见到湘王自然比见到若樱要强上不知多少倍,毕竟,宇文莲精心打扮的像一朵最娇艳的花儿,除了想来给若樱添点堵,让她认清自己低下的身份外,自然是抱着希望能与湘王不期而遇,偶然邂逅的美丽画面而来。 不过湘王的态度也令人不敢恭维,双方一碰面,他一眼都没看娇憨美貌的宇文莲,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的向安夫人讨要簪子,那俊美绝伦的脸上寒气逼人,浑身散发的气息竟是凌厉非常。 虽说这簪子的确是湘王府之物,湘王讨要回去也无可厚非,可安夫人是连人家夫君都敢正大光明的抢夺过来的巾帼英难,论起卑劣无耻来,无人能出其左右,哪有任何节操可言,自然是竭力的顾左右而言其他,闪烁其词的东扯西拉。 其间还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把宇文莲洋洋洒洒的夸耀了一番,以王婆卖瓜的态势把自己的女儿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只差说成是仙女下凡,哪个男人要是不娶她的女儿,那真真是有眼无珠,合该打一辈子光棍! 末了,她倒打一耙,苛责若樱对自己的女儿无礼在先,言辞之间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无非是想说若樱就是个上不的台面的狐猸子,最会惑男人的心智,以长辈的身份好心提醒湘王不要只看中美色,上了她的当,啰哩啰唆一大堆费话,横竖就是不提簪子一事。 先前安夫人鬼扯一通,萧冠泓仅是面无表情的当耳旁风,可安夫人越说越刺耳,竟然向天借胆开始说若樱的不是,想当然耳,他怎么能容忍的下去。当下眉毛一挑,嘴边的喝叱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住嘴,妇人口舌,合当七出,本王的人安夫人也妄敢非议,看来夫人是清闲日子过的太久了,想回娘家了。” 言外之意,竟然直指安夫人是犯了七出中的口舌,合当是被夫家休掉的妇人,竟是半点情面也不为安夫人留。 继而,他逼视着安夫人母女被吓的惨白的脸色,居然又威严冷峻,外加斩钉截铁地添了一句:“有钱难买我乐意,她就是再不堪,只要本王喜欢,她便是那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无人能及她半分,本王绝对容不得旁人对她大放厥词,说三道四!” 言罢,他俊脸含霜,傲然睥睨了安夫人母女一眼,径直拂袖而去,簪子也不向安夫人讨要了。 安夫人母女与王爷闹了个不欢而散,自然是被管家扫地出府。 萧冠泓威风凛凛喝退了安夫人母女,虽然很气恼若樱把白玉簪弄丢了,但心里还是美滋滋得,觉得自己既维护了若樱,又用无礼至极的态度打消宇文莲的痴心妄想,可谓之一举两得,倒是不虚此行。 只是他却未料到因他最后那画蛇添足的一句话,反而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激起了宇文莲心中的真正爱慕之情。先前就曾说过,宇文莲极想嫁给萧冠泓,一是因为姐儿爱俏,中意他无双的俊美容貌,二则是人为财死,看中他手中如日中天的滔天权势和荣华富贵,三则是不想输给姐姐宇文凤。但这皆是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并未真正触动宇文莲的少女内心世界。 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无论那个少女是多么的自恃甚高,目中无人,或浅薄无知,粗鄙无礼,或利欲熏心,爱慕虚荣,但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在夜深人静私语时,总会幻想着有那么一个英姿勃发的男子,能无所顾忌的当着世人的面,大声而又勇敢的说出喜欢自己,以及百般维护自己的话语! 这样有担当的男子,不会因为你身上满是缺点而嫌弃你,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低就岐视你,或是因为你的身份高就故意讨好谄媚你,在他眼中,你绝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他只会像保护神一样护着你,用他宽阔的肩膀为你撑起一片天,使你不受任何狂风骤雨的伤害! 毫无疑问,宇文莲也是一个充满着幻想的少女,在听到湘王言之有力的说出“只要本王喜欢,她便是那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无人能及他半分,本王容不得旁人对她大放厥词,说三道四!”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然间觉醒了,只觉得这句话狠狠的撞进自己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似乎是在自己心头翻滚过千百万次,却又和她常日里所思所想的话语不尽相同,但表达的则是同一个意思,有着同样的毅然决然的态度。 于是,在此时此刻,宇文莲赫然为耀眼如斯的湘王真心倾倒了,就如那句娶妻当如阴丽华,她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嫁给湘王殿下,务必把他为若樱所说的那些话,变成为自己所说。由此不难看出,宇文莲确实是安夫人的亲生女儿。 原本安夫人因湘王这番铿锵有力的威吓之言,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甚至觉得湘王殿下这块肉骨头并没有想像中的好啃,有心想要放弃了,却又满是不甘之意。 不防宇文莲一脸春心萌动,晕红着小脸,出其不意的来了一句:“娘,帮女儿,我一定要嫁给湘王。” 宇文莲的话正中安夫人下怀,横竖她们没有承认簪子在她们手中,湘王也奈何不了她们,正好拿这个簪子大作文章。 这母女俩皆是那种一条道上跑到黑的主,只要是自己看中的,管他是谁的东西,想方设法的变成自己的就是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她们一向做得是得心应手,于是,安夫人偕女儿回了一趟娘家明远候府。 过不多久,京都就流言四起,传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内容不外乎就是湘王早和宇文莲私订终身,有订情信物白玉簪为证,簪身还有湘王亲手刻的一阕香艳诗词…… 这些姑且不说,恰好京里正隐隐流传着顺元帝不日就会为湘王赐婚,赐婚对像中便有宇文家的小姐,安夫人一听,暗喜“天助我也”,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安夫人一有功夫就逮着宇文老爷吹枕边风,极力陈述宇文莲与湘王结亲的好处,鼓吹宇文老爷去向顺元帝跪求赐婚旨意,以期让宇文莲当上湘王的正妃。 奈何宇文老爷虽然好色成性,绝对算不得个好丈夫,却不失为一个好父亲,他心里同样装着小九九。 在宇文泰的心目中,几个子女都差不多是一样的疼爱,决不会厚些薄彼,虽然因罗夫人去世后对宇文腾两兄妹多有疏忽,但在他心里,宇文腾是他的长子,宇文凤是他的长女,自是非同一般的得到过他的疼爱,再加上宇文腾委实出色争气。 为人父母的,多少对争气的那个孩子略微偏爱了那么一点,偏爱的同时也是抱以了厚望,所以宇文泰私心认为,真要与湘王结亲的话,还是宇文凤合适一些,理由也充足,其一,宇文凤比宇文莲大,其二,去世的原配和逝世的楚贵妃是好友,兼之罗国公府和湘王走的也更近一些。 因为心里有这些个想法,宇文老爷言语之中不免露出一二点来,结果不光被精明的安夫人看出了一些端倪,便是外人也窥得了一二份,所以就造成了京都里的另一则流言蜚语四起。 安夫人母女想利用众口铄金的舆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充分利用了一把白玉簪,散出了流言,造成湘王和宇文莲有私情的假像。 倘若湘王敢跳出来分辨这是流言,那们她们就把白玉簪拿出来为证,横竖世人皆不知那白玉簪是湘王送给若樱的,料想若樱也绝不会跳出来澄清这根簪子是她的,不然世人会问,既然是你的?怎么落在人家母女手中?难不成若樱还有脸说出是因为她逃跑而弄丢了簪子……到那时候,湘王不娶宇文莲都不行了。 这样一想,母女二人越发的有恃无恐,现在白玉簪在她们手中,那就是湘王赠给宇文莲的定情信物,合该为她们所用,所以这母女二人皆心安理得的把白玉簪据为己有,绝口不提还簪子之事不说,还把白玉簪当宝贝一样的找了一个绝密的地方藏了起来。 可是过不了多久,不知怎地,京里的流言就渐渐的变了,有人言之凿凿地道赠送宇文二小姐白玉簪的人是另有其人,并不是湘王,这样的话如同在沸腾的热油中倒入一瓢冷水,无异于让京城里八卦热情高涨的人炸开了锅,纷纷四处求证那送簪子的人倒底是何人?都想知道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与此同时,又有人拿了一根刻有艳词的白玉簪在黑市高价兜售,要价奇高,并直言不讳地道这根白玉簪乃是他向骠骑大将军府里的仆人高价买来的,正是传言中湘王送给宇文二小姐的那根簪子,只是先前的传言做不得准,他手中这根簪子可以证明这赠簪子的人并非是湘王,的的确确是旁人所为! “嘘!”众人嘘他,谁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不料这人很是气愤,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竟然当场让人把簪身上的艳词拓了几份下来,四处乱传,艳词内容不堪入目,这里就无须赘述了,只是这艳词打头一入目便是一个冰清玉洁的“莲”字,结尾却是引人深思的一个“韩”字…… 哇!一石激起千层浪,先前传这簪子是湘王送的,毕竟没人拿出实物出来,可以说是纯属捕风捉影,如今可谓是“有图有真相”,众人无不想抢购这根白玉簪,姑且不论这根簪子值不值钱,就是这簪子本身的噱头也够吊足人的胃口。 于是,奇货可居,价高者得,有个喜欢香艳情事又有钱的富商出手阔绰,购下此物,同时也澄清了湘王的清白——流言真真是害死人!就说冷峭如玉,矜贵雍容的湘王殿下怎可能干出此等不入流的风流韵事,毋庸置疑这是那些见不得湘王好名声的人泼的脏水…… 如火如荼的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熙京铺天盖地的传开了,全城的以及外城的人无不津津乐道地在臆测,这个“韩”字代表的是谁? 这些个混帐事很快就传到安夫人母女的耳朵中,使得安夫人大为恼火,宇文莲则痛哭流涕。 却也不怪她们,须知,京都贵女的名声多么重要啊?随便一个流言就能让一个贵女辛苦维持多年的好名声悉数毁掉,那些个贵夫人和宫里的娘娘们则是不管流言是真是假的,她们只会觉得无风不起浪,没影子的事谁会乱七八糟的传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天下那么多人的闲话人家不传,独独传这位小姐的,定是这女子本身品行不端才会惹人非议。 如此这般,休说宇文莲妄想嫁湘王,便是那些京里的高门大户她以后都甭想嫁了,如果不能快点找出这“韩”字人了结了此事,怕极有可能祸及到宇文本家的其他待字闺中的少女。这就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世人都会猜测,谁知道你们家族的女子是不是都跟二小姐一样与男子有私情啊? 起初安夫人铤而走险自己传流言,一是想利用流言的威力迫使湘王就范。二则是她们非常自信握有湘王和若樱的把柄,断定湘王为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和颜面,绝对不敢对世人承认,他在簪子上刻香艳诗词这种有伤体面的行为,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乖乖的娶了宇文莲。 再则就是湘王是龙子凤孙,金尊玉贵,既便是宇文莲跟湘王真的私订终身,那也是宇文莲高攀了,别人羡慕妒忌恨都来不及,最多只会把这当成无伤大雅的凤流雅事来传扬,可若是换成不知姓甚名谁的韩姓人,那可就不好说了,用句不中听的话来形容:谁知道那人的身份是和尚还是道士啊?还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啊? 所以现如今为这簪子之事弄成这么不堪的局面,也是安夫人母女始料未及的。 但事情并未到此为止,八卦者的眼睛是雪亮的,个个都有追根究底的精神,当下就有那好事者率先提出,这“韩”字不用多想,一定是指的韩国丈府的韩国舅,论人品风流以及下流无下限,京城里的纨绔之弟无人能出其左右。当然,宇文二小姐的二哥的浪子名声亦是不遑多让,可如今人家不是浪子回头了么。 众人突然一下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对!韩国舅最喜风月之事,这种艳事怎么少得了他呢?不作它想,一定是他! 故而说书的又忙活开了,问也不问当事人,连夜杜撰了一段韩国舅与宇文二小姐暧昧至极的韵事,在那些勾栏瓦舍广为传讼。 这则流言前后一波三折,剧情跌宕起伏,主角扑朔迷离,牵涉的俱是灸手可热,红极一时的人物,可想而知火到什么程度,很快就凌驾于其它流言之上,稳居流言榜第一。 而被千夫所指的韩国舅却有些摸头不知脑,倘若说是睡了的女人他有忘记的,那情有可原,他睡太多了记混了,忘了也是有的,但这种风雅趣事,他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干过这种事,只是他这人身上的风流逸事本来就多,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添一桩这样的韵事对他来说原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没必要去刻意渲染和刻意解释,一笑置之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