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苏实话实说，没有打肿脸充胖子，“是有点麻烦，但是你想吃就买，不需要有别的顾忌。”

    叶希染心里一咯噔，险些承受不住这样明显的偏爱。

    阮苏苏弓着身体，准备挑鱼，她脸上挂上宠溺的笑容，和叶希染半开玩笑道：“所以待会要抓你到厨房给我打下手，想吃鱼，也要自己贡献劳动成果。”

    “我没意见。”

    叶希染迅速接口，也和阮苏苏一起弯下身子，去开那些在水池里游来游去活泼的鱼们，她站得高，在水面上观看，看不出任何区别，只觉得每条鱼都差不多，体型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她没说话，等阮苏苏和摊贩jiāo流选鱼。

    默默看着身旁人的一举一动。

    阮苏苏显然是来惯了超市和菜市场的，老道对着摊贩开口，“师傅，给我捞那边两条游得飞快的鱼，我们三个人吃一斤多一点的，称一下，哪条重我就要哪条。”

    “好嘞！”摊贩就着手套，徒手伸进水池里，不借助任何辅助工具，准确捕捉阮苏苏指定的两条鱼，语气和面容一样憨厚：“妹子，这两条是不？”

    “是的。”

    “很会挑啊，这两条都超过一斤了，而且都年轻力壮的，活泼得很。”摊贩卖鱼多年，手已经是一杆秤，估出的重量和上称之后几乎没有误差。

    “一条一斤三两，一条一斤两，给你留一斤六两这条啊。”

    阮苏苏没有意见，这个分量她们三个人吃刚好，“劳烦你帮忙把这鱼杀了，再帮我们把鱼片片好，不然我们的刀工没你好，回去之后也许会片得一片厚一片薄的。”

    她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摊贩听了心里开心，欣然答应。

    利落挥刀杀鱼，刮去鱼鳞，又将鱼肚子里吃不到的内脏掏出来扔掉，将鱼切成两半，用刀用得跟耍刀花似的，洁白的鱼片从刀缝中一片片溢出。

    摊贩一边切一边和阮苏苏的闲谈，“片鱼片是要回去做水煮鱼吗？这可是大菜。”

    “不是，是做酸菜鱼。”

    “豁，那个更难！妹子手艺一定很好。”

    “一般一般，只是他们会比较有口福。”阮苏苏意指身边的一大一小。

    叶希染全程关注着阮苏苏，特别注意到阮苏苏和摊贩说话时口吻很寻常，脸上的神情也很平和，就觉得……很有生活气息，阮苏苏接了地气，在货真价实的过日子，无形之中她感觉她和阮苏苏之间的距离变近了。

    “谦虚了。”

    摊贩很快片好鱼片，盛在gān净的盒子里打包，又在上面贴好价格标签递给阮苏苏。

    盒子只在阮苏苏手上落了一秒，徐光灿立即拿过来，放在闲置了许久的购物篮里。

    阮苏苏赞许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又选购了一些做酸菜鱼需要的酸菜，采购完毕食材，一起拿到收银台去结账。

    三人排在一条线上，跟着人流移动。

    相似的场景，叶希染触景生情想到过去。

    这一次，她握紧口袋里的手机，确认它的存在，又拿出来开启网络确定是否能用，最后点开微信的付款码，随时准备结账。

    队伍人不算多，几分钟不到，就排到了她们，徐光灿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收银员也同时拿起来扫码。

    叶希染快速伸出手机，把付款页面面向收银员：“多少钱？直接扫我。”

    阮苏苏先前没有领会她的动机，付钱的动作也没她快，此刻被叶希染抢着付钱的动作很懵，也很不乐意，伸手拦住她，眼里涌着墨色。“不用。”

    “就让我享受一下买单的快感，我想花钱！都憋了好久了！别管她，直接扫。”叶希染态度还是很坚决，见说动阮苏苏比较困难，索性略过她，直接对着收银员喊话。

    虽然收银员也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给别人花钱的，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话不多说，迅速拿起扫码枪对准叶希染的付款码。

    随着机器嘀地一声，一切尘埃落定，

    购物袋依旧是徐光灿拎着，叶希染手指插进裤口袋，心满意足离开超市。

    唯有阮苏苏的心情闷闷不乐。

    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截胡，偏偏截胡的那人和她关系还非常好，她没法对人发脾气，也不能打骂，只能憋着气，无处抒发。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小区，从电梯里出来。

    直到她和叶希染同时站在1403的门口，小叶邻居等着她旋动钥匙和她一起回家时，阮苏苏才觉得，她的快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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