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身上发生任何,她都会理解并给予拥抱。siluxsw.com小雪,一个我并未多在意的女人,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我最暖心的关怀。 候车整整两个小时。终于检票了。 我背着大大的背包,拖着一个麻木袋吃力地随着人群向前。我想我此刻一定狼狈极了,头发凌乱地披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身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品牌的红色运动服,我匆匆扫了一眼不锈钢栏杆倒映出来的我的身影,发觉自己像个疯子。 好不容易上了车,人挤人的车厢里,我艰难地给自己挤出了小块落脚的地方,车厢里的人操着各地的口音高谈阔论,此刻我好想有个耳机,能将我与这个世界暂时隔离。 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唱过的那一首《月半小夜曲》,我轻轻地哼了起来:“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这晚以后音讯隔绝/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虚/这晚夜没有吻别……” 如痴如醉,泪如雨下。 一位好心的姑娘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才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我仓皇中擦拭了脸上所有的泪水,对这位姑娘说了声“谢谢”。 车轰隆轰隆不断向前,来路与去路已是云泥之别。来时他就在我身边,把我肩膀枕得麻木亦是幸福;去时君已陌路,我泪流满面亦不过是无用之举,徒增伤感。 我闭上眼睛,一遍遍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不禁幻想他此刻的模样。他想必已经把那套蓝色运动服狠狠甩入了垃圾桶,他想必已经穿上了他昔日的潮装与那群朋友继续歌舞升平,他或许还和沈紫嫣在一起……噢,对,他们已经要订婚了。 想到这儿,心被狠狠扎了一下。靳言啊靳言,我是应该感谢你来过丰富过我的人生、庆幸我拥有过我本不敢奢望的男人,还是应该怨你既是流星又何苦划过我的天空、既是烟火又何必在我生命中留下最灿烂的一瞬? 一路上我什么都没有吃,也没有喝水,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下车的时候小雪来接我,见到我的模样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认。也难怪,短短不过一周而已,我便几乎成了衣衫褴褛的乞丐,换谁都会大吃一惊。 “这是受了多少苦?把自己给弄成了这样?”小雪红了眼眶。 “我家里人怎么样?有没有找我?”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当时担心了,突然人就不见了,都报警了,以为你遭什么不测了。”小雪说完,也不顾我身上到底多脏,还是毅然地给了我一个拥抱,哽咽着说:“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消失那几天我们怎么度过的。我们都差点儿以为……” “对不起……”除了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你没事就好,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都激动死了。我以为他不知道把你绑架到什么地方了,没想到你还能安然无事回来。”小雪抹着眼泪边说。 “他对我很好,你别那么想他。”一趟“别样”的旅行,让我彻底爱上了他。 “先别在这儿说了,走,我带你回家去。”小雪说完,拉着我往站外走去。 一辆黑色的捷豹姿态潇洒地停在了出站口外侧的位置,小雪拉着我朝着那辆车走去,对我说:“我拉了一个人过来接你。” “谁啊?” “一个客户。” “噢……” 我没有再多问。因为对于小雪而言,这样的“客户”太多了,我们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捷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深色西装,身材高大,相貌中等偏上,就是头发一看就是发胶喷得太多,穿着过于整齐干净显得人有些娘炮。 “刑风,这是我妹妹,刚刚老家过来。”小雪这么介绍道,我的穿着打扮她也只能这样介绍了。 “行李放后备箱,你们上车吧。”这个叫刑风的男人话倒是不多,表情也自然,并没有因为我脏兮兮的样子而表现出鄙夷或嫌弃。 “帅不帅?我觉得他和靳言差不多帅。”即便是小雪这种见多识广的女人,见到帅哥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花痴。 “还行。他喜欢你啊?”我下意识问道,并未往深里想。 “没有,就是客户了。”小雪说完,语气有些失落起来。 我这才发现小雪今天的打扮不同以往,以前她总喜欢浓妆艳抹、前凸后翘的性感装扮,今天的打扮却格外清新,头发已经拉直长长地披了下来,淡淡妆容,上身是一件粉色带条纹的衬衫,腰间打了个结,下身则是一条简简单单的修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裸色高跟鞋,看起来整个人年轻了许多,也清丽了许多。 “你今天这样打扮很好看。”我不禁夸道。 “真的?”小雪惊喜不已,“他说他不喜欢浓妆,所以我就尝试了这样的打扮,今天他也说不错呢。” “你爱上了他。”我直言不讳。 小雪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但随即说:“我知道是飞蛾扑火,注定没有结果。就像你和靳言。” 心像被针刺了一些,渗出一滴血,随即了无痕迹地抹去。 我和小雪上了车,刑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大概见我一副异乡人的风尘仆仆模样,便礼貌地问我:“小妹是哪里人?” “t城。” “t城?那怎么是从河南那边过来?”他说话儿化音很重,应该是北方人。 “被拐卖了,好不容易逃回来。”我话虽开玩笑,脸上却没有笑容,所以看上去说得很真。 “小书你可别开玩笑了,等下刑风当真了。”小雪一听急了,连忙说道。 “除了拐卖,倒是真想不到怎么样的情形会把一个小美女折腾成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刑风边说着,边缓慢地把车驶出了站。 “她去体验生活了,我小妹是个作家,刚在杂志上发表了文章呢。”小雪煞有其事地说道,边说边对我眨了眨眼睛。 “是嘛?我还没见过才女呢,那真是幸会了。”刑风顿时来了兴趣,回头匆匆再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再细细打量我一番。 “别听小雪瞎说,我哪里是什么作家。” 我连忙解释,却被小雪的一句玩笑话说得脸红。不过发表了一篇小说而已,哪里能当得起那么大的称呼! “有机会拜读一下你的大作。既然有幸认识,那晚上一起吃饭吧。”刑风又提议道。 “那得先把我们送回去,让我小妹洗个澡,要不然这模样带出去,人家还以为你从哪个山窝窝里买了个小媳妇。”小雪刚说完,自己就率先笑了起来。 知道小雪是开玩笑,大家都笑了起来。刑风开着车,半小时就把我们送到了家门口,随后告诉我们他先去处理点事,一个小时后来接我们吃饭。 060 是不一样了 小雪告诉我自从我消失后,小画就没怎么来过这里,只是和小雪打过几次电话,问小雪有没有我的消息。小雪问我要不要现在告诉小画我回来了,我摇了摇头,心里惭愧得很,一心只想逃避。因为我知道,一旦告知他们,不知道会有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把身上多日以来的污垢及疲惫一同冲洗掉,洗完后,我换上了简简单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把长发用发带扎起来。 h城的天气并不冷,暖春已经到来,我们可以穿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轻松出门了。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禁想到离开h城之前,他站在我身后抱着我一起看着镜子里的我们,当时的情景,当时他的神情,当时我们的幸福都历历在目。可是,都已经成为昨天了。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把从x城拼尽全力拖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把他睡过的被子铺在我的床上,用他喝过水的杯子泡了杯清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把他用过的毛巾一遍遍细细地清洗我的脸,这样做的时候,那股思念带来的伤痛却并没有减轻,反而心好像更沉重了一些。 我多么渴望再见他一面。分别不过两天,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想念,的确是会呼吸的痛。 我忍不住又哭了。 小雪见我眼睛红红的,又说我了:“一会儿就去吃饭了,你这眼睛肿成这样不是让人笑话么?我给你化个淡妆,你可千万别哭了。” 我点了点头,任由她在我脸上折腾,反正都已经无所谓了。 化完妆后,她把我推到镜子前,她说:“你自己看看,现在有多漂亮。” 我淡淡扫了一眼,并未有多大的感觉,却又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于是附和了一句:“是不一样了。” “你还是很耐看的,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她说完,细细端详了我一眼,随后又说:“我觉得你身上的衣服太简单了,你不是还有好几套衣服没穿吗?拿出来穿上。” 她说的便是从前在靳言那儿留宿、隔天他为我准备的衣服,都是崭新的,我一次也没穿过。有一次找东西的时候被小雪看到过,小雪惊讶地问我怎么会有这么昂贵的衣服,我才知道他为我准备的衣服原来都是世界级名牌,怪不得摸起来面料特别高档。 又是关于他的回忆,我心又黯然了两分,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想穿,就这样吧,又不是见什么人。” “小书,你不能这样。”小雪突然严肃了起来,“人活着最要紧的就是开心,这些情情爱爱的都是浮云,爱又怎样,不爱又能怎样,我们都拗不过生活的。你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为难自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我看那套枚红色的套装就很好,我这儿刚好有一条珍珠项链,你先穿上,我再帮你把头发盘起来,一定会特别好看。” 未经我同意,小雪已经开始忙活开了,她帮着我把衣服找了出来,逼着我换上,随后又兴致勃勃地拿着她的发卡帮我打扮起来,我本就无心,也就任由着她折腾。 这一番折腾下,我连镜子都懒得看一眼,就随着她一起下了楼。 刑风在楼下等候已久。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这一趟体验可把自己折腾够呛,所以洗漱的时间长了些,让你久等啦。”小雪对刑风说话的语气既带点儿谄媚、又颇有些男女之间的微妙成分,她并没有按照往常一样对所有客户都统一以“总”相称,但直呼其名又似乎关系还不够那层面,所以干脆就“你你你”地叫着。 “没事,为了欣赏美女,再多等一会儿也是愿意的。”刑风从车上下来,靠在车前,笑意盈盈望着我们。 他很快把目光投向了小雪背后的我,眼里闪过一许亮光:“这是刚才的那位……作家?” “是啊。没有错。”小雪往旁边挪了挪,把我当“宝”一样献出来。 我目光淡然,本身对自己的外貌就自认普通从不在意,所以刑风的赞美听在我耳朵里都是一种套路式的奉承,并未太往心里去。 这一次,刑风亲自为我们打开了车门。 原本订的餐厅告诉我们临时更换了,换成了更加高级的本色食府,h城青城区里最高级最豪华的餐厅,一顿饭以万元计。 本色食府……又是他家的地盘,连大厅的装潢风格都与本色娱乐会所的风格类似,一看就是同宗同源。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么近,却那么远。 刑风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名叫清风轩的包间,名字听起来雅致,里面的格局也挺古朴,和大厅的奢华有本质之别。 “这一间包厢是靳总为我们几个朋友准备的。”刑风说这话的语气颇为自豪,话里之意,他是靳言父亲的朋友。 “传闻中靳总很难接近啊,你和他是朋友?”小雪诧异地问道。 刑风微微一笑,眼神却是望向我的:“靳总的朋友虽不多,但是但凡被他认定为朋友,便和他是一家人。我在这里,都是享受最低折扣价。” 我并没有留心听他说些什么,我只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凝视着博古架上考究的瓷器,看着案台上精致的茶具,以及窗外那一片竹林萧萧,空气中似乎有他残存的气味,我想他之前或许来过这里。 我真是为自己的矫情感到可笑,又可悲。人是你让他走的,心是被你伤的,明知道残局只有你一人收拾,又何必在这里伤春悲秋?伤给谁看?又悲给谁听?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不想刑风一直注意着我,以为我对他笑,他更是欣喜,对我说:“美女作家,我猜想你一定会喜欢这样古色古香的环境,所以才临时起意,带你们来到这里。” 小雪捂嘴偷笑,显然为这一句蹩脚的“称呼”而暗暗发笑。 假如这刑风知道我真实身份不过是一个卑躬屈膝的服务员,不知道是否还会这么彬彬有礼地咬文嚼字? “我叫潘如书,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小书。”我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侥幸就发表了一篇文章,真的称不上什么美女作家,请不要作践作家这个词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 我话没说完,就被小雪紧急捂住了嘴巴,随后她娇笑着说:“哎呀何必如此较真,出来玩各自都有各自的身份。就比如我,我的名片上还写着营销经理呢?这是门面,小书啊,你还是出门太少。” 刑风在一旁笑了起来,有意无意扫了我两眼,目光更多朝着我胸前隆起的部位聚拢。靳言曾说,那是我身上最亮丽的风景线。果然,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好吧,我不太懂这些。你们聊就好,我跟着当灯泡。”我尽力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小书美女好像不怎么开心。”刑风淡淡说道,见上了菜,于是夹了块鹅肝放入我的碗里。 小雪顿时有些吃味地望了刑风一眼,不过她一向看得开,很快便笑着为自己解了围,故作娇嗔地说:“阿风太喜新厌旧啦,你也不为我夹一块,这么偏心。” 刑风于是又夹了一块放到她的碗里,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