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岘真是个好相公,说实话,要不是性命攸关,谁忍心去骗他这种傻子啊! 良心会痛的啊! 他真的一点都不拿徐吟当外人,一回来就如实报告行踪。 原话是:“皇上要我两日后我出城去有个任务,可能要好些天才能回来,你放心,林御会同我一起起,他武功不差,我们互相有照应比我一个人强多了。” 你们品品,作为一个叛军大将军,保密条例不牢记。你给徐吟说这句话,就徐吟这个小脑瓜子能得出什么结论? 一、皇上派的,这是出任务。 二、叫我别担心,连司空岘都心虚,这是要搞大事。 三、如果是去重新开战,不会只要几天,那综上所述只能是去偷袭。 四、裴战要去。 等等,他们要派裴战去朝廷军队那边搞偷袭?裴战只要脱了魔爪不就肉包子打狗吗?到时候裴战回去带着大军直击老虎岭,你们全部都得死…… 想到这徐吟打了个寒噤。不是说张沅江这么能算吗?怎么这么能给自己挖坑呢!都怪自己这层关系太硬,把裴战隐藏得太好了! 看到徐吟整个人一动不动,司空岘想她是被吓住了,于是安抚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娶你的。” 他以为他这句话会把徐吟感动得热泪盈眶,甚至给他一个拥抱。 谁知徐吟一下子像个蚂蚱一样弹开,跑出门去,边跑边喊:“狗哥狗哥,出事了!人呢?!” 裴战站一个人垂着头坐在床边,他手里捏着半片刀片,一道闷雷响过,闪电的光被刀片划裂,印在他脸上,更显凶煞。 自从王丙三之后,他很少能够睡整一个晚上,多半时候会像这样一个人半夜惊醒然后坐到天明。 今日的刘老二,强化了裴战的失眠,直接让他根本闭不上眼睛。 他又杀人了,又杀自己人了。 这次是亲自动手,虽然事后划破衣服,躲过了张沅江的眼睛,但躲不过自己的良心。 闷雷渐渐成了惊雷,空气潮湿而闷热,就像人血一样黏糊糊的,裴战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闪电光里逐渐扭曲,变得狰狞,就像一个魔鬼。 他咬着牙一伸手,刀片飞出,想去切碎影子,可电光一闪,影子变得无处不在,切影子只是徒劳。 裴战痛苦地抱住额头,他不是第一次感觉这样迷茫,也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愧疚,但他永远不会习惯这样的痛感。 直到外面哗啦哗啦开始下雨,凉风带着水汽侵入房间,吹散了那股凝重,裴战抬起头,擦了擦眼睛。 哐当,窗户被风吹得打到墙上,裴战起身去关,刚走到窗前。大概是抑郁过度,影响了他的反应,就在他伸手拉窗户的时候,一个湿淋淋的庞然大物冷不丁地从檐角袭来,裴战眼前一黑,被压倒在地板上。 他被甩了满脸的雨水,还没睁开眼睛,只听林御的声音在屋顶上惊呼:“我靠,好像扔歪了!” 这才听到眼前之物回答:“没错没错,扔的很准。” 却是徐吟。 徐吟抹开粘在脸上的头发,笑嘻嘻地看着裴战:“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来接我?” 裴战一脸茫然还没从刚才情绪里走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是徐吟,他放下戒备。 “我让狗哥带我来的。”徐吟连忙爬起来,伸手拉裴战,裴战坐在地板上还没回过神。 “你嫌我手脏啊?我不脏!”徐吟见他不伸手,于是放弃自尊主动蹲下抓起他的手,想把他扶起来。 可还没碰到裴战,他自己就突然就站起来,生硬地躲开。 徐吟愣了:“你这么嫌弃我?” 裴战别过头去:“没事你就快走吧。” “裴战……我……”她想靠近去,可裴战再一次冷漠地退开了。 徐吟尴尬地停在原地,她以为这几天过去了裴战至少心情会好些,难道他却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吗?也太伤自尊了。 突然一道响雷,就仿佛在耳边炸开一样,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听到林御一声惨叫:“啊!鸡哥!我被雷劈了!” 几乎同时,裴战立刻将徐吟从窗户边拉开,紧紧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