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想到他们那时候就见过面,魏冬说话时神情都有些恍惚。 他没想到,宁鹫在那时候,就已经救过他的性命。 而且若不是宁鹫,他当时早就死在枯井底,没准等化为枯骨,都没有人会发现。 “不。”像是能猜到魏冬在想什么,宁鹫摇了摇头,认真道:“准确来说,其实是你救了我。” 魏冬闻言一脸疑惑,显然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鹫也没准备隐瞒,解释道:“我是在你掉下枯井时醒过来的,你的血唤醒了我,在那之前,我被人封印,其实一直都在沉睡之中。” “封印?”魏冬匪夷所思问:“谁能封印你?还有,我的血为什么能唤醒你?” “谁知道呢,或许是封印的时间到了,又或许谁的血都行。”宁鹫这么说着,却没准备回答前一个问题。 他眼神明显变得危险起来,裹挟着凛然杀气,似能绞碎万物。 只是魏冬又敏锐发现,他眼底的恨意其实是错综复杂的。除了恨,还夹杂着些微的爱慕,只是被掩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一闪而逝,根本无从发觉。 见宁鹫显然不愿多提,魏冬也没继续问下去。 他静默了好几分钟,像做出了什么决定,忽然道:“你有时间吗?和我去个地方吧。” 宁鹫闻言答得很迅速:“当然,我有没有时间要分人。对你,自然是随时都有时间。” 魏冬瞥他一眼,没理他语气中故意透露出的挑逗,自顾自拿上东西往外走。 按照魏冬的指引,宁鹫先开车去了趟花店。 魏冬下车买了束jú花,之后两人一路往郊外走,最后抵达一处较为偏僻的墓园。 下午四点,天气yīn沉。墓园栽种着很多大型树木,将一座座墓地掩盖其中,一阵阵风刮过来,透着yīn沉森冷。 魏冬捧着jú花沿着狭窄的道路往上走,最后在一座有些年岁的墓地前停了下来。 墓碑在常年的日晒雨淋下,变得有些灰暗,旁边还生出不少杂草,虽然墓园一直有人维护,但过了这么多年,上边的字也变得逐渐模糊。 宁鹫走到魏冬旁边,见墓碑上刻着“魏歆语”三个字,去世时间恰好是魏冬五岁时,他心里顿时明白了。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魏冬将jú花小心放下,看着墓碑的眼神充满怀念:“我妈去世时,我还小,对她的记忆并不太深,有时候我也害怕,会不会什么时候就忘了她长什么样子。我本来应该常常来看她的,但卢市离得实在太远,根本没办法经常过来。” 宁鹫专注听着魏冬说话,没去打扰他,只是走近些,牵住了他的手,魏冬察觉到,并没挣脱出来。 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刚刚好,又或许是自己当下的确需要个能释放情绪的人,魏冬低垂眼眸,紧接着说道:“我妈人很好,她长得漂亮,心地善良,根本不像易淳说的那样,她从没插足过易淳的家庭,更没破坏过易建qiáng和姜雪的感情,她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魏歆语是在大学时认识易建qiáng的,她长得漂亮,学校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也包括易建qiáng。 易建qiáng当时已经接管了易家的企业,他有钱有势,又长得风度翩翩,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对魏歆语更是一往情深,关心备至,魏歆语哪能抵抗的了这么猛烈的攻势,很快也喜欢上了对方。 魏歆语心思单纯,和易建qiáng在一起后,就满心都是他,对他更没有半点保留,憧憬的都是与易建qiáng的美好未来。 那段时间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幸福,易建qiáng体贴细心,又很温柔làng漫,同学们都很羡慕魏歆语,说她找到个好男人,肯定能爱她宠她一辈子。 之后魏歆语毕业,进入了易建qiáng的公司实习。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猛然从天堂跌入地狱。 刚进公司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为此多次跟易建qiáng提出想结婚。 但易建qiáng总是推三阻四,后来她才发现,原本易建qiáng是有妇之夫,他有老婆有儿子,根本不可能跟她结婚。 美好的幻象被打破,魏歆语崩溃之极,她的自尊让她没办法接受这事。 她想过打掉孩子,后来还是因为心软,把这孩子留了下来。 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易建qiáng,却没能躲过姜雪的不断侮rǔ和骚扰,她有姜家为靠山,易建qiáng根本不敢招惹,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背后眼看着魏歆语和魏冬东躲西藏,受人欺rǔ,而无动于衷。 那段时间,他们过的非常艰难,无论魏歆语躲去哪,姜雪总能找到她,轻易毁掉她好不容易开始的新生活。 易建qiáng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任凭魏歆语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