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生低头狠狠地看了孩子一眼,将她放到地上,声音低沉却不失温柔,“去吧,妈妈叫你。” 红豆蹲下身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孩子并不凌乱的裙摆,低声吩咐,“七月,跪下,给爸爸磕头。” 七月点了点脑袋,歪着身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顾南生磕了一个头。 “咚”地一声,犹如重锤袭击一般,狠狠地敲在顾南生的心上。 他急忙向前一把抱住孩子,仔细地检查着孩子膝盖和额头,心疼地问她,“疼不疼?” 说完,顾南生抬头看向余红豆,眼中闪过一抹责怪,“你干什么?七月还小。” 余红豆没有理会他的话,也没有解释,甚至眼底都如死水般平静,她伸手拉住七月的小手,淡淡地说,“七月,跟爸爸说再见。” 七月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妈妈的情绪变化,听到妈妈的话,她乖乖地朝着顾南生挥了挥小手,甜甜地道,“爸爸,再见。” 顾南生的眼底闪过一抹湿意,强忍着心底的抽痛,笑着挥了挥手,“七月,再见,红豆,再见。” 回答他的是余红豆牵着七月离开的背影。 一大一小,他生命最重要的两个人女人,就这样在他的视线里慢慢远去,最后再也看不见。 听到身后的响动,顾南生转过头伸出双手,声音低沉冷冽,“走吧。” 狱警犹豫着拿出手铐,在即将扣上他手腕的瞬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顾先生,我刚听说,原来来探望您的南虹集团的总裁和千金,不过好像听说她要带着孩子出国了,这次是不是来道别的?” 男人攸地抬眸,眼神如狼般盯着狱警,那目光仿佛噬人的猛兽,带着无尽的冰冷与撕裂一切的狠意。 顾南生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狱警简直是欲哭无泪,怎么会知道这个顾南生有这么大的背景?现在还被监狱长特别点名,要他来提示一下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脸上明显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的男人。 想想刚到手的饭碗,再想想刚刚监狱长的话,他硬着头皮开口,“我是看小孩给您磕头,在我的家乡,给长辈磕头的小孩,要么是家族有大事发生,要么就是小孩要远行。” 狱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的脸色,“难道她们不是来道别的?” 身上的冷意一点点散去,顾南生拧眉看向余红豆离开的方向,想到刚刚她让孩子给他磕头的情景,一阵冷颤不由的从心底传到四肢百骸,浑身僵硬的如坠冰窖。 她真的准备带着七月离开? 不会再来了? 不,不可以! 他一把抓住狱警的手臂,眼神慌乱,“电话,电话在哪里?” 狱警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现在他可以向监狱长交差了吧?他的饭碗也能保住了吧? 恍然间,听到顾南生的问话,他急忙回道,“在值班室,我带你去。”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顾南生才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好友苏子阳的声音,“谁啊?” “是我,顾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