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冯文萱就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隔得很近,互相望着,彼此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空气有些凝滞。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不记得了,是她先吻他的唇,还是他攥住她的手腕?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想看到他这副颓废的鬼样子。 她恨他,在她掰过她的脸亲吻她的耳垂的时候,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他吃痛,闷哼一声,不过没甩开她,加重了力道咬破了她的唇。 满嘴的血腥。 她那么恨他,她恨死他了。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室内却很安静,他俯下身看她,手指玩味般摩挲她的嘴唇,然后,忽略了她的怒视和挣扎,蓦然压了下去。 …… 事后回想起来,不能不说他是刻意的,但也不能说他是蓄谋已久的。 冯文萱的背叛,是他心尖上的一道伤疤,光天化日下被人当面揭开,确实难以忍受,尤其是——当着这个年轻女孩的面儿。 而他当时,已经渐渐地对她有了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才那样无法忍受,甚至屈rǔqiáng烈地超出他的想象。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那样的一次,带着一点儿迷惘和困惑中,又隐隐充满了目的性,也许,算是一场赌注吧。关于过去,关于——前路。 只是当时,他还惘然。 如今想来来,周居翰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那么张小檀呢? 她到底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总是在游移着、矛盾着,时而是坚定的,时而又是退缩的,时而是感性的,时而也是理性的。可是他仔细思索,当年,她最看重的,到底还是她的前途,是她生活的资本。 她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这种信任的程度,取决于她对自己的生活和前途是否稳定的标准。 他是天之骄子,他无往不利,她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女。他不能枉顾她的顾虑,那年离开,是他给她的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在那两年里,她完成了她的学业。 他去了甘肃、去了辽宁,去了很多的地方执行任务,大多时候是在野外宿营,风餐露宿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会想起她。 他想,其实张小檀也在这样不断地衡量着。 作者有话要说: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有的时候很矛盾,是一场拉锯,一场博弈。 第四十八章 说法 这次考察持续了七八天, 因为气候变化,提早结束了。 回到研究所后,张小檀和李成枢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的, 谁也不说破, 好像进入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平衡点,只等一个契机。 葛玲问起, 张小檀只是含糊过去,倒更是激起了葛玲的八卦兴致。 这日早上, 她去打水的路上碰到曹佳莹, 说起了这件事。 曹佳莹一言不发, 木着脸,和她平日咋咋呼呼的样子大相径庭。 说了老半天没人搭理,葛玲就觉得失了兴致, 拿胳膊肘推她:“怎么了你?那天和张小檀道歉后,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道歉?谁要和她道歉?”曹佳莹再也忍不住了。 葛玲奇怪了:“不想道歉你那天放那么低姿态作什么?” “我那是被bī的!”曹佳莹意气难平,“臭不要脸的,勾搭我姐夫, 还跟他告状来着,害得我妈都落那么大没脸!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这句气话就像打开了话茬,曹佳莹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起来。 葛玲愕在当场。 越听越懵bī,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下午去实验室jiāo课表,来得早了,只有廖青一个人在擦拭器皿。 葛玲眸光一转,人就过去了:“廖老师, 有件事儿搁我心底好久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不然,我这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廖青放下酒jīng布对她笑:“什么事儿啊?” 葛玲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平时也没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廖青还不知道她啊?不过学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没说穿。 葛玲靠过来:“关于张小檀、李师兄的事。” “怎么你也对她俩感兴趣啊?我还以为就曹佳莹对这事儿伤心呢。难不成,你也看上你李师兄了?” “这您就错怪我了,我要说的这事情,不止关乎张小檀和李师兄,还关乎您的后半辈子呢。” 廖青没在意,漫不经心地说:“呦,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见她心不在焉的,葛玲急了,神秘兮兮地贴在她耳边说:“您知道吗?考察那几天,我看到张小檀和周首长在一起。” 廖青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