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张老头忽然变了方才紧张的神色,惊喜而好奇地打量起书桌上的一枚方盒起来。 陆明楼的这套书桌好像是古董,不过陆明楼也没当什么稀罕玩意,桌子上堆满了地球仪国际象棋法国花灯之类的玩意儿。琳琅满目的物件中间,一架显微镜正安放在雕花木盒里。 被琉烟的事情弄得头大,张老头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小心翼翼地拿出木片,高倍清晰的显微镜下,连微小的细菌都清晰可见。一枚普通的木片,除了经年的刻痕,依旧什么都没有。 难道木片被人调了包? 不可能,从青海回来,这木片基本没有离开过张老头。任是再厉害的神偷,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地下做手脚。 “师傅,你在看什么?”锦枝忍不住好奇,小心问道。 张老头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除了木片就只剩下他平时把玩的核桃了,唐少卿啊唐少卿,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楼下开门关门的声音渐渐地频繁了起来,女佣厨子都回到了屋子里,开始为他们的晚餐而忙碌。 难道他一开始便弄错了方向?真正藏着秘密的,是谁也不会注意的核桃? 张老头内心开始激动起来,他仿佛觉得自己在无边无际的疑惑中寻觅到了一叶扁舟,而这叶扁舟将指引他达到真相的彼岸。 助理娴熟地推开房门,微笑着告诉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一行人草草地吃完了晚饭,赶紧准备起了晚上要备置的东西。 一个香炉,三块犀角,打火机还有应急的黄符。时间还很早,陆明楼走的时候让其他人都出去住酒店了。偌大的别墅一晃眼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四楼房间里忙碌的护士和不知还能撑多久的琉烟。 “我去上个厕所。”张老头对锦枝道,“你看着些瞎子和琉烟别出乱子,有情况赶紧喊我。” “恩。”锦枝点了点头,回她的房间铺床了。 卫生间里滴滴答答的水声吵得人心绪不宁,电流忽然闪了一下,吊顶上的灯光陡然间暗了许多。 锦枝抱着被子的手抖了一下,楼下明明没有开门的声音,也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可她分明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一个人悄悄地走上了楼。 “说吧,什么事。”张老头打开了水龙头,抬头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洗漱池上的镜子。 朦胧的水汽中,镜子里竟隐隐地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来! 那个男人眼若桃花唇红齿白,红色的长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是个看上去十分风流俊俏的男子。 那男子歪斜着嘴角,轻蔑地笑了:“这一次的麻烦很大,不是你能摆平的。上头让我来帮你。” “你?帮我?”张老头冷冷道。他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忽然给人一种莫名的敌意。 顾子轩学着张老头往常的样子摊了摊手,无奈道:“或许称得上是‘帮’吧,总之不是害你。” 张老头擦了擦手,没有说话。 “想这个女人死的那个人呢,很不简单。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以你的能力一招就会被撂倒。他不会马上就要李艾的命,不过你也要清楚,一个星期之后是最后的期限。”顾子轩从马桶盖上跳了下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其他的不能告诉你了,我的大道士。” “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张老头的眼神冰冷地可怕。 顾子轩并没有在意张老头的厌恶,依旧扬起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我再免费送你一个信息吧,你那个墓里捡来的小徒弟,你知道她为什么不会老不会死吗?” 张老头转过身,皱了皱眉头。 “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顾子轩戏谑地瞧着张老头,哈哈笑道,“我去查了档案可是啥都没发现,哈哈哈。” 出乎顾子轩的意料,张老头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扭开了卫生间的门,平静地走了出去。 顾子轩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他的心里忽然腾起一股失落的感觉。 那件事情,张老头果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即使自己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忘记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