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加州旅馆 说话间，空姐递上午餐的餐单。 之前周玄坐飞机，都是空姐推着小车车，再么鸡肉饭，再么猪肉饭，固定发放。公务舱果然高级，居然可以像在西餐厅那样点餐。 头盘有“蟹肉鲑鱼馅饼”和“美味南瓜汤”。 主菜是“烙烤腓力牛排”、“当地鳕鱼”、“豆腐香菇笋”、“烙烤鸡胸肉”。 甜品是“法式克拉芙提烤黑樱桃馅饼”、“樱桃挞”。 还有三种经典风味小食：“火鸡肉扁平面包三明治”、“酱牛肉派饼”、“烧烤调味大虾”。 之外还有茶点…… 周玄被餐单的丰富彻底雷到了，这得在飞机上弄个多大的厨房养多少个厨师啊！ 周玄的头盘选了“蟹肉鲑鱼馅饼”，有肉绝不吃素是他的基本原则。 主菜当然是“烙烤腓力牛排”，有牛肉就不吃鱼肉和鸡肉，也是基本原则。 甜品当然是“法式克拉芙提烤黑樱桃馅饼”，菜名有长的不选短的，这也是基本原则。或许这个毛病是当年做英语选择题时落下的。 “蟹肉鲑鱼馅饼”肯定不可能是面里塞馅的饼，只是把蟹肉和鲑鱼肉切碎混合在一起的馅饼。下面带了条黄瓜，中间是片干面包，西餐中常见。还有就是放了四片芒果。搭配得还是挺丰富。 吃起来口感有点像是吃生肉馅的感觉，虽然很鲜。 周玄想像着，如果能用面饼把肉馅裹起来，用铁锅烙一下，两面焦黄，咬一口滋滋冒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赶紧吃口牛排压压惊。 “烙烤腓力牛排”配了马铃薯煎饼、甜豆荚、胡萝卜。 很意外地，牛排居然不错，配的百里香汁也很香浓，虽然估计是为了安全和避免麻烦起见，牛排统一烤了个七成熟，但肉质没得挑。 蛋糕味道很普通，应该是再加热的那种。 其间孟空到吧台弄了三杯红酒过来。周玄这才注意到飞机上居然是配了吧台的，高级飞机果然是有很多高级的地方。 吃完午餐，三人都午睡了。公务舱并没有很多人，无论公私，一张机票5万还是有点辣手。 一时静谧起来。 周玄一直没有午睡的习惯，刚才只是吃饱了，再加上在高空，有点倦怠而已。说睡也只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朦胧中一睁眼，陡然看见邓曼的面庞浮现在他面前。 周玄不知道她在自己座位前盯着自己已经有多久了，心跳怦然加速。 一时，双方都说不出话。 周玄又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几分钟，再睁眼时，邓曼已经在自己的座椅上微闭着双目听着音乐。 一切都恍如没有发生过。 孟空依然沉沉睡着。但看上去很真的事情，本质上可能很假。 刚才更大的可能性，是三个人都没睡着。 而邓曼的行为，是不是仅仅是因为知道孟空并没有睡着，而故意做戏给孟空看的呢？ 虽然不得而知，但绝不排除这个可能。 夹在邓曼和孟空这对前恋人中间真是不好做人。 处处被动的感觉让人沮丧。 周玄决定打破僵局，主动出击。 “什么歌这么好听，让我也跟着受点熏陶吧。” 周玄靠近邓曼，直视着她，用有点大的声音说。 邓曼一惊，慢慢坐直身子，摘下耳机，套到了周玄的脑袋上。 周玄被震了一下，再听了一会儿，逐渐找到了点感觉。 一首放完，邓曼替他摘下耳机，说：“Maroon 5的《Animals》。” 周玄道：“看不出啊，你听这么激烈的歌儿。我受我哥影响，听古筝、琵琶、二胡多点。” 邓曼掩口一笑：“太老夫子了，都什么年代了，你平时听外国歌儿么？” 周玄想了想，说：“还真有一首印象深刻的……歌名我还真不知道，但翻来覆去听了好多遍……当时是我大哥周易从上海回来，给我带了个摩托罗拉最新款的手机，扣起来是个很厚的直板手机，翻开来又是带小键盘的，真是酷炫极了……他当时外放了一首外国歌给我听，我们两个一言不发从头听到尾，那首歌的前奏很长，吉它弹得超酷炫，百转千回。那个男歌手的嗓音很沙哑，声线也很特别……” 邓曼道：“你不知道么，现在很多手机上的音乐APP都有听声识曲的功能。我也有这个功能，你随便哼一段前奏或者唱几句，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找出来。” 周玄瞬间有点不好意思，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就尽量压低声音，按照回忆哼了一小段前奏。 邓曼打了个响指，给周玄戴上耳机，从自己的ipodnano 4中翻了几下，按下播放键。 瞬间，那熟悉的旋律，就重新充盈在周玄的耳畔，周玄完全沉浸在歌曲中，如入梦幻。 一曲听完，意犹未尽。 邓曼又是替周玄摘下耳机，说：“Eagles的《Hotel California》。哦，就是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也有中国网友叫它《加州招待所》，这个翻译也挺贴切的。 这首歌七十年代在美国就是一首广受欢迎又颇受争议的神曲，只因歌词中影射了当时美国吸毒和淫乱两大社会弊病。还有人解读说这首歌是鬼故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淫乱和吸毒现在已经不是美国社会的两大弊病了么？”周玄问。 邓曼莞尔：“你这张嘴啊，从不饶人。在我看来，也依然还是，而且未来几十年，都很难解决。” 周玄道：“我对美国，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敌视，这点希望你能知道。我也不是那种今天反日、明天反美的愤青。‘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一直是我的理念。只是读书人，难免多想。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我还是想实实在在做点事情，为自己也好，为这个国家也好，只要不是虚度光阴就足了。” 邓曼道：“晨星就是个好平台啊，可以做很多事情。你昨天的操作很漂亮，现在咱们账上有了几亿现金，进可攻退可守，是最佳的状态。听说昨天你还很自责？我觉得真没必要，如果不是借助昨天的市场氛围和成交量，你那近5%的成交量，得把魔芯砸几个跌停才能全倒出去？ 固然，你没有全部卖在最高点。但作为大资金，只能追求成交均价，不能追求单笔收益。买入你股票的那一方，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在占便宜，有利可图，又怎么会真金白银在这个近期高点上买你的筹码？ 如果昨晚，魔芯停牌出个利空公告呢？可能今天就是跌停而不是涨停，到时你就会庆幸自己卖掉了那么多，而且恨不能再多卖几个百分点，是吧？ 今天的涨停，是人家接盘方应得的。而我们还剩下十几个点的魔芯，涨停对我们又有什么害处呢？“ 周玄点点头，说：“我得感谢你这么通情达理，其实本来我还在等你治我个轻狂失职的大罪呢。” 邓曼道：“昨天操盘的，不是你。我只是奇怪，对方在盘面上搞鬼，不可能逃过苏落的法眼啊，为什么他就放任事情发生，无所作为？” “那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谁，先纳个投名状。” 孟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在津津有味听二人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 周玄道：“孟总这么说，肯定有依据。” 孟空理了理发型，说：“其实吧，我对谁家买入了魔芯谁家卖出了魔芯，门儿清。不过我懒得天天盯，久了肯定审美疲劳。但昨天是投票日，盘面上神仙打架，暴出那么大成交量，我想不看都不行。 我只能说，周总你昨天出货是对的。至于旁的，我就不好多说了。周总对我是帮了大忙的，我心中有数。何况还有宇文老先生这层关系在，冲哪面，我都不能让你吃亏。我只有一句话，下月8号魔芯出年报之前，把今天抛的接回来。而且，别计较价位。我言尽于此。” 周玄心中很感动，孟空等于也是在安慰自己，而且为了安慰自己，几乎是亮了底牌给他，这可是要冒巨大风险的。 当然，他也清楚另外一重意思，毕竟邓曼现在也是晨星大股东之一，而且是董事长，孟空这样做，也等于是同时卖了个大人情给邓曼。 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魔芯下月8号出年报有可能巨亏暂停上市，甚至退市的预期下，公司董事长孟空的这个表态，石破天惊！ 这意味着，魔芯有可能要大幅赢利！ 然而，前三季度，每股收益还是负3毛，仅仅靠这最后的一个季度，真能扭亏为盈打个翻身仗？ 市场上没人相信。 除了董事长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