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希此时是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手指一张又一张划开照片时,心里就像被这些照片上的内容撕开边边角角。 起先他还能装模作样的强装镇定,不想在朋友面前失态,可当他看到水仙嘴对嘴地喂张子博喝咖啡里吃面包时,他忍不住要骂娘了。 “太恶心了。” 赵悦希此时像吞了一百只苍蝇那样,不仅感到作呕,还感到强烈的愤怒。 “放手吧。早点摆脱她不是更好吗?” 陈一清面色清淡地说。 赵悦希看着自己兄弟的脸,陈一清在男女方面一向游刃有余。没像他栽了一个大跟头。 “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除了离婚还能怎么样呢。你想上社会新闻吗?”陈一清拍拍他的肩膀。这一拍,他的羞辱感更甚。 “你想斩了她?还是斩了这对人?如果你真的对他们动了手,到头来是你不是。如果他们把你的所作所为在网上曝光,到头来你成了渣男贱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手。” “我不是不放心?是她想分我的财产,还想带走豆豆?你说说看,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越想越生气。 “人家跟你结婚多年,又为你生了孩子。钱财乃身外物。你就给他们吧。” “你倒是说的轻松。这个家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的血汗钱。她嫁给我以来,一分钱都没赚过。凭什么!” “就凭她为你生了个女儿。你还不放手吗?据我所知他们早在一二年前就开始约会了。这个张子博是你老婆的初恋情人。他们二十出头就在一起了。你想想看,白月光啊。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白月光又怎么样了。那个男人又老又丑,你觉得他有魅力还是我有?” 赵悦希恨不得冲到那个男人面前,将他大卸八块。 “这话不是这么说。你比他年轻多金又怎么样。你老婆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啊。放手吧。你越不放手,越拖着她,你自己也就越痛苦。“ “别的都可以,那么女儿呢。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愤愤地说。 “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谁不疼自己的女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又不是不能再生了。对吧。” 听着陈一清的话,他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要不是你是我多年的朋友,我简直怀疑你是她那里的人。” “好了,别想这些了。听翩翩说,你都没约过她。打个电话跟她聊聊天。我保证翩翩比你那个水仙不知道要好多少。” 陈一清说毕,夺过他手上的手机,拨通了翩翩的手机。 半个小时之后,翩翩如约而至。 翩翩披肩的长发,雪白晶莹的肌肤,再配上一袭红裙,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她时不时露出年轻女孩子娇憨的表情。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可惜赵悦希的心中早就没有激情,他被这个所谓的女明星老婆搞得奄奄一息,还有硬灌进心里的那块巨石。那下面压的都是愤恨与不甘。 几杯酒下肚,陈一清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翩翩跟着他走进了主卧。 “你说,我对她哪里不好了?每个月五十万的零花钱,信用卡随便她花。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她了?我体恤她生孩子不易,给她请了司机保姆。家里的事有让她操过心?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还为她高兴。你说说看,我这个当丈夫的是对她太好了还是怎么样?” 他已经喝得晕头转向,舌头打结。要不是翩翩搀着他进房,他准一头栽到地上。 “你太好了。” 翩翩笑嘻嘻地说。 他伸过手搂住翩翩的肩膀,她的身上有一股奶香味。 两人跌跌撞撞地倒在身后的大床上,他视线模糊,明明搂着是翩翩,嘴里却叫着水仙的名字。 翩翩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娇声说道:“大哥,你很爱水仙姐吧。” “她是我老婆,我怎么不爱?” 他口齿不清地回她,心里充满了伤感与惆怅,眼泪都快滴下来。 “可她已经不爱你了哎。” 翩翩半开玩笑地说,伏低在他的身边,轻言曼语地说:“你觉得我跟水仙姐谁漂亮?”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翩翩。翩翩的模样跟水仙一点也不相似。在酒精的作用下,幻觉渐渐出现了。 翩翩的脸变成水仙的脸,水仙的眼睛没有像翩翩这么亮,这么有神,在他的脑海里,两个人的形象渐渐叠合在一起。 翩翩就是水仙,水仙就是翩翩。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他伸手颤巍巍地抚摸着翩翩的脸蛋,脑海幻想出来的都是他之前与水仙新婚燕尔的时候,那时候水仙连他偶尔下厨都要粘着他,睡觉两人都要手牵着手,不然她说自己睡不着。 不知从何时起,水仙与他睡在一起,背靠着背,再后来他们在床上的距离可以睡得下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他双眼泛泪,嘴里喃喃地念着水仙的名字。 翩翩主动将樱唇俯向他,贴在他微张的嘴巴上。两个人犹如磁铁遇到了铁块,亲得难分难舍。 赵悦希的脑袋里想的都是水仙,翩翩想的是他,为他的遭遇,为水仙的不识好歹而感到遗憾。 正在这时,赵悦希在酒精与暧昧的双重作用之下,竟然隐约听到一个凌厉的叫声。那是来自于女性高分贝的尖叫声。 刺刺的,就像毛边玻璃一样,单刀直入到他的耳膜里,将他从一片模糊的温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的环境中拽拉出来。 翩翩的嘴唇变得不像刚才那样柔软温热了,反而有一种瞬间冷却下来的感觉。他睁开眼,见到了翩翩的脸。 翩翩也一脸惶恐,想要立刻从他身边逃离的感觉,她睫毛抖动,黑亮的眼珠子像蒙上了一层阴霾。 当他的视线与水仙那布满错愕愤怒仇恨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清醒过来。酒精与迷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仙正愤怒地睁着眼睛地他们两人怒目而视。 翩翩不知所措地看看他,又看看水仙。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狂风,将单薄的窗帘吹得东倒西歪,房里与房外的一切,树桠枝叶,月光路灯,仿佛嘲笑着他,幸灾乐祸地等待着狂风骤雨的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