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天空下着小雨让天气没那么燥热，我和大龙一人一根雪糕坐在超市门口吃着同时巨大的哀乐声也在村里飞扬着，大龙问道，大哥吃席去不？

    我想了想，吃席可以，但是咱俩也没钱随礼啊。

    大龙说道，大哥咱俩这人缘十里八村吃席还用随礼啊？

    我想想也是，走吧吃席去，我还是先回到家中问问我奶村里有丧事用不用随礼，有人情往来的不能差了事。

    我奶说道，给你拿二百块钱，你到那吃完席就回来，还叮嘱我人家丧事不要调皮捣蛋。

    我和大龙顺着哀乐声音向村东头走去，去世的是刘老太太我平时叫刘大奶，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村子里来帮忙的人并不多院子里显得冷清，灵堂里只有三个人抽着烟聊着闲天，时不时往丧盆里扔两张烧纸。

    看我进院灵堂里的王叔半开玩笑的问我，王扶摇听说你爸给你带回来个妹妹，你咋没带妹妹一起来啊？

    我横了他一眼道，等哪天你媳妇给你变出来个儿子，你就带着儿子满村炫耀去。

    村里人也都知道我说话艮，见我这态度也就不接话了。

    进屋以后我让大龙给刘大奶磕了三个头，等刘大奶女儿磕头还礼时我又站在了大龙身边，不年不节的白得三个头，开心。

    进了记账的房间我放下了三百块钱说道，王恩，写礼要写我爸名，多这一百是我加的，小时候我偷过刘大奶的钱。

    写账的是个中年妇女 抬眼皮打量了我一下问道，你是王恩的儿子还是王恩的什么人？

    我质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我质疑着这娘们竟然不认识我，在这个村我可以不认识你但你不能不认识我。

    旁边一个大爷抽着烟接话道，这是王恩儿子王扶摇。

    这中年妇女又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王扶摇啊？

    我满意的点了下头，心里想着你要敢不认识我，我必在腊月寒冬偷走你家的煤和柴火再用弹弓打你玻璃，我让你在腊月风中好好回忆回忆我，别问我住楼房怎么办，堵锁眼呗。

    中年妇女写好了记账叮嘱我道，我跟你说王扶摇今天这是丧事你可要老实点，一会开席你就上桌去吃饭别调皮捣蛋的。

    我问 几点开席啊？我奶和我爷在家还饿着呢。

    来孩子你跟我来，说着中年妇女拉着我往院子做饭那里走。

    肘子 大虾 猪头肉 葱爆羊肉 炒猪肝 全是荤菜，这都是没上桌的直接就给我打包了。

    我很满意的走出了门心里赞叹道，这是会来事，什么叫善战者无煌煌之名，不给发生悲剧的机会。

    到家后把菜都交给我奶说道，村西头刘大奶死了我写了三百块钱礼账，写的我爸名。

    我奶感叹了一声说道 王扶摇你可真败家，咱家有事人家随的是二百，你这给三百你钱多啊？

    我反驳说 他们随二百那是来吃的流水席，我随三百这是直接打包没上桌的菜 待遇一样吗？

    人家随二百一家人吃三天又抽烟又喝酒的，你随三百就打包个破菜你还觉得自己挺伟大呢，说着我奶还不屑的看着我一眼。

    那我也去他家吃三天我也拿烟喝饮料不就行了吗，你这老太太格局打开。

    第二天中午我又和大龙走进了刘大奶家的院子，这会来的人明显多了院子都坐满了人就等开席，我一进院好多人都拿眼神打量我，像特么看丧门星似的给我看的不太自在。

    我对大龙道你去进屋晃悠去，让那个写礼账的看到你，就在她眼前晃。

    我则坐在了院里的席桌上，一张桌坐五分钟，每张桌上拿五根烟。

    我刚拿到第三张桌就看里面的记账妇女向我走了过来，小声的对我说道，王扶摇你跟姨过来。

    这记账妇女又打包了几个菜递给了我，我没伸手接而是问道 干吃菜不咸啊？

    她领会了我的意思问到 喝雪碧还是喝可乐

    你看你这话问的，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多多的要。

    出刘大奶家院子我偷偷在大门左边的一颗树上扎了一颗图钉。

    回来路上大龙递给我个苹果道 大哥吃苹果 可甜了。

    我咬了一口的确挺甜，这苹果哪来的？

    我在刘大奶灵堂拿的还拿了根香蕉被我吃了。

    听大龙说完好像手里的苹果没那么甜了。

    到家以后我把菜和饮料放在桌上又从口袋拿出了刚才偷的烟，眼里挑衅的看向我奶。

    我奶叹了口气，王扶摇你是真不要脸啊，大龙平时就是偶尔犯傻，你可是真傻，你纯纯真牛马。

    下午我刚要出门 我奶喊住了我，王扶摇我告诉你可别再去人家拿菜了，这都够吃好几天了你再往回拿就得喂狗了。

    我笑了笑道 奶我不去 我和大龙出去玩。

    出门我和大龙又走进了刘大奶家，说吃三天就吃三天 少一天少一顿都不是三天。

    我挑了一桌全是小孩的坐下，让大龙坐了另一桌全是年轻人的，不是想和年轻人交朋友，而是岁数大的抢不过。

    五点三十准时开席，刚开始走菜我和大龙同时拿出方便袋开始打包，也不分开装了那样太费时间，直接拿一个大袋子各种菜都倒在一起来了个折箩，我边装嘴里边喊，大龙你先装荤菜，汤菜和凉菜都不要，肘子优先。

    我这桌小孩看我都傻眼了当场懵住，等我装完桌子上就剩了一盘凉菜和一盆汤，我用眼神瞪着这帮小孩说道，

    麻溜吃饭，先吃凉菜后喝汤，那个小女孩，对就说你呢看什么看？把饮料给我拿来，小小孩童喝什么饮料这都不健康。

    这帮小孩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着，妈妈呀这是啥情况啊，这是哪来的如此猛将啊，这速度比我太姥吃席打包速度快多了。

    等打包完我又去刘大奶灵堂的贡桌下面下面拿了三捆香，妈的我家老仙都要断香火了，这三百块钱不能白花。

    从刘大奶灵堂出来我也没管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带着大龙径直走出了院子。

    快快乐乐回到家中，把两大袋菜往我奶面前一放，我奶用手指了我半天硬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我奶这是想夸我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词。

    我心里想的则是 草 不坐小孩桌好了，小孩桌上没有烟，错过了。

    我奶边把菜放好说道，这冰箱都塞不下了，整这些菜回来得吃到啥时候啊？

    我说道，那你就扔了，拿回来少了你话多，拿多了你话还多，真难伺候。

    我奶把前天拿回来的菜放在我面前说道，给那个王寡妇送去吧，咱家也吃不完。

    王寡妇就住我家旁边，两家中间隔着一条河，还带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王寡妇有个爱好，每天上午都会裸着下身在村里走一圈，穿着上衣但底下不穿裤子。

    不管小孩怎么逗她别人怎么叫她，她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有每天村里走一圈是雷打不的。

    吃饭就是邻居偶尔给她送一点，邻居不送他就捡垃圾吃。

    死的时候听村里人说是因为吃死老鼠中毒了。

    我从记事起没听王寡妇说过一句话。

    走到王寡妇家门口院墙都倒了，房子连个门都没有，我让大龙把菜给王寡妇送进去，刚进去大龙就退了回来，嘴里说着哥我不进去里面太臭了。

    说实话我刚才离五六米就闻到了，一股夏天农村旱厕的味，这王寡妇平时大厕小厕全部在屋里解决弄的遍地都是。

    这会正坐炕上看着我们，就那么看着，看的我大白天我都有点瘆得慌。

    我让大龙把装菜的袋子放在地下就回去了，爱吃不吃饿不饿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刚要走王寡妇对我喊了一句，你身边那个小黄仙怎么没跟着？

    王寡妇能看到这些我不意外，我也听说过她是被仙家抓做弟马最后没挺过去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跟我干jb毛我也不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