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越璨从意大利的贫民窟救了他,他就把这条命给了越璨。mijiashe.com哪怕对越璨的心软各种不认同,谢沣也不会真正违抗越璨的命令。谢沣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越璨,撇了撇嘴,说:“大少,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马里奥哪是那么容易谈下来的!万一惹怒了马里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无论你做什么,那个女人根本不会领情的好吗?!我算是看透了,她冷心冷肺的,不管别人对她再好,她整个人都是石头做的!” “够了,你出去吧!” 窗外海鸟声声,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空气潮湿无比,仿佛带着火药的味道。冷声将谢沣赶出去,越璨的太阳穴一跳一跳,愈发疼得厉害。过了许久,他才皱眉翻开那沓文件,内心犹豫,久久无法决断。 “加油!” 总决赛前的彩排顺利结束了,乔治、潘亭亭、模特们和在场的所有工作人们都激动地欢呼庆祝!虽然每一个人在进来的时候都被乔治紧张地收走了所有可能用于拍摄的器材,但是看到现场那一系列美轮美奂超出想象的高级女装设计作品,瞬间就原谅了乔治,那么美丽精彩得令人想要犯罪的设计,值得任何更加严密的防范措施。 “叶小姐,你太棒了!” “叶小姐,总决赛的冠军必定是属于你的!” “叶小姐,以后你的每一场时装秀,都希望我能够有荣幸参加!” 离开前,每一位模特们都激动地与叶婴拥抱吻别,她们可以想见正式比赛那天的震撼场面。努力平复兴奋的情绪,乔治仔细地将所有换下来的参赛时装清点完毕,逐一叠好收起来,装进两只大箱子里。 t台上的灯光暗下来。 秀导和其他工作人员也离开了。 “亲爱的,我没开车,坐你的车一起走好不?”同叶婴一起走出彩排的秀厅,潘亭亭抬手看了下腕表,说,“啊,才晚上十一点多,要不然咱们再找个地方喝酒去吧!” 夜空中一轮弯月,几点星光。 “再喝下去要变酒鬼了,你明天还有通告,早点回去吧。” 穿上大衣,叶婴笑了笑,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乔治,你顺路送潘小姐回家吧。” “ok,没问题!” 把两大纸箱衣服装进车子的后备箱,乔治惦念着回去就把它们好好再熨一熨,后天就要跟叶小姐一起带着它们去东京参加总决赛了。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喝酒啊!要不然咱们去唱歌?”扒住叶婴的车门,潘亭亭娇嗔地说。车内,叶婴笑着对潘亭亭挥挥手,目送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终于上了乔治的车。 夜已深。 路上的车辆已经不多。 乔治和叶婴的车一前一后,经过了几个路口,在一个红绿灯前,乔治的车继续向前开。叶婴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机,她轻吸一口气,向右打方向盘,车子驶向另一条路。 深夜的银座。 熙熙攘攘的商厦全都打烊了,可以媲美纽约第五大道的繁华步行街,所有店铺也全都结束营业了。路灯依旧一盏盏亮着,夜风很冷,叶婴裹紧围巾,她把车钥匙扔进包里,此刻空荡荡静悄悄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幽长的背影和有回声的脚步。 前面是mk的旗舰店。 深沉的夜色中,它映下巨大的阴影。 叶婴四顾看了看。 周围静悄悄,跟白日里的热闹喧哗相比,此刻的银座广场像一座空城。她用钥匙打开mk的大门,按亮灯的开关,空无一人的店内,夜色四涌而进,她的呼吸仿佛都有回音。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深夜宽阔的市区道路上,乔治的车内,潘亭亭自言自语地问,对没能跟叶婴再聚一会儿有些沮丧。 “唔,不知道。” 车速很快,乔治敷衍地回答,他满脑子都是关于总决赛的事情。刚才彩排时模特们的试装非常顺利,只有两三套衣服的一点细节需要改动,明天很快就可以改好。 潘亭亭打个哈欠。 一直开车的乔治也有点倦意上来,他拿出一块口香糖来嚼,顺手按下车内的音响。重金属的摇滚乐响起,潘亭亭也清醒了些,她饶有兴趣地边听边跟乔治评论。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留意当车子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突然有四辆车从后方悄然跟了上来。 mk旗舰店内。 叶婴走进她专属的设计室,按亮灯光,室内依旧是寂静一片。她在设计桌后坐下,默然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条她在彩排将要结束时收到的短信—“我想与你谈一下,在银座mk。越瑄。” 叶婴自嘲地笑了笑。 就这么一条短信,她收到的时候竟然心脏有几秒钟停止了跳动。然后,她居然还真的来到了这里。到了这里,发现空无一人,她的整颗心竟然沉沉坠了下去一般。 呵。 深夜的设计室静得诡异,她抿紧嘴唇,将那条玩弄了她的短信狠狠删掉!霍然起身,赶走心中那个可怕的,居然想要再等他一下的念头,她抓起包包,大步准备离开—砰—设计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发出一声巨响!叶婴惊愕地抬头,门口处一身黑色皮衣,桀骜短发,满脸戾气的居然是蔡娜。蔡娜慢悠悠地走进来,活动着手腕和脚踝,咧嘴一笑,阴森森地说:“宝贝儿,以你的智商,不该上这个当才对呀。嘿嘿,可见男人会令人昏头,你也不例外。” 叶婴心中一凛。她后退半步,挺直背脊,警惕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嘿嘿,我来干什么?”蔡娜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叶婴,“宝贝儿,我当然是想跟你好好叙一叙旧啊。每次见到你,你都说不认识我,让我多么心酸。我和你在一起共度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就这么被你一笔抹消,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啊?你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谢家两位公子之间,却连眼梢都不给我一个,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啊?理都不理我,谢二公子一个短信,你就巴巴地跑过来,你伤害了我,你知道吗?” “无耻!”恶心得听不下去,叶婴冷着脸向门口走去,蔡娜邪笑着堵在门口,伸手就朝叶婴冷若冰霜的娇俏面容摸去。 啪!叶婴怒目,一甩手扇在蔡娜的脸上。蔡娜咧咧嘴,手掌慢慢抚过那火烫的掌痕,回味般地说:“宝贝儿,好久没有被你这么碰过了,我的心都酥了。多想跟你好好聊聊呀,可惜,还有人比我更想见你。” 噔!噔!噔!优雅高跟鞋的脚步声自蔡娜身后响起。蔡娜直勾勾看着叶婴,意犹未尽地又摸了摸脸上的掌痕,邪笑了一下,身体向旁边让出一个位置— 优雅的百合香扑面袭来。夜色四静里,如压轴明星般,一位身穿雪白貂皮外套和粉色曳地长裙的美人儿盛装亮相。 森明美。 “果然是你,”叶婴嘲弄地淡淡一笑,“森明美,你除了这些歪门邪道的伎俩,就一点本事也没有吗?” “咯咯咯,”今晚的森明美格外容光焕发,她妆容精致,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柔顺亮泽得如一匹缎子,双眸更是亮得诡异,“怎么,看到是我,不是越瑄,失望了吗?” “下作!”叶婴冷笑。 “咯咯咯咯!”森明美笑得乐不可支,“你居然说我下作!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手段百出地接近越瑄,骗取他对你的信任,又一转身扑进越璨的怀抱!现在越瑄一个短信,你就又急不可耐巴巴跑过来,你说,这么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下作的是你还是我?!” “越瑄的短信是你发的?” “咯咯咯咯!否则呢,越瑄早已经看透了你,恨你恨得要死,他会还想再见你吗?咯咯咯咯!”森明美笑得兴奋极了,两眼放光地说,“我告诉你,叶婴,越瑄哥哥对我说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他爱我,他爱的是我—从小他就爱我,爱我爱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虽然我曾经被越璨迷惑,使他内心痛苦,但就算那样,他也从没有减少过爱我的一分一毫!对你,他只不过是因为爱我不得而太痛苦了,才临时找个寄托,他真正爱的从来都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尖叫声撕裂整个房间! 叶婴的耳膜痛得仿佛被钢针扎! “你疯了!” 捂住耳朵,叶婴厉色怒喝,她的耳膜被森明美一声声越来越疯狂的尖叫声刺得快要聋掉:“你是来跟我炫耀越瑄爱的是你吗?好,越瑄爱的是你!越璨爱的也是你!全天下爱的人全都是你!行不行?够了吗?!” 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森明美眼神诡异地瞪着她,面部神经仿佛不受控制般地痉挛,眼睛下方的肌肉跳了又跳,她死死瞪紧叶婴,一步步逼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笑我。咯咯,叶婴,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奇蠢如猪的对手,对吧?你看不起我,咯咯咯咯,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一步一步,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都抢走,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入绝境!你觉得我毫无还手之力,你觉得每一次我都只能做你的手下败将,是不是,是不是?!” 身后是设计桌,叶婴无法后退,她皱眉说:“森明美,你想做什么?我劝你冷静一下,别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行为。” “咯咯咯咯!冷静?!”森明美眼神疯狂,整个人逼在叶婴面前,“你给我挖了那么多坑,看着我一个坑一个坑地跳下去,现在你要我冷静?你想要我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地死在你面前,也不要反抗,对不对?我告诉你,叶婴,今晚……” 突然,店外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有巡逻保安的质问声,接着是打斗声,声浪越来越大,叶婴心中一喜,她立刻呼喊:“保安……”声音还未完全出口,森明美已扑上来死死捂住她,她试图挣脱森明美的控制,反手去拧森明美的手腕,蔡娜却也抢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压躺在设计桌上。 “宝贝儿,安静,否则我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的!”锋利的匕首比在叶婴的颈动脉处,蔡娜阴森森地说:“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伤着就不好了。”带着寒气的匕首在颈间压出血痕,几颗血珠滚出来,叶婴痛得轻吸口气,在那漫长黑暗的岁月里,她早已对蔡娜的暴戾有清醒的认识。外面似乎打成了一片,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蔡娜不耐烦对森明美说:“我出去看一下,那几个废物,怎么连个把保安也收拾不下来!你留下,看好她!”眼看蔡娜要走,森明美喊:“刀子给我!” 阴沉地看了森明美一眼,蔡娜把匕首从叶婴颈间收走,合上,揣进自己裤袋,说:“要刀子干什么?森大小姐,我提醒你,教训教训她,让她别那么牛,可以!但要你是伤着我的小宝贝儿,我可不答应!”手指扫过叶婴颈间的血珠,蔡娜含入唇间,暧昧地品尝着。 森明美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你帮我把她绑起来吧,否则只留我一个人跟她在一起,我怕……” “废物!” 蔡娜不屑地板着脸把叶婴从设计桌扯下来,用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她绑在椅子上,双手反绑。蔡娜狠狠一扯绳子,叶婴痛得额角冷汗,反绑的手腕处顿时浮起鲜红的绳痕。 深夜的设计室。 外面的喧嚣打斗声不绝于耳,森明美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此刻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毫无反手之力的叶婴。等蔡娜走远了,森明美关上房门,得意地仰起下巴,慢吞吞绕着她走了三圈,然后立定在她面前,慢吞吞地举起手— 啪! 一个巴掌扇在叶婴的脸上。 “森明美!”脸上鲜红的掌印,一缕鲜血缓缓从嘴角淌出,叶婴怒目而斥! “咯咯咯咯!” 森明美笑得畅意极了:“哎,你喊我做什么,喊我我就能饶过你吗?来呀,你还手呀,怎么这么笨,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打你呢?” 啪—又一掌,森明美扇得叶婴整张脸甩向一边。嘴里满是腥气,叶婴痛得半张脸是麻木的,她闭眼深吸口气,嘲弄地笑了笑:“森明美,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你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森明美咬牙切齿,心中无限快意,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啪!狠狠扇在叶婴的脸上,恨不得将叶婴的整张脸扇烂。 “所以,”鲜血缕缕从唇角淌出,叶婴嘲弄地说,“在后天晚上总决赛的t台上,你要展现的就是你扇巴掌的这个本事吗?呵呵,看你扇巴掌扇得如此炉火纯青技艺精湛,也许评审们会给你个冠军当当。” “你闭嘴—” 森明美尖叫。 亚洲高级女装的总决赛就像一块千钧巨石,重重压在森明美心头,在那浓黑可怕的阴影里,她无法喘气,无法呼吸! “你陷害我!全都是你陷害我—”一个个难以成眠的夜里,森明美辗转反侧,终于想明白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么惨!现在我名誉扫地,所有人都骂我抄袭你,骂我栽赃陷害你!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要看我怎么在后天的总决赛出丑!如果不是你,即使我没办法在中国区的比赛里夺冠,也不会影响我在时尚圈的地位!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从我父亲那里继承的‘jungle’一落千丈,我辛苦筹备了那么多年的‘森’完蛋了,马上我自己也要完蛋了!你开心了?你开心了?!” “我陷害你?”叶婴嘲弄地说,“森大小姐,请你好好想一想,是谁一开始就处心积虑试图让我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你就不应该参赛!如果你不参赛,不设计那个该死的连衣裤,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森明美尖叫。 “翠西也是你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放在我身边,对不对?”叶婴冰冷地盯着她,“你让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又让她在关键时刻偷走我的设计图给你,反过来却说我抄袭你,这难道不是你陷害我,而是我陷害你吗?” “翠西那个叛徒!”森明美抱头尖叫,“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结果没坚持多久就溜走了,如果她死死一口咬定是你偷了我的设计图,你也没有这么容易翻身!” “呵。” 叶婴冷笑,说:“所以,这全都是我的错。不该非要参赛,不该设计出连衣裤,不该被你抄袭了却不忍气吞声,不该继续进入总决赛,不该眼看着你要在总决赛的舞台上出丑露乖……” 啪—森明美暴怒如雷,狠狠一巴掌扇到叶婴脸上。 “你这个贱人!”森明美气得双眼赤红,“我要杀了你— 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告诉你,叶婴!你今晚彩排对不对?我已经派人去劫了你的衣服!现在你所有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参赛作品,全都是我的了!全都是我的了!咯咯咯咯!” “然后我会杀了你!”仇恨地逼近叶婴,森明美目眦欲裂地说:“我会杀了你,给你留下一封遗书,里面的内容是,你因为抄袭了我,内心愧疚不安,又因为对于总决赛毫无灵感,日夜煎熬,难以承受这些压力,所以你只能选择一死!以死来对我赔罪!以死来求我原谅—” 深夜的车道上。从后视镜里,乔治突然发现不对,有四辆蒙住车牌的汽车从后面越逼越近。 轰—这时,一辆车突然咆哮着开过来,冲到乔治的车的前方,后面两辆车一左一右将乔治的车夹住,最后一辆车顶住乔治的车的尾部。 “shit!”乔治咒骂! “怎么了?”车内,潘亭亭吓得花容失色,死死拉住车顶的把手,她只在拍电影的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夜深如墨。 四辆车将乔治的车逼停在路边,八道车灯雪白刺目,四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十几个浑身刺青肌肉贲张的魁梧大汉手拿铁棍等家伙走下车,他们神情凶悍,充斥着一目了然的黑社会气息。 “那是你的内心独白吧,”深夜的设计室,叶婴的脸上满是交错的指痕,鲜血从唇角淌出,她淡笑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歉疚不安,日夜煎熬。不过,森明美,这一切都不是我逼你的。你不用死,你其实还有退路。只要你退出总决赛,即使人们嘲笑你一阵子,慢慢地,时间将会淡化所有记忆,你还可以继续过平静的生活。” “要死的是你—”森明美嘶吼,“只要你死了,你所有的东西就全都是我的!冠军是我的!你剩下的那些丑陋的连衣裤设计图,我爱用多久用多久!越璨还会继续爱我!越瑄也会爱上我!谢氏也是我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统统全都是我的—” 一股浓烈的呛烟味飘进来。 “闻到了吗?”森明美纵声大笑,“我要一把火烧了这里!我要把你的mk旗舰店烧成灰烬,给你陪葬,怎么样,我对你仁至义尽了吧,要不要对我感激涕零?!蔡娜那个蠢蛋,以为我没有她就不行,还不许我动你,咯咯咯咯,我花钱找了一批人混进去,先把她打晕!等我把你和这家店全都烧光了,万一露馅,我就全推到蔡娜身上去!咯咯咯咯!敢瞧不起我,这就是下场!” 烟味越来越重! 从门缝里飘进来,空气变成悬浮着颗粒的灰色!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