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桥?他怎么会和苏云骁搅合在一起了?”薛泽闻言一怔。他并不陌生这位江湖上出身名门的翩翩公子。在他的印象里,一向喜欢携美游江湖的顾溪桥鲜少理会天下之事,此前更是与救苦军苏云骁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何况顾溪桥之前尚在云州清屏地界,甚至还不幸遭到了某个无良大宗师的戏弄。偏偏转眼间他竟然出现在了苏云骁身边。莫非——他是奉了浣花剑阁的旨意?“这也是孩儿迷惑不解的地方。”薛冉皱眉道。“冉儿大可不必多虑。”薛泽沉声道。“这事自有司里和朝廷操劳,你只需安心听命即可。”随后父子俩又细聊起了宛阳陷落之事,直至夜幕降临后才收住了话头。“父亲,孩儿今夜有事出门一趟,兴许会在外面留宿,还望父亲准许。”用完晚膳,薛冉便急不可耐地向薛泽告退道。“你又准备去见莺莺那个丫头吗?”薛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薛冉接下来想去干什么。“是的父亲,毕竟孩儿已经好久没见莺莺了,心中甚是思念无比。”薛冉的脸上难掩兴奋期待之色。“冉儿……”薛泽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堕入情网的傻儿子,可一想到莺莺的莫名失踪与那位神秘大宗师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他的心都直接沉到了谷底。“往后,你不能再见莺莺了。”“为什么?!父亲?!”薛冉一听顿时如遭雷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泽道。“您不是一直都不反对孩儿与莺莺在一起吗?”“以前为父确实不反对你和莺莺的感情,但现在不同了。”薛泽绷着脸狠下心肠道。“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薛冉突然情绪激动道。“最起码您要给孩儿一个理由吧!”“因为……”薛泽沉默片刻道。“为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哈?”薛冉气急而笑道。“父亲?!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大胆!”薛泽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居然敢为了一个女人对为父出言不逊!”“孩儿不敢!”薛冉瞬间脑子清醒过来,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道。“冉儿!你不是想见莺莺吗?可以!等哪天你成为了宗师,为父便不会再反对你和莺莺!”说完,薛泽便面无表情地挥袖离开了。他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难道他要对自己儿子说,孩子,莺莺让一个大宗师看上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给自己与家族招来灭顶之灾。他非常害怕。害怕自己儿子得知真相后会记恨上一个大宗师。仇恨是一柄双刃剑。他知道仇恨的力量会迫使儿子更加努力的修炼,但他更明白,仇恨会蒙蔽扭曲一个人的心智。他宁愿儿子按部就班踏踏实实地成为宗师,也不希望儿子走上一条看似便捷的不归路。为了避免儿子陷入消沉,他临走之前才会故意刺激了一下薛冉。何况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或许等到薛冉成为宗师的那一天,他都会渐渐忘掉莺莺这个女人。“阿福!一会让那个女人来见我。”回到静室前,薛泽忽然叫喊了一声老管家。做戏要做全套,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破坏了自己对儿子的良苦用心。“是的老爷。”……“公子,前面就是宛阳了。”官道上。卢少阳遥指向远方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道。“我看到了。”夏凡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历时五天四夜,他们终于从南郡抵达了宛阳,这一路磨磨蹭蹭的,比坐绿皮车都难受了十倍不止。有时候练功无聊了,他都想拉卢少阳他们在马车上斗个地主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没有卡布奇诺。斗地主没意思。原本他急切又忐忑的心情都在路上给消磨殆尽了。愈是接近宛阳,沿途的乡村县城便愈是冷清,有时候大白天的街道上都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各个店肆都门窗紧锁,想要找个歇脚的客栈都不容易。到了后来甚至连县城都进不去了。没办法,救苦军攻克宛阳的消息传出后,周边的县城早都处于高度戒严的状态,闲杂人等压根不准进城,深怕里面有救苦军的细作潜入城内。宛阳不同。因为临近宛阳的时候,他们发现宛阳竟然光明正大地敞开着城门,路上都不乏各色商人来往出入。果然。即便是战争都无法阻止商人逐利。“你们是什么人?”城门处自然有救苦军的卫兵盘查,当夏凡等人意图进城的时候,不出意外遭到了阻拦。好在卫兵没有怎么刁难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下他们进城的原因,同时警告了两句便放他们入城了。入到城内。街道上随处可见来回巡逻的救苦军士兵,而这些士兵多数都是普通人,虽然他们看上去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但精神面貌却相当不错,丝毫没有半点麻木颓丧之色。“救苦军的士气不错啊。”对此,夏凡漫不经心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毕竟他们攻下了宛阳这座天下坚城,在下觉得,这种事情不管是放到谁的身上都会感到振奋不已。”卢少阳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四周轻声道。“攻下宛阳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群缺乏斗志与信仰的乌合之众。”夏凡瞥了眼前方走过的一队救苦军士兵道。他在山里曾清剿过流寇盗匪。所以他对流民组成的盗匪都有一定的认知。但救苦军给他的第一印象并非是寻常的流贼,而是有种正规军的感觉。这就有意思了。“公子,前面有间客栈,我们暂且先安顿下来吧。”卢少阳似乎不愿过多谈论救苦军的话题,适时岔开了话题。“咦?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当夏凡等人来到客栈,刚一进门,随意扫了眼大堂的夏凡突然眼睛一亮,紧接着便大摇大摆地走向了临窗的一处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