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顾源的手机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想为她庆生的。 电话足足打了二十多个，没有一个通的，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她拉黑了。 胸口闷痛得慌，他像个傻子一样，即便知道电话打不通，还是一个劲儿地给她拨。 她不接电话，那他就来她家楼下等她，反正她一向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只要在这里等着，她很快就会回来。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顾源从来没等人等这么久过，回想起以前唐芸给自己庆生的时候，自己常常迟到，她也是这样一个人等的吧。 每隔几分钟就张望一下，生怕错过了那人回来的身影，即便站得腿都酸了，依旧坚持等着。 顾二少爷的心难得愧疚一回，原来等人的时间这么难熬，自己以前还经常让她等，每次别人吐槽他时，还漫不经心地说：“不就是多等一下吗？能死啊？” 如今轮到自己了才体会到，以前那些话有多伤人。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却看到她窝在顾谦怀里睡得安稳。 刚才的愧疚一扫而光，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他现在只想冲过去把她从顾谦怀里夺过来，然后锁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准去！除了自己，谁也不许见！ “你怎么在这儿？” 唐芸皱眉，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谁碰到都不会舒服。 “我问你去哪儿了！？”顾源突然大吼，向她逼近了一大步：“老子在这里等了你几个小时你知不知道！” 顾谦把唐芸护在身后，高大的身体挡在顾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芸儿是你嫂子，认清楚你的身份，别跟个疯狗一样乱叫。” “去你妈的嫂子！”顾源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原本的未婚夫是我！我！” 他指着自己，那一声声【我】说得撕心裂肺，好像这样一遍遍强调之后，唐芸就还是他的一样。 “大哥，你只是中途杀出来截胡的而已。”他双眼充血，狠狠瞪着顾谦，瞪着这个从他手里抢走唐芸的男人：“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从来都是我。” 顾谦看着他发疯，眼神冰冷。 见他没有反应，顾源继续拿话刺他：“她说过喜欢你吗？大哥？没有吧，哈哈。以前她追着我的时候，可是天天跟我说喜欢，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我！” 说着说着，顾源笑了起来，那笑容偏执而扭曲。 一遍遍把唐芸以前围着他转的卑微样子拿出来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重新感受唐芸对自己的喜欢。 但这些话在唐芸听来就像是利刃凌迟一样痛苦。 过去的每一幕，从顾源嘴里说出来，都那么不堪回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把她最后对他的一丝好感都撕碎？为什么不给对方留任何一点体面？ 一阵温热覆盖在耳畔，是顾谦捂住了她的耳朵。 “别听。”他不想这些污言秽语让她难过。 “我没事的，谦哥哥。” 她微微一笑，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别担心。” 不愿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唐芸尽量保持着平静。 她表现得越不在意，顾源的话就越难听。 为什么？他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给自己一点点反应？！ 顾源已经想不出话来继续吸引唐芸的注意了，她的漠视，比什么都要刺痛他敏感的神经。 “顾源，你说完了吗？” 等到顾源消停下来，唐芸这才开口。 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是从她决定离开顾源的那一天起，第一次认真审视他。 那张脸，跟顾谦有几分相似，但整体的气质却浮躁得很，少年的眼中毫不掩饰地透着不甘和渴望，他在不甘什么？又在渴望什么？当初是他先不要自己的不是吗？ “顾源。”静默了许久，掐准顾源耐心耗尽之际，唐芸继续道：“我说过的，我们结束了。现在我是你的准嫂子，是谦哥哥的未婚妻，你不该这么纠缠我不放。” “结没结束，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唐芸。”顾源恨恨道，手指着顾谦：“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跟他在一起？” “谁说我不喜欢？” 唐芸的话瞬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惊住了。 顾谦深深看着她，她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足以让他的心荡出惊涛骇浪。 呼吸微微屏住，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反观顾源，则是一脸不可置信，那表情，堪比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你说什么？”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喜欢谦哥哥，很喜欢。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也很开心。” 既然今天他都来了，那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话彻底摊开，省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自己，让大家都不好受。 秉持着这个想法，唐芸当着顾源的面挽住了顾谦的手臂：“谦哥哥对我很好，他尊重我，珍惜我，任何情况下都会照顾我的感受，是一个完美的未婚夫。跟他在一起后，我体会到了被珍视的感觉，那是以前的我从没有过的。” 她的声音轻微地颤抖，顾谦知道，提及过去，她还是免不了伤心的。 大手反握住她的，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相互传递，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一笑，不需要一字一句，就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支撑鼓励。 顾源看着他们，他觉得那两人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结界，他被完全排斥在外，根本无法靠近。 听唐芸提起以前两个字，顾源捏紧了拳头，她这是在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 这一刻，他无比深刻地意识到，唐芸永远都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不，不可以！ 他的内心，正在歇斯底里地否认，她不能让他意识到离不开她后，就头也不回连个挽回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走了！ 她是他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是烂在手上他也绝不会拱手相让！ 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咆哮着挣脱了镣铐，张牙舞爪地席卷而来，一点点侵蚀着顾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