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零落断爪碎肉,原是犬夜叉趁机撕裂鸟妖,然四魂之玉助长其妖力,不消片晌那具残身便完整复原。 “可恶!” 阿篱见状,拾起残爪缚在箭上,向青空she去。 竹箭不偏不倚,没入鸟妖心腹,一时华光大炽,盛若群星当头。 我捉住几片碎玉,jiāo到阿篱手上。 “……对不起。”阿篱凝视掌心。 “这不怪你。”枫抚着阿篱如墨鬓发,“你做了最好的选择,也完成得出色。”她容色苍白,红唇亦焦枯似萎顿的莲花。 阿篱擒住枫的手:“好烫,你还在发烧。” “啧,病成这副模样,偏要逞qiáng跟出来。”犬夜叉闻言,一把捞起枫。 枫像一尾投入热锅中的活鱼,抗拒道:“我自己能走……” 犬夜叉一掌劈在她后颈:“现在不能了。” 阿篱心有余悸地退后几步,见我正好整以暇,侧耳道:“这么酷的吗?” “一般酷,一般酷。” 火初红,药香弥散。 枫辗转竹簟,像极了磨盘上滚动的huáng豆。 犬夜叉嗤笑道:“还是个小鬼。” 我煽风的手一顿,转念一想,还是决意不戳穿他。 枫gān脆将自己埋进被里。 阿篱恰巧从门外取了蜜饯罐回来,见席上棉被鼓胀,仿佛一只饱满的蟹壳,便好笑地搁置陶罐,俯下身戳了戳垒块。 被内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下她的后颈。 二人首叩首面对面在被中耳语,片晌,阿篱探出脑袋,从柜里摸出一副念珠来。 枫坐起身,口中低声念了几句,棕红的念珠慨然击响,腾空莲枝般缠住犬夜叉。 “送我的?”犬夜叉揪着珠串嫌弃道,“难看。” 枫全然不理会这挑衅,犬夜叉见状,无趣地撇了撇嘴。 日光皑如薤上露,我倾盖倒出药汁。 枫葱根般十指震颤不休,仿佛碗中装得尽是田里挖来的新鲜泥浆。 她合目一口饮尽,旋即一手捺着唇,急急招呼阿篱要蜜饯,阿篱后知后觉地去拾那只罐子,却教犬夜叉劈手夺过。 犬夜叉轻笑,妄图浑水摸鱼:“唤我一声大人便给你。” 我盯着他项上珠串,刚想出言劝他收敛,枫便沉面瞥视阿篱。 “随意说什么吗?”阿篱犹疑不决,视线泉溪般萦绕犬夜叉,停在那双异于常人的双耳上。 犬夜叉深感不妙,向门边退了一步:“你们想做什么……” 一语未终,只听阿篱试探道:“坐下?” 轰然尘扬,犬夜叉撞歪了门框,蜜饯罐子偏被他牢牢护在怀中。 枫俯下身,赤足单衣愈衬懒散。 她尝了一颗蜜饯,又拈起一颗,悠然喂到犬夜叉口中,嗓音烧得发哑:“甜不甜,犬大人?” 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 第17章 【5】 入夜,月斜窗纸。 孤月高悬,将盈又亏。天上难得十分圆满,况且人间? 好在缺月不减清辉,仍是满地梨花初积,一室残雪乱堆。 月色既珊珊可爱,便出门漫游。季候已在chūn夏之jiāo,芳草连绵,空翠缀了白露,郁郁接天。 早萤有时过眼,提着幽微的一点灯,苍茫隐没了。 好风恰来,树影翩翩。 我采撷几颗野果,捺在袖上擦了擦,随手塞进口中,伶牙方破果皮,酸甜的浆汁便流了满嘴,细细咀嚼来,只觉齿颊生津。 于是扫石而坐,望月玲珑。 正出神,忽闻簌簌响动,似蛇行草迹,却是阿篱踏青而来。 见我对月独坐,桂屐横卧草间,裙裾下露出皓白赤足,一副放làng形骸的模样,她美目微瞠,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睡不着?”我分出一颗硕果抛给她,不动声色地将木屐勾回脚上。 阿篱合掌堪堪接过。 她低眉盯着自己掌中浑圆的果实,笑了笑,抬眼来问我:“不如结伴散散心?” 良夜如此,闲人心事。 随她漫步村落,田埂纵横jiāo通,近处桑树颠,远有薄雾浮空,jī犬相对而眠。 最后行经河岸,临水蛙唱,平沙漫卷碎石。 这时月华流转,千万条丝绦柔柔铺河,恰如白练斜枕山形。 阿篱掬了一捧清水洗脸,风拨动她鸦羽般乌发,亦掀起镜湖,波光浮动,似沉鳞竞跃。 我递给她一块绢布。 “我第一回 离家这么远。”月挂中天,愈显清明,而她明眸灿若天星,“奇遇虽不虚此行,但我特别想念故乡,可亲的人与可口的饭菜都在等我。” “你所居的时代,能同我细说吗?” “>3<当然!”阿篱怡然揭开话匣。 我为她倾耳听,观她陈言兴处,手舞足蹈,倍感可亲。 “那真好。”我油然道。 衣食饱暖,居行便宜,刑赏有法,疾疢问医,万姓乐业,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