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继位匆忙,因此也没有太大的场面。天羽城的生命树"起源",在羽莀去世之突然黯淡了下去,然后又在蓝蝶继位之时瞬间光彩夺目了起来。"起源"的果实是能够提升修为的蟠桃,其中时间最长的那颗万年蟠桃,就坠在"起源"最高的树冠上,没有人上去摘取。它的颜色已经泛金,充满着馥郁神圣的果香,树下重兵看守,是天羽城重点保护对象之一。 羽莀去世之后,她手中象征着权威的羽灵杖化为一颗淡蓝色的宝石,现被镶嵌在天羽城主的金冠上,成为光彩夺目的一颗。 蓝蝶继位的当天,一袭华服,繁复的配饰叮当作响。她佩戴着象征着天羽城荣耀的城主金冠,巡阅士兵。当夜,连政与蓝蝶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的巡阅是进账探视,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引起了连政的注意,他很斯文,也清秀。在军营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下,竟然还在坚持不断地写些什么。 连政只瞥了一眼桌上的字迹,蝇头小楷,谈不上潇洒漂亮,但是也十分整洁。 连政不仅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去当文官?" "因为有一颗保家卫国,生杀予夺之心。"男子丝毫不惧怕连政,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我想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年纪不大,志气不小。"连政挥手屏退左右,与他面对面而坐。"当今英雄,真是不多了。" "在我心目中,您是英雄,战圣者也是。" 连政哼笑一声。"殇痕算什么英雄。" 与此同时,男子将桌上的杯子递给连政。那杯中装着清澈的液体,泛着清慡的粉红色,正升起晶莹的气泡,甚至还有几缕。连政从未见过这种液体,不禁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臣的家乡在天幕城,您知道天幕城盛产花冰,相貌漂亮,口味惊艳。"男子不禁微笑道,似乎勾起了一段有趣的往事。"臣当年在家的时候,由花冰的制作上得到启发,稍加改良,便有了杯子里的甜水。因为别人喝过之后,都觉得不错,所以家里的花冰就添上了这杯甜水。糖可以使人心情变好,因此臣称他为快乐水。"男子哈哈笑起来。"那时候,臣非常圆润,又在宅子里研究这些,所以这甜水又被称为肥宅智慧水。" 连政颇觉有趣,饮下之后果然觉得慡口清甜。尤其是气泡在口中碎掉的时候,顿时感受到夏日到访。连政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微笑道。"不如叫气水。" 男子不置可否。 连政眼神随意一瞄,看到男子桌上的一本小册子。是水笔书写的手抄本,他准确无误地在上面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什么?" 男子的眼珠一转,将那本册子随意地扔在chuáng榻上。"没什么。" 连政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很犀利,男子顿时全身一抖,背后发凉。似乎受不住这个眼神,他将那本册子完好无暇地jiāo到了连政手上,举手投足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惊惧,然后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臣知错!" 连政草草翻阅那本册子,里面写得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故事,主人公是他和……战圣者。其实他对市面上流通的这些小册子略有耳闻,于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极度的疑惑与震怒,只是问道。"你写的?" "是……是臣写的。" 连政不怒反笑。"殇痕能睡得了我?" "……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你姓什么?" "姓……姓行。" "日后来参与国库书籍的整理吧,就在温如玉那里。" "?!" 第七十七章 螳螂捕蝉 刺圣者是正儿八经地住回了无月殿。 要去纵横殿和锋火殿,就一定会经过无月殿。因此每当战圣者和剑圣者经过无月殿的时候,都能瞥见虚虚浮浮的云雾之中、层层叠叠的白纱里,那抹轻盈的银白色身影。 说到底,这段三人关系里,最尴尬的就是羽霜。所以当战圣者和剑圣者和好的时候,羽霜也不由得一时茫然。两人和好之前他从未想过后来的事,他只是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就那么一直僵化下去。现如今看来,自己才是最值得考虑的一个。 事已至此,羽霜自然是不会再去找两人。至于那两只心高气傲的公孔雀,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三人之间的事。 又或者是不处理。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一阵轻响,羽霜慵懒地在声源处随手一抓,紧扣住偃影的肩。羽霜挑挑眉,有些许不悦。"跟我还玩这一套?" 偃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清淡的笑容来。"都心情不好?" "极差。"转而羽霜眨了眨眼,像是调侃一般。"都?还有谁?" "楚天翔。" "他?因为什么?又在因为相貌漂亮而夜不能寐?" "……师父,请不要口头调戏你徒弟的情人。" "是因为连政之前那个好下属林清泼了他一身脏水?"羽霜哼笑一声。"他和绝夜哪个像好欺负的主,这事你不用操心。" 羽霜说得一点没错,楚天翔和绝夜两人分头行动了。楚天翔主要针对于永生者之心的求证;而绝夜主要针对的,则是连政驻守荆棘之路的起因。 当寂缡听绝夜讲了林清和严方的事,伏在桌子上差点笑得断了气。"没想到啊没想到。"寂缡揉了揉笑出的眼泪,又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笑声呛了一下。"你知道林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请你尊重我一下。"当年连成身上的黑魔法,还当真不是绝夜下的手。背了这么多年的锅,到头来还甩不掉,自然让他无比烦闷。 "我……我是真没想到,林清现在竟然这么出色,简直可以用优秀来形容。"寂缡不断地大喘气,甚至于呛得咳嗽了几声。"我记得他和连政之所以掰了,是因为求而不得吧。" "谁求谁?" "当然是他求连政。" "上赶着被人搞?" "你对美人讲话尊敬点。"寂缡瞪了他一眼。"毕竟我当年也垂涎过林清的美色。" "……你到底哪边的人?" "当然是你这边。"寂缡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凛。"当年连政那么让他下不来台,他如今都没有提及真相,可见他对连政是真的忠心不二。" "下不来台?怎么个下不来台?" "连政和焰陨的区别是:同样是面对着脱光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人,前者搭理都不搭理,直接让他滚;而后者则会给他穿好衣服,然后委婉地拒绝。" "我问的是连政,你提焰陨做什么?"绝夜眼刀一凛,对方的话令他十分不悦。当年那个脱光了站在焰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现如今不要说轻泉这两个字不能提,就连相关都不能沾边。 "我只是类比,你不是问连政是怎么让林清下不来台的么?"寂缡白了绝夜一眼,似乎是觉得他太过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