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唐细应着。 唐细虽然不是头回做新娘子,但上回的那次一切从简,没这么大的阵仗。太子乃储君,太子娶妃的仪仗,也不会比皇帝娶皇后的仪仗差多少。所以,唐细今儿一天都注定是万众瞩目般的存在。 这几日,唐细早把母亲陆大夫人告诉她的流程一一烂熟于心。每个细节,每个步骤,她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还是有些心虚,怕出错,怕丢了太子脸面,丢了陆家脸面。 陆家要连着摆三天流水席,今儿也要大宴宾客。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阖府就已经热闹开了。 仆人们都各司其职,虽忙,却不乱。按着时辰,一应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尹氏母女几个帮不上忙,就只坐在一边陪着。全福妈妈给唐细上了妆,到了吉时,唐细要走了,得去陆府大堂跪别父母。 因女儿是从陆家出嫁,如今的身份也是陆府大姑娘。所以,这个父母自然不会是唐兆成夫妻。 尹氏背地里偷偷抹泪,心酸得很。 但转过身子来,在女儿面前的时候,她又换了笑脸。 “快去给你父母辞别,莫要耽误了好时辰。宫里太子殿下与诸位贵人们还等着你,你、你自己保重。” “娘。”唐细眼眶酸涩,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却在极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喊了尹氏一声后,唐细抱住了母亲。 一旁唐欣唐悦姐妹对视一望,都心事重重。 唐悦悄悄跟大姐说:“娘哭了,二姐也哭了,我刚刚看到了。” 唐欣却严肃,板着脸训:“小孩子不懂事,少说话。” 唐悦虽小,但也能感觉到今儿气氛不对劲,被长姐训了后,就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给父母敬了茶,又行了跪礼。之后,唐细便由长兄陆彦背着去侯府大门口。陆彦背着她,亲自送她上了十六人抬的喜轿。 “多谢大哥。”唐细隔着红盖头和陆彦道谢。 陆彦长身玉立,挺拔伟岸,闻声笑道:“大妹妹,宫里路不好走,兄长望你定要珍重。”又怕她胆子小,会被自己吓着,又说,“但有太子殿下护着你,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唐细郑重说:“请大哥放心,细儿会的。” 陆彦抬眸望了眼喜轿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仪仗,又抬头望了望天,见差不多到了时辰,便抬了抬右手。候在喜轿旁边的喜婆见状,高声喊着:“吉时已到,新娘子起轿。” 话音才落,便一阵锣鼓喧天。 唐细能感觉到轿子被人抬了起来,她悄悄抬手拉开盖在头上的喜帕的一角,偷偷望向窗外。仪仗离开陆府,往皇宫的方向去,而此刻陆府门口,前来道贺吃喜酒的勋贵高官们一群接一群,百姓们也挤在陆府搭在外头的凉棚里坐等吃席,十分热闹。 太子早候在宫门外,见新娘仪仗过来了,他一袭大红蟒袍,朝新娘仪仗迎了过去。太子妃仪仗只能送到宫门口,入不了宫门,所以,唐细只能于宫门口下轿。 太子朱服金冠, 精神抖擞,立在一众宫人中间,犹若鹤立鸡群。走到喜轿前,太子抬手撩开轿前的纱帘, 将手伸到了太子妃面前。 唐细头上虽然罩着喜帕, 但隐约还是能看到立在面前身着喜服的拓挺男人的。目光落在他伸过来的那双素白的大手上,她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很快, 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传来,她被男人牵着下了轿。 那股子温热从她手一直传到心,她小步跟在他身后, 隔着红丝绸喜帕望着这个决定她后半辈子的男人。一时间, 心中又酸又涩又甜, 五味杂陈。 太子妃仪仗入不了宫,所以, 唐细只能带着嫁妆和陪嫁奴仆跟随太子进宫。入了宫门,太子妃随太子一道乘坐8人抬的肩舆入光华殿叩拜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