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了房间内的灯光,木chuáng吱吱呀晃动的声响吵醒了夜虫儿的梦乡…… 第二日,师父看到商白jú喉结旁边紫红色的痕迹,和他今日走路时的不自在,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师父满眼怒气地叫住了商白jú厉声质问,“你昨日夜不归宿,是去见那个徐老板了吧!” 商白jú只得承认,“是……” 师父十分气愤地拉过商白jú的衣领,又将他粗bào地跌在化妆镜前,“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商白jú慌乱地起身,胡乱地用领子遮掩,“师父,我是真的爱他!” 师父却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恶心!” “不!我们是真心的。” “你是女的吗?你们怎么在一起?他会娶你吗?我看你真是唱戏唱坏了脑子!你就算台上装的再像,我告诉你,你们都是个男的!这就是在做梦,早晚有一天这梦会醒过来。” “不会的!我相信他!”商白jú倔qiáng地回嘴,可是师父说出的话,也让他自己也多了几分心虚。 “白jú呀,师父跟你说句体己话,咱们这是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他徐老板怎么也是有钱人家。 旁的不说,他怎么也得传宗接代吧,正常人家都在意这个,你是能装成女人,可你装得再像,你能生孩子吗?你能给他传宗接代吗?” 见商白jú还是一脸执迷不悟的样子,师父又是长叹一声,“白jú啊,师父劝你,别耽误了他,也别耽误了自个儿……” 商白jú知道师父说的没错,纵使他与徐仲义之间恩爱有加,可是曲终人散总会散场,他不能不回归现实。 终于一日,商白jú偷偷跑出戏院想去当铺寻徐仲义。 可是,却在当铺门口,见到了媒人刚刚离开的场景。 商白jú如梦方醒,他心中知晓,原来师父说的都是对的,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选择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样的“正途”…… 过不几日徐仲义又来找他,商白jú最后描眉画眼,粉墨登场,为徐仲义一人唱了一场独角折子戏。 “仲义,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一曲唱罢的商白jú站在戏台上,俯视着徐仲义错愕的双眼。 “为什么?你心中有其他人了?”徐仲义满眼困惑地询问。 “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心悦于你。”徐仲义诚恳地回复。 “可你能娶我吗?”话从口出,商白j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徐仲义如何作答。 他期待徐仲义答应他,他的坚持他的真心便没有错付,可是商白jú却也期待着徐仲义不答应他,huáng粱一梦总归是要醒的,早些醒来或许好过爱之入骨才醒。 看着徐仲义一时语塞,商白jú心中皱缩成一团,他的心凉了半截,却qiáng打jīng神清了清嗓子,“你给不了我任何承诺,我也不行,以后,你要娶妻,我又该如何?” 徐仲义怔在当场,商白jú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 “我们可以掩人耳目的……”徐仲义回复的时候却有些不自信。 不知为何,商白jú却突然心生怨怼,他破釜沉舟一般的质问徐仲义,“怎么掩人耳目?娶了好人家的姑娘?然后让人家守活寡?你怎么对得起人家的清白姑娘?” 徐仲义马上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过我要娶妻!” “我亲眼所见!我见到媒人去了你家!”听到徐仲义竟不敢承认,商白jú也来了怒气。 “可是我回绝了她!” “这一次可以,以后呢?我不想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 “以后我也不会答应……”徐仲义的语气弱了下去。 “你怎么承诺?你愿与我拜堂吗?天地为证,我们三拜礼成你愿意吗?” 看着商白jú有些咄咄bī人的神色,徐仲义不敢答应,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的他还不够勇敢,他暂时还不敢承认与商白jú的关系,更不敢在众人面前与商白jú拜下天地。 徐仲义以为还有时间,想不到,对方却不愿再等下去。 看着台上之人透过油粉墨彩那样带着几分恳求的眼神,徐仲义终于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便不会再来打扰,祝你今后的人生,也能像这戏台之上,讨个满堂彩。” 从此之后,徐仲义再也没去看过一场戏,每逢谢幕时,商白jú都情难自禁地在观众席上搜索那熟悉的身影。 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徐仲义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商白jú离开了北平这个伤心地,回到了他开蒙的地方,金陵(建业)城。 到了这里,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拼命地流连于秦楼楚馆,烟花巷陌,可是总不觉尽兴。